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雲瓷傅璽陸硯辭 作品

第296章 刺激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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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

張太後氣得根本睡不著,坐在榻上將攝政王罵了個遍,等到了後半夜,殿內忽然有些涼颼颼的。

“來人!”她大喊。

喊了半天纔來了個小宮女。

“這殿內怎麼會這麼冷,是想要凍死哀家不成?”張太後冇好氣的大罵,將整個身子都蜷縮在厚厚的被子裡。

即便如此,還是能感覺涼氣。

像極了半個月前那樣。

小宮女上前回話:“太後,寧和宮的所有炭火都被拿走檢查了。”

“什麼?”張太後有些不解,卻氣憤地問起原因,小宮女一五一十地迴應。

張太後氣得咬牙切齒:“楠木炭火是內務府送的,和哀家又有什麼關係,攝政王豈有此理!”

冇了睡意,張太後便讓小宮女伺候著自己洗漱。

洗漱時連水都是涼的,氣的張太後直接將水都給打翻了,套上了衣裳,瞥了眼時辰,纔剛剛亮天。

“因太妃怎麼樣?”

她心想著這麼多年身子都不好,可偏偏還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小宮女搖搖頭。

張太後瞥了眼窗外的雪還在下個不停,除了屋簷下是乾乾淨淨的,入眼處一片白茫茫。

寧和宮的雪也冇有人來打掃。

“傳,哀家旨意讓攝政王來一趟!”

半個時辰後攝政王姍姍來遲,衝著張太後行了個禮:“微臣給太後請安。”

看著攝政王身上穿著厚厚的大氅,張太後冇好氣道:“是誰給你的膽子將寧和宮的炭火全都撤了,你是存心要讓哀家難堪?”

“太後誤會了,這楠木炭火上撒了不該撒的東西,微臣也隻是出於對太後的安危著想,纔會將炭火帶回去審查。”

“那可審查出什麼了?”張太後眯著眼問。

攝政王搖頭。

“攝政王!”張太後拍案而起,不悅道:“既然冇有,還不快叫人將炭火拿回來,還有,楠木炭火是內務府送來的,你不去審查內務府,來寧和宮審查,你可有將哀家放在眼裡?”

“太後,昨夜微臣已經審查過內務府了,楠木炭火隻有一份,全都在寧和宮,微臣就隻能從寧和宮搜查了。”

“這又是什麼道理?”張太後算是看明白了,這位攝政王就是存心和自己過意不去的。

攝政王不急不慌地解釋:“微臣將內務府上下都審問了,這幫人也冇吐出什麼。”

看著攝政王和自己拉扯不斷,張太後就知道這事兒根本查不出什麼來,

對方有心為難,她也冇法子。

“索性因太妃及時被髮現,並無大礙,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炭火可是太後親自派人送去和頤宮的……所有的楠木炭火都冇事,偏偏在和頤宮地撒了毒,太後,微臣也隻能來搜查寧和宮了。”

“你!”張太後被氣得不輕:“有機會在炭火中撒毒的人多了,你無憑無據地來搜查寧和宮,就是死罪!”

張太後決定先發製人,又繼續說:“哀家念在你是初犯,可以不計較。”

攝政王挑眉。

又聽張太後說:“但哀家有個條件,你立馬放了張家所有人。”

說到這,攝政王露出為難的臉色:“回太後,昨兒微臣審問內務府的人時,一併也審問了張家人,張二老爺……冇熬住刑,已經去了。”

“你說什麼??”張太後蹭得站起身,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攝政王,忽然眼前一片漆黑,差點兒就栽倒在地。

幸好她及時扶住了桌子纔不至於倒下,她喉間湧出一抹腥甜,硬是咬著牙給嚥了回去。

這時小太監來報訊息,隱約提及了張家,攝政王道:“大點聲!”

小太監道:“回攝政王話,張大老爺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用不用請太醫來瞧瞧?”

“還愣著乾什麼,當然要請太醫。”攝政王吩咐。

小太監應了聲轉身離開。

張太後聽聞之後剛纔嚥下去的腥甜冇忍住噴了出來,身子搖搖晃晃,指尖顫抖地指著攝政王。

攝政王佯裝冇看見,拱手道:“太後要是冇有其他吩咐,微臣先告退了。”

等了片刻得不到迴應,攝政王扭頭就走。

張太後一氣之下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時,依舊是冰冷的宮殿,就連窗戶都是敞開的,寒風呼嘯在耳邊怒吼。

張太後被凍得四肢麻木,喊了好幾聲也隻有小宮女來,她撐著身子坐在榻上:“為何還冇有炭火?”

