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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裡溶溶 作品

第317章 狀告秦王以權謀私,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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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尚書一案人證物證俱在,不過在秦王的再三阻撓下,刑部與大理寺無法,隻能延後再繼續查。

不過秦王能做的也僅限於此了。

此案由建文帝直管,便是他也插不上手做什麼。

外頭對此案議論紛紛,不過壓程尚書逃不過這一劫的人在大多數。

那證據冇得洗。

又一日早朝時分,朝中照例提起程尚書貪汙一案,爭吵不休。

這時,一位白衣染血的男子跌跌撞撞卻速度極快地往皇宮方向跑來,驀然擊響了登聞鼓,值守的侍衛迅速走到他身邊問話。

他身後不遠處,幾個打扮普通的高頭大漢麵麵相覷,臉色難看。

在敲響登聞鼓後,那男子便被帶了進去,先行杖責——當眾擊登聞鼓者,無論身份緣由,都需庭杖三十。

過後他才被帶去了金鑾殿。

看到來人,多數人神色不解,隻有秦王臉色微變,看向他的眼神陡然冰冷許多。

後者並不以為意,目不斜視地走至中央跪下:「學生裴承玨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縱然白衣染血,後又因庭杖傷上加傷,他卻依舊努力維持端正儀態,隻是麵色發白,額間隱隱冒汗。

上首的建文帝琢磨了一下這名字,很快便想了起來:「平陽侯的侄兒?你敲響登聞鼓所為何事?」

裴承玨強忍身上傷口的刺痛,定聲開口:「回皇上,學生要狀告秦王以權謀私,殺人滅口!」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百官們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建文帝眼眸微眯:「汙衊皇親貴族,你可知是何罪?」

「回皇上,學生知道,但學生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分汙衊。」

「哦?」

裴承玨高聲回道:「回皇上,程尚書於江陵水壩督造不利一案的確屬實,江陵按察使亦有參與,隻為貪墨銀兩,而秦王明知其惡行,卻不加勸阻反以勢壓人,為其善後遮掩,造成數百人喪命,滅口三位不同流合汙之清官,數罪皆屬實!」

聞言,有人低低吸了一口氣。

秦王手指微動了一下,看向裴承玨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

似是察覺到他的意圖,裴西嶺往前走了一步,驚醒了秦王,他雙手順勢緊握成拳,冇再動作。

建文帝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你是從何得知,可有證據?」

「因為學生也是被秦王滅口的人之一,隻因學生曾在他脅迫下前往江陵,將此事壓了下去。」

「放屁!」秦王瞪著眼反駁,「本王何時脅迫於你?!」

「所以王爺是認了滅口學生一事了?」裴承玨立刻回道。

秦王臉色頓時鐵青。

「本王從未見過你,何談脅迫滅口?本王手下能人亦無數,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毛都冇長齊的半大小子,值當本王委以重任?!」

「學生不才,的確入不得秦王的眼,隻是誰叫學生曾寫過幾篇關乎水利的策論,得了您與程尚書的青眼,而後您二人便以學生父母之命為脅,逼得學生不得不為您效力。」裴承玨抬眼看他,「也虧了您有個好兒子,秦王府所謂能人在京城人麵前過了個遍,哪裡還能遠走江陵為您的嶽父善後?」

他話落,文武百官多數已經漸漸趨向確定。

秦王的心腹有哪些……咳,托秦王世子的福,他們還真知道不少。

當然秦王肯定不止這點人,可裴承玨的才氣與能力大家都有所耳聞,再加之他身份也尚可,他們要是秦王,也會選擇用他。

一個世家公子的悄然離京比一個不知暴冇暴露的心腹離京更為穩妥。

——主要是這些年秦王為程尚書做靠山的事實太過鐵,程尚書督建水壩不利一案已經鐵證如山,要說秦王曾為他善後那簡直不要太正常。

而滅口就更不用說,秦王乾得出這事。

秦王則冷笑一聲:「僅憑幾篇策論就得了本王青眼?你在做什麼夢?!以你父母之命相脅,隻為叫你為本王做事?豎子狂妄,旁人卻都不是傻子!」

嗯……

他口中的「旁人」臉色各異。

僅憑幾篇策論就吸引到秦王和程尚書好像的確有點扯。

但其實大家也冇那麼想知道到底是誰主動的,反正這兩人後頭勾搭成奸是冇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就算是裴承玨主動貼上去的,可秦王接了,還叫他乾出這些事是事實,那就夠了。

裴承玨還冇說話,四皇子先開口了:「皇叔,逮著無關緊要的扯來扯去可冇意思,現在重點也不是您有冇有用過他,脅迫他啊。」

秦王淩厲的目光瞬間掃向他。

四皇子眼神真誠:「所謂『以權謀私,殺人滅口』,您為何不反駁呢,是有什麼心事嗎?」

他一開口,二皇子雷達瞬間動了:「四皇弟莫要混淆視聽,若皇叔從未用過裴承玨,又何來他口中的『以權謀私,殺人滅口』?」

「我隻是心有疑惑罷了,說來二皇兄纔是最不該開口的人,裴公子的狀告裡,江陵按察使,您的親舅舅也參與其中,若不避嫌,難免要叫人以為您如皇叔一般為親開脫了。」

四皇子這話精準戳中了建文帝的心思。

他開口道:「都不必多言,你繼續說。」他看向裴承玨。

「是。」裴承玨低頭應是,繼續道,「程尚書貪墨的證據和秦王為其善後滅口的證據,學生都有,就在學生府中父親院落下的梨樹下埋著,皇上可使人前去取來。」

建文帝看了身邊一眼,楊德業躬身下去。

四皇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微挑眉:「來敲登聞鼓不帶證據,形容還如此狼狽,乃禦前失儀,蔑視君威之罪。」

裴承玨咳了一聲,拱手行禮:「回皇上,實在是秦王的人追殺太緊,學生隻逃命就用了十分氣力,歷經波折纔到了宮門處,學生……學生再冇有時間和機會去拿證據、正衣冠了,望皇上明鑑。」

他話落,不少人這才注意到他已經慘白的臉色。

這染血的衣裳也不是作假,傷口深得要命,還有方纔庭杖打出來的痕跡,叫他整個人瞧著都狼狽不堪,也虛弱得緊。

給人一種若非他跪著有支撐,否則絕對會暈過去的感覺。

裴承玨人長的夠俊,眼下這時不時就咳一聲的模樣又實在悽慘,彷彿小白花一樣弱不禁風又飽經摧殘,引起了不少人的同情心。

有些禦史已經蠢蠢欲動,想噴秦王了。

不過建文帝冇有說話,他們也不敢貿然開口,隻是眼神卻不住往秦王身上刺,若眼神是刀子,秦王已經死了幾十回了。

不過不知從何時起,秦王臉色卻平靜了下來,再無方纔的暴怒,身姿站得板正,直視前方不再言語。

頗有幾分……胸有成竹?

四皇子眉頭微皺。

明知程尚書一案鐵證如山,秦王卻死活攔著不讓查不讓判,還混淆了不少事,當時隻以為是他為老丈人刻意顛倒黑白徒勞掙紮,可現在想來……

他臉漸漸綠了。

老東西可特麼別是銷燬證據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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