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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裡溶溶 作品

第274章 異父異母的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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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趙瑾也反應過來。

她從前以為柔嘉長公主會求穩妥——畢竟隻要不摻和奪嫡,公主一般都相安無事,甚至有些帝王還會在弄死兄弟後為昭恩寵,刻意厚待並無威脅的公主。

她以為柔嘉長公主與皇子們往來有度是明哲保身,如今想來卻是她錯估了她的性子。

囂張肆意慣了的人,哪裡能接受自己地位一落千丈,以公主之尊在這京城落入不上不下的尷尬境地。

正如今日的景象,滿京上下,誰敢不給柔嘉長公主三分顏麵,在一個異母皇兄那裡得到這般厚待,未嘗就不是柔嘉長公主當年站對了隊之故。

想罷,她笑著開口:「公主所願必能得償。」

柔嘉長公主也笑了:「承你吉言,你我兩府各進一步。」

兩人你來我往聊了幾句,柔嘉長公主便將目光放在了裴羨身上,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欣賞:「你心中有不可明言的誌向,本宮也能推你一把,隻願你牢記初心。」

裴羨眼眸亮起,屈膝鄭重行禮:「臣女必不敢忘。」

柔嘉長公主點頭,對趙瑾道:「本宮叫欽天監挑個好日子,辦場認親宴,昭告京城。」

趙瑾也笑著點頭:「靜候佳音。」

說完正事,柔嘉長公主便懶懶向後一靠:「得了,平陽侯還眼巴巴在外頭等著,本宮便不留你們了。」

趙瑾點頭,兩人同她道過告辭,便轉身向外走去,正迎麵遇見杜琦興沖沖跑來。

「母親,看兒子給您挑了什麼壽禮——呀,平陽侯夫人安,福安郡主安。」

他拱手一禮,接著便自來熟道:「聽聞夫人有孕,還未道過恭喜,夫人想要兒子還是閨女,我替你祈願一番,別小看我的嘴,那可靈得很……」

在他說話時,柔嘉長公主也出來了,挑眉開口:「你來得正好,理應認認親,以後便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杜琦疑惑一瞬,繼而想到什麼,瞬間看向裴羨,眼中帶著驚喜,「母親為兒子定親怎得不說一聲,不過無礙無礙,極好極好……哎呦——」

他話還冇說完,就被柔嘉長公主照著後腦勺狠狠抽了一下。

「睜大你的狗眼給本宮看清楚,日後這便是你異父異母的親妹妹,給本宮好生護著!」

杜琦被親孃一巴掌險些拍傻,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眼中依舊驚喜:「妹妹?妹妹也成啊!再不必叫小軒子穿女裝打扮給小爺充妹妹了,謝天謝地,總算不用看他臭臉了!哈哈哈——」

杜琦高興得跟過年似的。

如果趙瑾冇記錯,柔嘉長公主的幼子就是叫杜軒,年僅七歲。

「真稀奇,小爺也有妹妹了……妹妹放心,日後在外隻管報大哥名頭,京城冇人敢欺負你的,若有,大哥頭一個打上他門去給你出氣——」杜琦對裴羨笑得跟朵花兒一樣,眼神好奇又稀罕得緊。

裴羨冇有說話,隻抿唇笑著。

柔嘉長公主直接一腳將他踹出了門。

哪涼快哪待著吧。

趙瑾與裴羨再度告辭,這才走出了長公主府。

裴西嶺果然站在外頭等著。

見她們出來,忙上前扶著趙瑾:「怎得纔出來?今兒如何,可有誰給你氣受?身子可好?」

趙瑾笑眯眯道:「一切無礙,還有一樁好事呢。」

「好事?」

「回府再說。」

裴西嶺扶著她小心上了馬車,繼而看向裴羨,後者忙搭著丫鬟的手跟著上去。

裴西嶺這才上馬。

馬車裡,裴羨想說什麼,不過還是按捺下來,待回府與父親母親一同分析。

很快回了府,裴西嶺一路噓寒問暖地扶著趙瑾回了正院。

裴羨沉默地跟在後頭。

「快端酸梅蜜餞和甜湯來,還有明大夫,快先來請平安脈。」

一到正院,裴西嶺就自顧自吩咐起來,將丫鬟使喚的團團轉,連府醫都早就候在一旁,直到他請完脈,丫鬟嬤嬤都退了下去,裴羨才總算有了開口的機會。

「收義女?」裴西嶺也驚訝了一瞬,看了裴羨一眼。

不過轉瞬他就想明白了,點頭:「倒是好事一樁。」

「是啊。」趙瑾也笑著點頭。

柔嘉長公主先前如她所看到的那樣按兵不動,並非她以為的明哲保身,而是在仔細觀察朝局,觀察所有人。

在這之後,她才慎重選擇同平陽侯府結盟。

實話實說,平陽侯府倒是想獨善其身,那幾位皇子卻不會放棄這現成的助力,平陽侯府與二皇子有了不死不休之仇,與四皇子也有了齟齬,想要明哲保身做個純臣何其之難。

柔嘉長公主算準了他們終會捲入奪嫡,所以她冇有貿然下注皇子,而是選擇與他們結盟。

她考慮的因素大抵也多樣——裴西嶺的赫赫戰功和京郊大營那五萬兵馬,還有他的簡在帝心,趙瑾的縝密敏銳和她背後的皇後以及厲害的賺錢能力,雙胞胎逐漸顯露的才能,還有裴羨刻苦堅韌、心懷大義的個人魅力,都是促成柔嘉長公主下注的因素。

皇子間鹿死誰手未可知,可就柔嘉長公主選擇他們這點來說,最直觀的猜測就是她也不看好二皇子和四皇子——趙瑾不覺得柔嘉長公主對他們與這兩位之間的恩怨半點不知。

而平陽侯府自然不會推拒這現成的助力。

「可柔嘉長公主未必完全可信……」裴羨遲疑開口。

裴西嶺讚賞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比你二哥長進。」

裴羨嘴角一抽。

趙瑾也道:「誰都不是完全可信,不過就眼下而言,柔嘉長公主的可信度較高,便是她心懷異心,這樣現成的助力,利用一把也絕不虧。」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焉知我們不會被她擺一道?」

「他們爭來鬥去,無非為權為利,若無法確定一個人的立場,便可將利益與他捆綁更深,叫他連背叛都要掂量再三。」趙瑾意味深長。

就算柔嘉長公主的確不是真心結盟,但隻要一條船捆得深,她究竟是誰的助力還不好說。

裴羨若有所思。

趙瑾便多說了兩句:「無論同盟或是下屬,首先要明白對方所求為何,再將自己與其所求捆綁更深,拿捏軟肋,以利以情相誘,叫他無法輕易背叛。」

或許她這樣說是功利些,可有時連至親都不能全然相信,更遑論旁人,以真心換真心這冇錯,可留個心眼防一手更冇錯。

歸根到底,人都是為己罷了。

裴羨也點頭:「女兒受教。」

「那你可明白今日柔嘉長公主的意思?」趙瑾問她。

裴羨猶豫了一下,答道:「女兒若冇理解錯,柔嘉長公主是欣賞我的性子和行事作風,留安街的那兩處學堂應是她選擇收我為義女的主要原因,長公主……似乎心中也存著與女兒一般無二的念想,所以願意以自身權勢為我撐傘,叫我走得更遠。」

「那你可願?」

「我願意。」

趙瑾點點頭:「你可想做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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