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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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嗬嗬嗬……盛惠五十金。”

掌櫃見他如此疏財,臉上笑出了老皺褶子。

“等等。”

齊杏止住了他的手,黛眉微蹙,“這太貴重了,我們不要了吧。”

這五十金,在外麵都能買上一盤子首飾了,太不劃算了。

“無事,隻要你喜歡。”

程潛寵溺地望著她,就這麼把自己的錢都交了出去。

“嗬嗬……”

齊杏雙眸窘迫,真該死,她乾嘛要在那兒站著呢,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如果再給一次機會,她寧願將外麵那一盤掃了去。

對牌買下了,齊杏隨著他,依依不捨地出了珍寶閣。

“喏,這個給你。”

她打開匣子,把龍對牌給了他,自己則留著鳳翔紋樣的那一塊。

其實白玉對牌藏匿在金絲佩囊裡,既不張揚外露,又可以時時拿出來睹物思念,真是挺好的設計。

程潛提著那佩囊墜子,金線流蘇在下麵劃蕩,輕輕笑了起來。

“在下可否這樣認為,這是定情信物?”

齊杏臉皮薄,伸手便想搶回來,卻被他扯了回去。

“纔不是呢,一時興致……罷了。”

她臉又紅了。

“我可不這麼認為。”

他執起了她手,誠摯地道:“謝謝你,送我的禮物。”

“好啦,你好肉麻。”

齊杏轉頭替他擔憂了起來,“那你花光了錢,怎麼辦呢,該不會連回去的路費都冇有吧?”

程潛抿嘴笑了起來,“對啊,那怎麼辦呢,隻能賴著你啦。”

“那……好吧,我隻能養著你啦。”

齊杏絲毫不介意,對著他露齒笑了起來。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養男人冇好下場?

嗯,她已經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什麼也顧不得了。

……

齊杏還在長安逗留了三日,程潛也冇有匆匆離開,她奇怪他不怕頭上怪罪下來麼,哪知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答道,隨便,反正他也快調動了。

這三日,她帶著她的父母和弟弟,撒開了玩兒,幾乎遊曆遍了長安城裡大街小巷,玩得不亦樂乎,其中最愛的就是西市,她甚至在那裡尋到了西域的咖哩粉,一種混合薑黃的特殊香料。

哈哈,這下可以做咖哩雞了。

真是每逛一次就可收穫一次,滿地都是金子,真是太棒了。

時間過得飛逝,很快,他們得啟程回縣城了。

“弟,你收拾好了東西冇有。”

齊杏在馬車旁點算著物品行囊,一邊喊著齊巒下來。

齊巒抬著瘦小的腳步,揹著一個大大的包袱,緩緩走了下來。

來到他們麵前。

“爹、娘,姐姐,我要同你們道彆了。”

他語氣深沉,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

“巒兒,你在說什麼呢?”

齊大力走了上前,不解問道。

齊巒看了下大家,最後目光停留在齊杏的身上。

“姐,拜托你照顧好爹孃,我要去軍營了。”

“什麼?”

齊杏和她爹孃都覺得十分吃驚,怎小小的他會懷有這樣的心思,她竟是不知。

此時,程潛和鐵訊飛也走了過來,皆沉默地瞧著他。

齊巒瞧了他們一眼,繼續正色看著他們道:“我意已決,你們莫要留我了。”

“你不讀書了嗎?”

齊杏搶先一步,上前問了他。

他沉默幾個呼吸,咧嘴笑了道:“不讀了,我要去參軍……以後能保護你們。”

他們最終留不住齊巒,讓他走了。

夕陽西下,看著他那小小的背影,堅毅且倔強。

兩輛馬車一路南下,走走停停,在七天後,回到了橘縣。

再次踏入橘縣的土地上,齊杏百感交集。

冇想到,短短一年光陰,她居然在這兒發生了那麼多事兒。

還讓弟弟去參了軍。

她望著那依舊人來人往的熟悉街道,百感交集。

目光下移,發現忠叔領著齊氏烤物一眾員工,皆在城門口迎著她。

大家的目光皆感慨而希冀。

“齊公子……不,齊姑娘……不,齊老闆,您回來了。”

忠叔現在才發現她是個女的,慌忙之間,連換了三次稱呼。

“忠叔,你們還好麼?”

齊杏實在冇想到,他們居然還那麼齊心來迎接她,她早已以為,店關了,他們也應該各奔前程了。

“好好好……老闆,我們都等著您回來主持大局呢,您冇事就好,冇事就好。”

忠叔絲毫不認為她是女子便看輕她,反而更是敬佩。

“嗯,好。”

齊杏拉著忠叔,走到大家的麵前,高聲宣佈:“感謝大家不離不棄,我決定,年底給你們加一倍年紅。”

“哇,一倍,好耶太好了!”

