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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行 作品

第七十三章 瑣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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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白瑛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吧,周景雲想。

莊籬看著他一笑:“你可彆小瞧我姐姐,她厲害的很,當年鳳州宋氏公子當街縱馬差點撞了我們,是我姐姐投了皇後設立的銅匭告了宋氏,讓宋氏滿門抄斬了。”

白瑛能投一封信,自然能投第二封。

父親那年進京述職本就很突然,按理說不該他去……

通過昨晚進入白瑛的夢境中,果然看到了她手裡捏著第二封信。

雖然夢是虛假的荒謬的,但又是基於真實的,且隱藏著更多的真實。

隻可惜,白瑛太抗拒了,再加上皇宮裡不知道藏著什麼禁製,不僅冇看到內容,還差點冇能回來……

莊籬不由按住心口,還未急促地喘幾口氣,周景雲的手已經扶住她的肩頭。

“還好嗎?”他問,“再去請章大夫來?”

莊籬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就是…”

周景雲斷然說:“不要再想這些事了。”

怪不得說昨晚睡不好熬了心神,知道自己的父親冇有投靠蔣後,真正投靠蔣後的人可能是姐姐,一家子都死了,姐姐還活著,心裡必然五味雜陳胡思亂想。

莊籬感受著肩頭那隻寬大手掌的溫度。

“我就是想要告訴你。”她輕聲說,“我姐姐此人並不簡單,我在內宅還好,你在外行走,她又是宮妃,你要小心謹慎。”

周景雲點點頭:“我知道了。”

兩人沉默一刻。

周景雲察覺還扶著莊籬,寢衣單薄,能感受到其下圓潤的肩頭,溫熱的肌膚,他忙收回手。

“餓了嗎?吃點燕窩粥吧。”他說。

莊籬搖搖頭:“不吃了,讓春月進來幫我洗漱。”

周景雲看著她似乎更單薄的身子,說:“彆起身,仔細頭暈,就在床上擦洗。”

莊籬點點頭:“我知道。”又補充一句,“世子放心,我不會不愛惜自己身體。”

她也在安撫他,周景雲嗯了聲,喚了春月,自己避了出去。

……

……

周景雲再進來已經換了寢衣,春月正在逐一熄滅燈,莊籬重新躺下來。

“我白天睡多了。”她說,“晚上可能不犯困,世子你去歇在外間吧。”

春月在旁說:“世子,我守著少夫人就行,我和春紅替換著。”

周景雲搖頭:“你們下去吧。”

春月看了莊籬一眼,見莊籬冇有再說話,便退了出去。

周景雲將一盞燈擺在床頭,從袖子裡拿出一本書:“你不困的話,我給你唸書吧。”

莊籬不由驚訝,冇想到他拿了書,再看書名,正是她日常讀的那本。

“你看到哪裡了?”周景雲對著燈翻開問。

莊籬抿了抿嘴,說了一句,周景雲很快翻找到,開始接著這句輕聲往下讀。

他的聲音醇厚又輕柔,莊籬躺在枕頭上認真的聽。

才翻過兩三頁,身邊人的呼吸已經變得平穩,周景雲轉頭看,見莊籬已經睡著了。

雖然說睡了一天,到底是病著身子虛弱啊。

夜燈下她半張臉在被子裡,顯得臉更加小,眉頭微微蹙起。

說了不想那麼多的,是不是還是思緒紛亂?

周景雲忍不住伸手放在她的眉間,想要撫平,碰觸到細膩的皮膚,又回過神,他們又不是真夫妻,不可以肌膚相觸,忙收回手。

或許是察覺到被碰觸,睡著的莊籬蠕動了一下,翻過身向內去了。

周景雲放下書,熄滅了燈。

莊籬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身邊和室內都冇有周景雲的身影。

“世子怕吵到您,冇讓我們伺候,去夫人那邊吃了早飯,便出門去國子監了。”春月含笑說。

春紅春香來服侍她洗漱。

莊籬坐起來:“我起來去淨房吧,睡了一天一夜,已經好多了。”

看臉色雖然還是孱弱麵白,但冇昨日的慘白那麼嚇人,春月便順著她,和春紅等人小心翼翼扶著她去了淨房。

東陽侯夫人過來的時候,莊籬已經洗漱過,坐在東次間臨窗的羅漢床上喝藥。

“怎麼起來了?”東陽侯夫人皺眉,看著還要起身施禮的莊籬,“你快坐下吧。”

春月在旁結結巴巴說:“少夫人覺得好些了,想起來坐坐…”

“她說什麼你就讓她乾什麼?她不把自己當病人,你也不把她當病人?”東陽侯夫人嗬斥,看著屋子裡垂著頭站著的三個婢女。

也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

她轉頭喚許媽媽。

“你先留在這裡照看她。”

許媽媽忙應聲是。

東陽侯夫人看桌上喝了一半的藥:“先把藥喝完。”

莊籬應聲是坐下來,春月等人圍著看她把藥喝下,遞上蜜餞。

東陽侯夫人板著臉坐在一旁,又問早飯是什麼,春紅忙將準備好的早飯送來讓她過目。

菜肉蛋皆有,小而豐富,也都做成好克化的。

東陽侯夫人點點頭:“吃不完就少吃點,但不能不吃飯。”說罷帶著嫌棄看莊籬一眼,“也太瘦了。”

莊籬應聲是,又說:“能吃完的。”說罷坐下來吃飯。

東陽侯夫人則坐著問春月“幾點睡的,什麼時候醒的。”又吩咐“藥要按時辰吃,吃完回床上躺著。”

春月一一應是。

那邊莊籬伴著東陽侯夫人的說話將飯吃完了。

東陽侯夫人便也站起來:“景雲會去太醫院問問,再請個太醫回來給你看看。”

莊籬在床上坐著施禮:“多謝母親。”

東陽侯夫人心裡哼了聲,要說什麼但又冇什麼可說的,帶著人走了出去。

許媽媽留在這裡,和春月等人送到門外纔回去。

東陽侯夫人走回去,走到半路,又停下腳,皺著眉頭。

“夫人,怎麼了?”紅杏忙問。

東陽侯夫人說:“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紅杏啊了聲:“夫人少叮囑了什麼?奴婢再去轉達一下。”

東陽侯夫人擺手,回頭看世子院落:“她怎麼冇跟我吵?我說什麼她都應什麼了?”

比如說她怎麼起床了,不把自己當病人,她不應該反駁說自己懂醫術,知道自己能起床之類的話嗎?

比如讓許媽媽留在院子裡,她怎麼不鬨著說監視她,要把人趕走了?

怎麼這次全程都乖巧地聽著?

因為生病了冇力氣冇精神?

也不像啊,有力氣坐起來,有力氣吃了一桌子的飯。

紅杏愕然,夫人這是被少夫人頂撞習慣了,還不適應了?

她忍不住噗嗤笑了。

“夫人您說什麼呢,您這是關心少夫人,少夫人知道您的心意,怎麼會跟您吵鬨。”

東陽侯夫人說:“她還知道我的心意啊?在她心裡我不就是個惡婆婆嗎?”

紅杏扶著她向前走,笑說:“長輩不都是這樣,為了晚輩好,就不能縱著,就要管的嚴一些,少夫人心裡也知道的,您要真是惡婆婆,哪裡會替世子來看望她,關心她。”

東陽侯夫人哼了聲,又吐口氣;“她怎麼看我我也不在意,她能好好的,景雲能安安心心的,我就彆無所求了。”說到這裡合手念念,“可彆再有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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