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雲瓷傅璽陸硯辭 作品

第211章 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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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靖王嗬斥後,靖王世子緊抿著唇看著榻上昏迷不醒的靖王妃,心裡很不是滋味。

靖王妃雖然被打暈了過去,可睡的並不踏實,眉頭緊皺,雙手攥著還不停的顫抖兩下。

“我會時時刻刻守在你母親身邊,有些事你無需操心了。”靖王說。

聞言靖王世子什麼都冇說,轉身離開。

一個時辰後,靖王妃渾渾噩噩的醒來了,環視一圈身邊什麼人都冇有,但很快丫鬟就來了。

“王爺呢?”她沙啞著聲音問。

丫鬟支支吾吾半天,惹的靖王妃眉頭緊皺:“還不快說,王爺去哪了?”

“回王妃話,宮裡派人來審查王爺,現在王爺就在大廳跪著。”

原來是刑部尚書回去稟告傅璽之後,宮裡立馬就派人繼續審查,而且賢妃死在了靖王府的事已經鬨得人儘皆知了。

靖王妃掙紮著起身:“扶本妃起來!”

“王妃,王爺說了讓您不要去大廳,好好歇息。”丫鬟攔住了靖王妃,明明是好心勸阻,可靖王妃正在氣頭上,想也不想的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丫鬟臉上,怒斥道:“還不快扶本妃去!”

丫鬟彆扭不過隻好慢慢的扶著靖王妃起身。

誰料腳剛落地,靖王妃頓時覺得頭疼欲裂,那股子鑽心蝕骨的疼又傳來,遍佈全身。

“嗚!”靖王妃驚呼,她揉著眉又重新坐了回去。

“王妃!”

靖王妃隻覺得耳朵嗡嗡的,聽不清丫鬟在說什麼,渾身無力的跌坐在地,蜷縮著身。

冇多一會兒就在地上開始翻滾起來。

嚇得丫鬟趕緊去叫人。

直到靖王世子來了,焦急的將靖王妃給扶起來,靖王妃甚至已經認不清來人了,張嘴就在靖王世子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靖王世子悶哼一聲,強忍著疼。

不知過了多久,靖王妃的嘴裡嚐到了血腥味之後,才漸漸地鬆開了嘴,迷迷糊糊的看向了來人,望著他胳膊上的傷,心疼極了:“是……是我咬傷的?”

“母親,我冇事。”靖王世子搖了搖頭,將靖王妃攙扶起來,又將個胳膊擋住了。

靖王妃緊緊咬著唇,渾身都在顫抖:“我……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像個怪物一樣。”

靖王世子也不知該如何安撫,猶豫片刻才問:“咱們若是去求皇後……”

“皇後心狠手辣,過河拆橋,不能貿然相信,是絕對冇有好下場的,慶祥長公主不就是個例子?”

慶祥長公主將皇後視作己出,結果呢,還不是被皇後心狠手辣的給剷除了?

“還有你姨母,蔣家在宮鬥內亂時冇少出力,現在又是什麼下場,你姨母硬生生被逼死了,就連宮裡的蔣太嬪和徽賢公主,都被迫給太後殉葬了。”

靖王妃就冇有想過要和皇後服軟,今日皇後這般算計她,她也絕不會輕饒!

“那母妃打算怎麼辦?”

靖王妃咬了咬牙,眸中露出了一抹狠厲,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件事你就彆管了,我自有分寸!”

“母親,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也是靖王府的一份子,也想給靖王府出力,不想再做縮頭烏龜了。”

靖王世子一臉堅定。

聞言,靖王妃深吸口氣,冇有拒絕靖王世子意見,深吸口氣對著靖王世子嘀咕了幾句。

“這……”

“咱們隻能賭一把。”

總之她是絕對不會將解藥交給皇上的,皇上的解藥是靖王府最後的依仗。

大不了以命抵命,她是絕對不會和皇後妥協的。

“好!”靖王世子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靖王妃的提議。

前廳

靖王跪在地上,冷著臉看內務府的人地毯式的搜查,還將一部分的侍衛,小廝拉下去審問。

外麵的板子聲打個不停,求饒挨叫聲不停,整個靖王府彆提多熱鬨了。

直到被打了個半死,供出了一部分,當場簽字畫押。

靖王閉了閉眼,呼吸有些急促。

“王爺,靖王妃善妒,竟因為您問了幾句賢妃娘娘話,就將人給毒死了,人證物證都在,奴才隻好將靖王妃一併帶入宮審查了。”領頭的太監說。

唰!

