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3章
-
這天一大早,周連陽就進宮來了,對著任榕溪殷勤地笑了一番之後,便去找時淵了,任榕溪必須上早朝,因此冇有多逗留。
時淵擦著一把久久未動用的寶劍,聚精會神地看著那鋒利無比的劍鋒,發出耀眼的寒光,他忽的神情一滯。
“公子是時候做出決定了。”周連陽站在一旁提醒道。
時淵頓了頓手中的動作,“按照你的說法,我現在是必須馬上回去了?”
“是。”周連陽半點也不含糊。
若是任榕溪早上知道周連陽這次來是為了帶走時淵,她一定會不惜老命也要攔住他的。
這些日子,周連陽被時淵派去宵國做了一段時間的臥底,探清了宵國如今的形勢。
“好,也是離開的時候了,如今她已經有了承擔重任的能力和氣魄,我再留在這裡也是徒然。”時淵放下擦乾淨的寶劍,仰著頭若有所思道。
任榕溪高高興興地下了早朝,最後大家一致同意將慕容池等人發配到邊疆,有能力的男子去邊疆做官,無能力者跟到那邊生活,永世不得踏入中土。
“周連陽,你可是消失好久了,你去哪裡了?”任榕溪一進宮殿便問道。
她隨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那模樣就像是生活咋21世紀,一個剛下班的女強人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動作嫻熟而不做作。
周連陽點頭笑笑,“自然是去做了點事情。”
瞧著他一臉的嚴肅模樣,任榕溪忍不住一笑,“噗...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書生氣了?說話這麼斯文,簡直都不是你的風格了?”
周連陽還是笑笑,他承認,這些日子在宵國內做一名士大夫,確實處處受製於人,說話斯斯文文,小心翼翼,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被砍頭。
“我還不能有點自己的事了嗎。”周連陽冇有明說是何事。
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時淵突然關心道,“那件事商議得如何了,聽說今日的早朝很是精彩啊?”
任榕溪說著來了興致,不顧一切地放下茶杯,挽起袖子準備長篇大論地講。
“你的訊息倒是很靈通嘛,我來了這麼久,第一次覺得當皇帝那麼過癮,那些人對你俯首稱臣,甘願聽從你的調遣,以你的喜為喜,你的悲為悲。”
時淵眉頭輕輕一挑,眉眼裡透露出半分不悅,“你喜歡這樣的感覺?”
“當然喜歡啊,誰不喜歡啊,征服彆人的感覺都是太好了!”任榕溪說的眉飛色舞起來。
時淵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喜歡做帝王的感覺。
“既然你將這權力使得那麼遊刃有餘,我便離開了,接下來的事靠你自己掌握火候了。”時淵突然說道,神情沉穩。
任榕溪覺得心下一懵,就像一陣驚天雷劈到了她的腦袋上,將她正在做的美夢劈得粉碎。
“你說什麼?”
“任小姐,不要接受不了,我們公子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周連陽開口道。
任榕溪冇有理睬他的話,隻是白了他一眼,冷冷道,“閉嘴,你出去。”
周連陽突然被這樣對待,覺得有些不公,但看著任榕溪突然紅起來的眼眶,忍住了內心不滿的情緒。
時淵微閉著眼睛,在餘光裡都看到了任榕溪的心痛和失望,他從來冇有想過她的反應會有這麼大。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周連陽的意思?”任榕溪問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這個。
時淵看了她一眼,任榕溪的眼眶已經紅得像隻小兔子,那瞬間真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好好抱抱她。
可他終究還是冇做那會讓任榕溪更加傷心的事情。
“你覺得要是這是周連陽的意思,我會聽嗎?”時淵反問任榕溪。
任榕溪點頭,也是,時淵是什麼人,怎會聽一個屬下的話,想要離開自然是他自己的決定。
“那我能知道理由嗎,為什麼突然要走?”任榕溪哽嚥著嗓音,但還是冇有哭出來。
可她越是這樣,時淵越是難受,越是難以忘懷。
“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我的身世,我是宵國的皇子,三皇子搶了我的太子之位,所以我要回去。”時淵冷淡回答。
任榕溪啜泣了一聲,“你不在乎太子之位的。”
“是,但我在乎黎明百姓,如今的太子仗著自己的地位在宵國橫行霸道,為所欲為,父皇年邁已高,拿他束手無策,若隻是派人暗殺我便也算了,可現在百姓因為他受了巨大的苦,我不得不回去。”時淵解釋道。
任榕溪聽進去了,但還是覺得一陣心疼。
“那好,我留不住你,但你要答應我,讓湘國最好的戰隊護送你到邊境。”任榕溪忍痛割愛的心情無人能解。
其實,時淵明白。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永遠記住了那一刻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他想伸手去擦乾她的眼淚,可想要伸出的手生生握成了拳頭,自己用意念阻止了自己的行為。
“好,恭敬不如從命。”時淵笑道。
任榕溪走出房間的門,現在她的內心已經決堤了,但這段時間的經曆讓她覺得,不可在時淵麵前哭鼻子,便離開了。
見周連陽站在門外等候,任榕溪的兔子眼恨著他。
“你也要回去?”任榕溪問道。
周連陽聽著那很不和善的語氣,道,“你若是心中怪我,大可罵我一頓解氣,千萬不要自己傷了自己。”
任榕溪隻冷笑一聲,“我不怪你,隻怪命運,這又不是死彆,我相信,將來我們還會再見麵的,放心吧,我冇有那麼脆弱。”
說完之後便拂袖而去,空氣裡遺留著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味。
時淵站在窗邊看著這一切,周連陽走過去,“這段時間她經曆了什麼,與我走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如何不一樣了?”時淵看著任榕溪離開的背影,問道。
周連陽笑著說,“若是當初的任大小姐,一定會抓著你的衣服問你為何要走,不管你要走的理由是什麼,她都會求著你,甚是是囚禁你,總之會不顧一切留住你。”
時淵笑了,似乎很是讚同周連陽的說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