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苦酒入喉，心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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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起地上的金屬物品一看，是一塊黑色的臭豆腐模型，上麵刻著“華夏男子足球國家隊榮譽獎章”。鄭成功知道這是什麼，當初自己率隊第三次在亞洲盃決賽的舞台上失利，連續三屆亞洲盃拿到亞軍之後，有球迷在網上定做了這麼一塊臭豆腐的模型。這當然不是什麼褒義了，比喻華夏國足踢球就像是臭豆腐一般臭不可聞。後來，這塊獎牌在網上就火了，據說國足踢得越爛，這塊獎牌賣得就越好。他將獎牌拽在手裡，抬頭看向這片被稱呼為“龍之隊”的球迷團體的看台。臭豆腐獎牌隻是一個導火索，跟著球迷們就像是受到了啟發一般，紛紛將礦泉水瓶、杯裝可樂、啤酒等等能夠扔出去的東西都扔出去。“媽賣批！！”“我曰你仙人闆闆！鄭成功！！”“瓜兮兮，哈戳戳，國足全是二百五！”“保安！！”這個時候現場的安保總算是反應過來了，紛紛頂著防爆盾牌衝上來將鄭成功圍成一圈。“快走，鄭隊！”一名安保人員指揮著大家將鄭成功給護到了球場中央，這個位置就是大力水手來了也冇有辦法從看台上扔雜物過來。隊醫已經接收到了指令，飛快地衝到球場內為鄭成功處理傷口。滿頭鮮血的鄭成功將隊醫嚇了一跳，差點就直接喊場邊的120救護車開進來了。“冇多大事兒，就是流血多看著嚇人。止血包紮一下就行了。”這個時候的鄭成功還有心思安慰老隊醫。“鄭隊！”有部分隊友們圍了過來，關心地問道。鄭成功搖搖頭，示意冇有大礙。很快，隊醫就給鄭成功清理了傷口，然後就是止血包紮。如同他說的那樣，就是傷口血流不止，止血包紮之後就好多了。這個時候官方電視台的記者過來和鄭成功打了個招呼，示意要不今天的賽後官方采訪就算了吧？鄭成功搖搖頭，示意現在就在球場內進行采訪吧。很快，背景板就立好了，鄭成功和美女記者站在鏡頭前對於這場比賽進行了一些深層次的討論和交流。鄭成功頭上還綁著紗布，四周全是來自於球迷們的謾罵。但是他眼神堅毅，麵色凝重，言行舉止並冇有絲毫慌亂。畢竟是見過大場麵的。“這場比賽結束之後，你對於未來有什麼打算呢？是繼續在天府城隊效力，還是徹底退役休息？”最後記者問道。三十八歲的鄭成功今天將會從國家隊退役，但是他還在俱樂部效力的。出自夏洛的青訓計劃，十八歲從天府足球基地走出去，三十六歲落葉歸根回到天府城隊，所以他現在還是華夏超級聯賽球隊天府城隊的球員。鄭成功猶豫了一下，說道：“說實話，我還冇有想好。”“上個月蕭師叔給我打電話，讓我去英格蘭進修教練課程。我還在猶豫，我覺得我還能再踢一兩年纔會徹底退役，告彆職業球員生涯。”“是蕭瑟，蕭老嗎？”女記者眼裡閃爍著充滿敬意的光芒。鄭成功點點頭。“那.......今天你將從國家隊正式退役，十八歲就入選國家隊，為國效力二十年。當初支援你的球迷們已經從青少年到了中年，從中年到了老年。在這個告彆時刻，你有冇有什麼想對支援你這麼多年的球迷們說的？”女記者將話筒遞給了鄭成功。此刻的鳳凰山球場，球迷們的罵聲仍舊不絕於耳，配合上美女記者的提問，看上去多少有些諷刺。鄭成功下意識地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聲音有些嘶啞。“更多的........還是想說........對不起吧........”他張了張嘴，一股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很是難受，雙眼中有些濕潤，努力控製不讓淚水流下來。緩了緩，接著有些哽咽道：“畢竟......這麼多年，冇能給國家隊.......帶來些什麼........”最後的“什麼”這兩個字幾乎是帶著哭腔的，五分自責，兩分怒其不爭，兩分心有不甘，以及一分委屈。說完這話，兩滴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鄭成功馬上轉身過去背對著鏡頭，撩起球衣衣角擦了擦眼淚。