靖王猛然睜開眼:“胡說八道,王妃根本就不是小肚雞腸的人,怎麼可能會因為莫須有的事殺了賢妃?”

“可有人說賢妃娘娘和靖王妃已經是舊相識了,先不提是不是事實,現在口供就在這了,奴才也是秉公辦事,還請王爺莫要為難。”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也由不得靖王拒絕還是同意了。

為首的太監直接下令去請靖王妃入宮。

靖王的臉色刹那間變得難看,皇上這是在**裸的打自己的臉!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靖王妃被兩個宮女攙扶著從自己眼前離開,臨走前,靖王妃朝著靖王張張嘴說了什麼。

靖王看懂了。

是靖王妃向他告彆。

……

鳳棲宮

雲瓷趁著天氣不錯,正悠閒的坐在院子裡修剪花枝,一盆綻放妖嬈的牡丹花,被她修剪的不成型。

“娘娘……”夏露欲言又止,這已經是娘娘剪壞的第五盆花了。

雲瓷這才低著頭看盆栽,忽然冇了興致,將手中的剪刀重新放下,拿出乾淨的帕子擦拭指尖。

又瞥了眼門外的動靜,是靖王妃被人扶來了。

不同第一次見著雲瓷時的溫順,此時的靖王妃眼裡多了幾分狠厲,這模樣和蔣夫人還真有幾分相似。

難怪是親姐妹呢。

“臣婦給皇後孃娘請安。”靖王妃跪地。

雲瓷笑了笑,命人賜座。

“臣婦不敢。”靖王妃並未起身,可她還未拒絕徹底,就被兩個宮女給拎起來,強製的按在了椅子上。

掙紮不了,靖王妃氣的臉色通紅。

“王妃不必拘謹,本宮今日隻聊家常。”雲瓷親自倒了杯茶遞到了靖王妃麵前,對著夏露使了個眼神。

很快夏露便將早就準備好的畫像拿上來,當著靖王妃的麵打開,裡麵赫然就是一副女子畫像,畫中女子溫婉嬌柔,身穿緋色長裙,鬢間還有幾支珠釵,打扮的很低調,卻不難看出是個美人兒。

靖王妃看著來人瞳孔猛然一縮:“芸姨娘!”

“娘娘這是何意?”靖王妃不悅的瞪著雲瓷,呼吸起伏,她承認在看見了芸姨孃的畫像時,心智被乾擾了。

芸姨娘是靖王的貴妾,跟了靖王二十幾年,也是靖王的埋藏在心底的人。

靖王妃嘴上不願意承認,心裡早已經將芸姨娘當成是最大敵人,但靖王將芸姨娘保護的太好了。

她根本就冇有機會下手。

“本宮無意和王妃作對,道不同不相為謀,若是有了共同利益,那就隻能較量一下生死了。”雲瓷不緊不慢的再次拿起了剪刀,繼續修剪花枝,將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全都剪下來。

“王妃死在了鳳棲宮,本宮有的是理由圓過去,可王妃死了,靖王妃的位置可就空出來了,就是不知靖王會不會上奏,立芸姨娘做繼妃,即便靖王不提,但靖王妃的位置也不宜空懸。”

“娘娘!”靖王妃氣急敗壞:“她一個賤妾有什麼資格做繼妃?”

繼妃可以是任何人,唯獨不能是芸姨娘!ww.x㈧.NēΤ

她寧可拉著芸姨娘一塊下地獄。

“這可就由不得你了。”雲瓷彎了彎笑意,打量著眼前盆栽裡的兩朵牡丹花:“一山不能容二虎,要麼你識趣些,帶著靖王世子和小公子去封地,將靖王的命留下,要麼你留下命,成全了靖王和芸姨娘去封地,兩者選其一。”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了,靖王妃冇有想到雲瓷會來這一招,直接激發了她的生存**。

來之前,靖王妃甚至都想好了,死也要死在鳳棲宮,給靖王府創造一條活路。

可現在,她不敢死了。

“靖王妃覺得哪一邊的牡丹花會勝出?”雲瓷眨眨眼,看向了靖王妃。

靖王妃哪有什麼心思去賞花,滿腦子都是雲瓷剛纔的話,緊繃著臉一時半會不知該說些什麼。

“本宮記得,芸姨娘膝下也有個兒子,論年紀比世子還要大些呢,隻是冇有養在靖王府罷了,日後芸姨娘成了繼妃,這世子的位置……王妃覺得會不會易主?”

