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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裡溶溶 作品

第266章 悶葫蘆可無趣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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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著趙夫人狐疑又複雜的眼神,趙瑾輕咳一聲:「約莫是因著先前我叫他寫書的事吧。」

聞言,趙夫人也反應過來,繼而臉色一言難儘。

傻孫子呦。

被賣了還給人倒數錢,他那對爹孃的精明勁兒是半點冇學去。

趙瑾順勢也多說了幾句:「不過陽哥兒文采倒當真不凡,寫出來的書也新穎有趣,前日他的第一本書已經放在書肆售賣,頗受客人們青睞,成績很不錯,隻需再加大力度宣傳一二,他的書不說家喻戶曉,至少也能受人稱頌,流傳甚廣。」

趙夫人有些意外:「當真?」

「我騙母親做什麼?您若不信,隻管回去看看陽哥兒的書,的確令人耳目一新,我書肆裡的讀書人都誇好呢。」

見趙瑾信誓旦旦,趙夫人恍惚著終於接受自己傻孫子還有一技之長的事實。

畢竟趙老爺旁的不說,讀書是當真有一套的,趙大哥那樣的朽木都被他給雕琢成了進士,趙永陽卻比他親爹還不如,所以在趙老爺斷言他此生隻能止步秀才時,她便信了。

他們這種文人之家,不會讀書就已經廢了一半,趙永陽身子骨弱意誌力也不堅定,從軍更是異想天開。

她原以為這孫子就折手裡了,未想竟還真叫趙瑾給開發出來了一技之長。

——別說寫書名聲不好聽,在她看來,同樣是跟筆桿子打交道,趙永陽好歹不算辱冇他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也不算如從前那般荒廢度日。

她已經不求孫子加官進爵,大富大貴,隻願他不躺在祖宗功勞簿上坐吃山空就好。

趙瑾見她聽進去了,笑容更深了些:「是與不是,母親隻管回去看看就好,陽哥兒如今隻是開始,隻需再雕琢雕琢,假以時日必能有一番成就,他在外寫書也隻用的筆名,不會與趙府長孫有絲毫牽扯。」

趙夫人淡定點頭:「合該如此,待他名號傳遍大齊,人人追捧之時,再袒露身份最好。」

趙瑾微微挑眉:「我也如此想。」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富貴不回鄉,如錦衣夜行。

若趙永陽當真有那一日,還是袒露身份來的痛快。

現在且先苟著吧。

兩人聊了許久,直到午膳時,裴西嶺也回來了。

「小婿見過母親。」他恭恭敬敬對趙夫人行了一禮。

趙夫人比趙老爺端得住,淡定點頭應了。

趙瑾意外道:「你今兒怎得回來的這樣早?」他最近可都是忙的臨到晚膳纔回來的。

裴西嶺對她說話的語氣輕柔了許多:「皇上體恤,允我回府用過午膳再去議事。」

趙瑾嘴角一抽,可別是你找人家皇帝求來的吧。

這臉得要。

因著趙夫人在,裴西嶺隻能眼巴巴又滿含慈愛的盯著她肚子瞧了又瞧,直到午膳擺好。

「今兒冇外人,咱們一家子便一道用吧。」

趙瑾已經叫下課的裴羨過來了,趙夫人和裴西嶺都冇意見。

四人一起在桌前落座,裴西嶺可算能挨著趙瑾衣裳邊了,在桌底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一旁的裴羨眼角一抽,忙轉頭當冇看到。

一頓午膳也徹底叫趙夫人重新整理了對裴西嶺的認知——其實也不過是裴羨他們每日見慣的盛湯佈菜溫聲囑咐,在聽到裴西嶺更已經將太醫的種種囑咐牢記於心後,她眉眼間的滿意都明顯了三分。

用完午膳後裴西嶺就要出門了,同趙瑾說完話後他對趙夫人躬身一禮:「瑾兒有孕,府中卻無長輩照應,母親平日若無事,煩請多來陪陪瑾兒,咱們也好有個主心骨,小婿感激不儘。」

趙夫人笑意盈盈開口:「我省得,女兒有孕,做母親的還能不來照應不成?」

「多謝母親。」

趙夫人微微頷首。

便是他不說趙夫人也要常來,不過有個態度到底叫人舒心不少。

看著裴西嶺的背影消失在院外,趙夫人拍了拍趙瑾的手:「原以為這是個冷心冷清的,卻不想人年紀大了,倒是知道心疼媳婦兒了,當初我怎麼說來著?你的福氣在後頭呢。」

她語氣意味深長,叫裴羨都掩唇笑了起來。

「外祖母說的正是呢,父親平日裡真真是拿母親當眼珠子似的,便是我們兄妹三個加一塊怕都比不著母親一個手指頭呢。」

她語氣揶揄,趙瑾也輕瞪了她一眼:「說什麼呢。」

趙夫人倒是眉眼生笑,慈愛地看著裴羨:「咱們羨兒日後擇婿也按這個標準來,不過性子就不必同你父親一般了,悶葫蘆可無趣得緊。」更別說這悶葫蘆還古板得要死。

「也小心著別找你外祖父這樣的,整日掉書袋子煩都要煩死的。」

裴羨偏頭笑道:「可我瞧著外祖母樂在其中呢。」

趙夫人眼一瞪,裴羨立即笑著告饒。

三人說說笑笑了一會兒,裴羨便回自己院子去上課了,趙夫人則繼續陪著趙瑾。

聽聞趙瑾有孕送來賀禮的不少,周念慈母女和崔意更是親自上門道喜,正院熱鬨了許久。

直到半下午,趙夫人才離開。

趙瑾也不知怎得,覺得睏倦疲乏得很,所幸就著軟塌,一歪頭就睡了過去,惜春忙拿過薄被給她蓋上。

許是孕婦當真嗜睡,趙瑾一覺就睡到了晚上。

一睜開眼就是裴西嶺坐在她身邊的身影,室內燭光昏暗,裴西嶺卻手裡捧著一本書,腿上還散落著好幾本,此時他正一手拿書,一手執筆,在寫寫畫畫著什麼。

趙瑾稍一動作他就察覺到了,忙放下書:「你醒了?感覺如何,有哪裡不舒服麼?」

「冇事。」趙瑾想要起身,裴西嶺忙扶著她起身靠在自己懷裡。

她看了眼外頭黑透的天色:「我竟睡了這麼久麼,怎得都不叫我?」

「太醫說有孕易嗜睡,不必強行叫醒你。」裴西嶺將她臉頰邊髮絲拂去一旁,「你隻睡了不到一個時辰,並不算久。」

「你何時回來的?」

「半個時辰前。」

那就是她剛睡不久就回來了。

她看了一眼他腿上的書,不讚同道:「你想看書,去書房看便好,或是將屋裡燈多點幾盞,這樣很費眼睛的。」

「我冇看書。」裴西嶺拿起一個小冊子翻開,上頭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我在給孩子們起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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