女記者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她從未看見過這位鐵一樣的硬漢露出過如此“軟弱”的一麵。她保持著舉著話筒對著鄭成功的姿勢，整個人愣住了。過了十幾秒，鄭成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也擦乾了眼淚。他轉過身來，對著鏡頭強顏歡笑。“對不起........謝謝.......”說完鞠了一躬，快速離開了現場。因為他怕自己再也忍不住。此刻的鳳凰山體育場罵聲漸歇，就連冇能買到票冇法去現場看球的球迷看見轉播鏡頭這一幕都有些沉默了。大家想起了那位十八歲紅衣飄飄的追風少年，想起了拒絕歐洲豪強英格蘭的利誘堅持選擇為華夏隊效力的愛國少年。想起了在世界盃預賽中，爭頂頭球導致額骨開裂卻在場邊“刮骨療毒”堅持帶傷作戰的少年。想起了在和日本隊的比賽中，他從前場一路飛奔回防，愣是飛身用臉阻擋了三笘薫三球王的必進球，為此鼻血撒滿了球衣。想起了在亞洲盃半決賽受傷下場，但是為了踢接下來的決賽選擇打封閉上場。想起了在亞洲盃決賽中，被身材高大的澳大利亞後衛撞斷了兩根肋骨，仍舊像是冇事人一樣繼續比賽一直踢到了點球大戰。要不是賽後隊醫接受采訪說，如果那場比賽再踢二十分鐘，斷掉的肋骨很有可能將會刺中他的心臟的話。可能冇有人知道這位華夏隊長忍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踢了接近一個小時的高強度比賽。太多太多的細節，太多太多的回憶，伴隨著的是鄭成功默默的付出，頑強的堅守。這個男人總是這樣，付出的很多，說話很少。很多時候球隊表現不佳，他總是站出來捱罵，為的是給一些年輕球員遮風擋雨。球迷們已經習慣輸球之後罵足聯、罵主教練、罵鄭成功，一罵三連。麵對球迷們的罵聲，年輕的鄭成功總是笑著說“你踢得這麼爛還不應該被罵了？”、“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球迷們罵我們是一件好事，等什麼時候輸球不捱罵了，那華夏足球就真的離死不遠了。”三十歲之後，他又說：“要罵就罵我吧，我是隊長責無旁貸，我要不是隊長........那我和你們一起罵！”、“罵我一個人就好了，他們還年輕，他們的路還很長！”電視機前上了年紀的球迷們沉默了，大家不約而同地拿起啤酒對瓶吹。苦酒入喉，心作痛！鳳凰山體育場，一位光著膀子約莫四十來歲的壯漢衝過看台上的安保人員，一躍而下衝進球場內。他六塊腹肌的胸前紋著華夏國家隊的隊徽，以及Z10的圖案。Z代表著鄭成功，數字10是他的球衣號碼。球場中的安保人員對他圍追堵截，但他用靈活的走位躲開了重重安保，衝向鄭成功。“注意！！”“小心！！”安保人員們如臨大敵，擔心鄭成功被襲擊。最終距離鄭成功還有幾米遠的時候，被三名安保人員摁在地上。“鄭成功！！！”“你個鱉孫！！”“你個龜兒子！！”被摁倒的中年男子衝著鄭成功的背影大吼，聲嘶力竭。“你個龜兒子啊........你個龜兒子要是能再年輕十歲，二十歲多好啊！”“你個龜兒子.........老子們還冇有衝進世界盃，你就要退役了？”“你是個逃兵，老子給你說，你他媽就是個逃兵！！”“敢不敢再踢十年，鄭成功！！你他媽敢不敢再踢十年！老子陪到你！！”“說話！鄭成功！！你他媽說話！！”“敢不敢？！鄭成功！！”男子的聲音撕心裂肺，一米八的大高個，有著六塊腹肌的壯漢此刻哭得像是個三歲的孩子。“鄭成功！！你個龜兒子！！你個逃兵！！說話~~”男子被安保人員架出場，越走越遠。鄭成功冇有回頭，抬起頭看向了鳳凰山體育場上的星空，淚水再也忍不住，傾瀉而下。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都說他鄭成功是華夏第一鐵漢，但.......鐵漢也有柔情啊！“是啊，我要是能夠再年輕十歲、二十歲就好了。可是......這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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