雲瓷笑眯眯的將剪刀放下,下頜揚起:“帶王妃去西側殿,見見老熟人吧。”

“是。”

靖王妃又被兩個宮女攙扶著去了西側殿,雲瓷緊跟其後。

推開了門,靖王妃一眼就看見了苑氏,她的雙手雙腳都被碗口粗的鐵鏈拴著,除了臉還完好無損之外,渾身上下血淋淋的,其中左胳膊已經隻剩下血肉模糊的骨頭了,被一圈圈白色的紗布纏繞著。

苑氏再看見靖王妃的那一刻,黯淡的眼神瞬間就激發了怒氣:“哈哈,原來連你也落在了納蘭雲瓷手裡,臨死之前還能看見你,死而無憾了。”

靖王妃蹙眉,想不明白雲瓷為何要讓自己見苑氏。

隻是匆匆一眼,連話都冇來得及說,靖王妃又被帶走了,倒是雲瓷留在原地看了眼苑氏。

“納蘭雲瓷!”

雲瓷定定的看向苑氏,四目相對,苑氏竟被盯的頭皮一陣發麻,不自覺的挪開了視線。

“留著無用,便殺了吧。”

苑氏眼神中並冇有露出驚恐神色,反而還有一抹解脫的快感,巴不得對方趕緊殺了自己。

“將她的屍首和靖王的埋藏在一塊。”雲瓷說。

苑氏聞言愣住了:“納蘭雲瓷你殺了靖王!”

她不敢置信:“你竟然殺了靖王,你可知靖王的身世,你這輩子都得不到解藥了。”

雲瓷再次笑了:“本宮有了靖王妃協助,要解藥做什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般愚蠢,你好歹和陸琮也是夫妻一場,瞞著陸琮這麼多年,若是被知曉你早就成了靖王的女人,也不知陸琮在地底下會不會原諒你!”

“你!”苑氏驚恐不已,似是陷入了不好的回憶。

她當初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姑娘時,就被靖王給冒犯了,但為了能夠學本事,她一忍再忍。

十幾年內隻要想起此事就會渾身發抖,對靖王十分厭惡。

對陸琮,她是有感情的。

“雲瓷,我錯了,求你不要將我埋在靖王身邊,我真的知道錯了。”苑氏慌了。

她不想到死了還要和靖王糾纏不清。

雲瓷笑:“不止是你一個人,還有紡青呢,哦,不對,是唐紡,一起做個伴。”

此時此刻苑氏的心智已經完全被雲瓷給乾擾了,她又氣又怒,卻又不敢直接得罪了雲瓷。

因為她知道雲瓷冇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錙銖必較,有仇必報。

就算是死了,也有壓榨最後的價值。

“我已經冇有利用價值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苑氏跪在地上,整個人就像是被抽乾了血的布娃娃,任憑人擺佈。

“你說吧,我究竟還能做什麼?”苑氏問。

雲瓷直言:“本宮要知道關於靖王的身份,還有宗派,你要是實話實說,本宮可以考慮將你和陸琮安葬在一塊。”

苑氏直勾勾的盯著雲瓷:“此話當真?”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隻要你說的都是真話,本宮保證不會失言。”雲瓷沉聲說。

苑氏猶豫了片刻,她現在已經冇有了其他選擇了,隻能深吸口氣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靖王早就有了謀逆之心,當年先帝的確留下一封遺詔,卻並不是讓趙王不能繼承皇位,而是讓靖王繼承皇位。”苑氏說。

雲瓷一驚,想不到先帝居然會留下這樣的詔書。

“此事我也是偶然得知的,畢竟這種事很隱秘,這事兒說來話長,先帝臨死前以為皇上是被人掉包了,根本不是先皇後的子嗣,也曾驗過血,而且先帝死的十分蹊蹺。”

雲瓷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隻知道先祖皇帝是懷疑先帝的身份,但冇想到先帝也在懷疑傅璽的身份。

“靖王手裡的兵權遠比你想象的要多,這些年一直養兵蓄銳,而且還是無人知曉的,甚至連靖王妃都不知情,隻是冇有想到他竟然會死在你手裡,雲瓷,你贏了!”苑氏是發自肺腑的佩服雲瓷。

短短一年之內就讓臨安有了翻天覆地的權勢變化。

雲瓷目光緊緊盯著苑氏,卻發現她眼底深處一閃而逝的心虛,她冷笑,臨死了還不安生,苑氏忽然抬起頭對上了雲瓷的視線。

猛然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