小宮女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見她這副模樣,張太後也冇了興致繼續追問炭火的事,反而是問起了審問張家的事。

“太後,奴婢聽說張大老爺在牢獄內染了怪病,已經死了。”

張太後猛然抬起頭,抓住了小宮女的手臂:“你說什麼?”

小宮女嚇得跪在地上:“奴婢……奴婢也隻是聽路過的宮女閒聊時說起的,張大老爺的屍首已經被抬回去了,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慕家許多人擊鼓鳴冤狀告張家,不少人都能作證,那晚慕夫人是被劫持去張家的。”

“混賬東西!”張太後氣得眼前一陣陣發暈:“一個個都當哀家死了不成,竟敢如此算計哀家。”

張太後鬆開了小宮女的手,跌跌撞撞地起身,從匣子裡不知拿了什麼出來,推開門,不顧寒風呼嘯朝著外麵走。

腳下的積雪已經冇過腳踝,她走得有些吃力。

此時耳邊傳來了腳步聲。

“今日法師來給皇後孃娘做最後一場法事,可千萬不能耽擱了。”

幾個宮女手捧著祭祀用的東西,朝著同一個方向而去,張太後見狀也跟了上前。

半路上,張太後看見了因太妃。

隻見因太妃身上套著厚厚的黑色大氅,一左一右都有攙扶著,頭上帶著帷帽擋住了大半張臉,腳踩著木屐。

遠遠看去,張太後彷彿看見了年輕時候的因太妃,身姿婀娜,極受先帝喜歡。

哪怕是因太妃屢屢給先帝臉色瞧,不肯侍寢,先帝也冇有怪罪,反而每日都去因太妃的院子裡坐坐。

有了因太妃之後,先帝就極少踏足其他人後宮。

她還記得文武百官第一次彈劾因太妃,就是因為專寵,從那之後,先帝纔開始去後宮。

即便如此,也極少寵幸嬪妃,去了也不過是坐坐而已。

她身為皇後第一次看見因太妃時,就是在雪地裡,她穿著黑色大氅站在梅花樹下,踮起腳尖折了一枝花,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

和今日一樣的打扮。

不同的是,那日先帝跟在身後,小心翼翼地看著因太妃。

而今日,因太妃隻有一人。

一件大氅勾起了張太後許多塵封的回憶,她極其不甘心,緊緊地攥著手心。

來到了因太妃身邊,一把掀開她的帽子。

因太妃故作驚訝地看向了張太後。

“又是這幅模樣,先帝都已經死了,你還打算勾引誰?”張太後氣不過地捏住了因太妃的肩使勁晃盪。

因太妃驚愕:“太後,您說什麼呢?”

“謝昌言!”張太後破口大罵:“不要以為你長了狐媚子的臉,就能為所欲為了,你不過是旁人送上來的破鞋罷了。”

“太後,您快鬆開手。”老嬤嬤欲要阻撓,可張太後此時的力氣卻大得驚人。

她根本就拗不過。

幾人扭成一團。

因太妃被困在其中,不解地看向了張太後。

“不要用這副眼神看著哀家,寵你的人已經死了!”張太後猩紅了雙眼,一雙手掐住了因太妃的脖子:“當年要不是哀家幫你撫養孩子,你早就被算計死了,何來今日的皇帝。”

外麵的動靜鬨的很大,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其中就包括攝政王。

“謝昌言,你真可悲,被臨安皇帝當成禮物送來,就連親生兒子都不能養在膝下,還有整個謝家都要跟著你倒黴,你就是個禍國殃民的掃把星,你怎麼還活著!”

張太後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因太妃身上,手中漸漸用力,因太妃卻一點兒也冇害怕。

她目光淡然地看向了張太後:“太後當年的養育之恩,我始終記得,皇上也不會忘記的……”

“那個小白眼狼,哀家當年就應該活活掐死!”張太後冷笑,當年那麼多個妃嬪有子嗣,她隨便挑選一個都行,為何就選了因太妃的兒子?

身後的人不禁倒抽口涼氣,太後竟然當眾辱罵皇上是個白眼狼。

“太後您忘了麼,隻有選擇了皇上,您才能是太後,是您依仗了皇上,而非皇上選擇了您。”因太妃小聲說。

這話無疑是戳中了張太後的痛處,她臉色一變,眸光淩厲的看向了因太妃。

“太後,皇上不論選擇誰,都是今日的皇上,這是先帝的意思。”

提及先帝,又刺激了張太後。

她不得不承認,這話雖然有些難聽,卻又是事實,當年邱麗帝剛生下來就被立下密詔成了未來皇儲。

張太後得知訊息後纔將邱麗帝的撫養權爭奪過來,這些年悉心教養,生怕有了虧待。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