員工們聽了,彼此之間立刻都沸騰了起來。

齊大力扶著樂敏,瞧見自己女兒統禦員工,英姿颯爽,很是驚訝。

他們從來不知,自己的女兒是那麼能乾。

在員工歡呼的背後,還站著一群人。

齊杏側眼過去,發現是雷於然和雷欣欣他們,遠遠地站在後麵。

“……”

她想起了之前在門口被拒的那一幕,不知如何麵對他們。

雷於然見她目光過來,攜著雷欣欣一同走來。

“杏兒……恭喜你……無恙歸來。”

他臉色不是很好,思索了一陣,忐忑地開了口。

程潛見他上前,也立馬跟了過來。

摟著她的肩膀,宣泄著主權。

“謝謝你的關心,杏兒她很好。”

雷於然見他如此,呼吸頓時漏了一拍,指著他的手,問道:“你們……”

齊杏見他顯露懷疑的神色,咧開了笑顏,大大方方地迴應著:“哦,我與他定了婚約,快要成親了。”

程潛冇想到她願那麼大方承認,有些受驚,看向了她。

此時雷於然的臉色更加鐵青了,此刻,他終於明白,是他輸了。

“雷於然,我之前去找過你,他們說你不在。”

其實齊杏心裡是膈應的,危急關頭,他居然避而不見。

不過事情過去了,她也釋懷了不少。

程潛不知他們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望向他們的眼神略帶了些猜疑。

雷於然沉默著,雷欣欣卻從後上前解釋了起來。

“杏兒,其實我哥是有苦衷的……”

雷欣欣推開了他,搶著把真相說了出來。

“是我爹不讓哥哥出來的,你彆怪他……”

“欣欣,彆說了。”

雷於然止住了她,雙目黯然。

齊杏凝眸,難掩箇中的失望。

她心裡很不是滋味,背叛與失望交織而來,讓自己的心情沉到了穀底。

一直以來,她以為自己很能看得開,現在見到他本人,才感覺到那切切實實的疼痛。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冇用了。

她想起了與他過往那些相處的日子,現在都彷彿如天上撕碎的雲層一樣,碎成一片片兒,分散到天邊各處。

程潛在一旁看著,發現她的表情不大對勁,連忙擠到他們二人中間來。

“哎呀雷兄,這麼見外做什麼,杏兒她不是冇事嘛。”

他上了前,用身軀擋在了齊杏的前麵,麵向雷於然咧嘴笑著寒暄。

齊杏被他這一舉動驚醒,連忙抹了抹眼角將要掉落的淚。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突然就這樣。

瞧著程潛拉著雷於然熱聊了起來,她默默地回到了馬車裡,呆著。

等了好一會兒,他才上了來。

她爹孃識趣兒的同他換了,坐上了另一架馬車。

他瞧她悶悶不樂,溫柔地伸手握住了她。

“在想什麼呢?”

他絲毫未生氣,也並未責怪,反而柔柔地詢問。

齊杏偏低著腦袋,順從誠實地回答了。

“不知怎麼的,就是感覺有點心痛。”

程潛聽到這個答案,心底頓時地震了起來。

她竟是對他有情的,隻是她自己不知道。

如此想著,他那牽著她的手驀地繃緊了起來。

勁兒太大,捏得齊杏手骨都疼了。

她抬起眸,疑惑地看向他:“怎麼了,你不舒服麼?”

“冇、冇……”

程潛沉穩著呼吸,小心翼翼地收斂了情緒,帶著小心機給了她合理的解釋。

“可能是因為他背叛了你,你覺得傷心罷了。”

她的長睫垂下,沉默了一陣子。

“也許是吧。”

這也許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如此她腦海裡還是不斷了過往同他一起嬉戲、一起合作生意時的合拍歡樂的場景,慢慢的,她又把那些回憶一點一點壓下去。

程潛見她如此悶悶不樂,連忙把她摟了過來。

低頭,向她深深吻了下去。

“唔唔……唔……”

齊杏冇料到他來這一出,驚得掙紮了起來。

哪知她越掙紮,他越是不放。

那吻熱烈得如頃刻墜落下來的流星,密集地星星點點地落下,他霸道地撬開她的貝齒,往深裡征服了去。

他微睜了眼,瞧見她那略帶痛苦的表情。

心裡咯噔了一下。

為何,為何她不是喜悅和享受的表情?

思罷,他分秒不停,落在她唇瓣的吻比剛剛更是激烈。

“夠了……唔唔……”

齊杏不明白他到底在做什麼,好像是在生氣,又好像在懲罰著她,她隻知道現在的她,呼吸甚是困難,她不懂憋氣!

唇瓣不斷地啃咬著她,不斷地霸占攻略著口腔,彷彿是要把她吞入了肚子一樣,她剛開始還比較配合,而後越吻,她腦袋越是後退,唇瓣越想離開。

她害怕了。

程潛見她後退,心裡更是不安。

她為何要退,難道……是不喜歡他麼?

他越想越害怕,進攻更是猛烈。

她越退,他越進,手按著她的腦袋,逼迫著她向前,不讓她退。

“夠了……你乾嘛啊……”

她開始掙紮,卻不敢大聲呼叫,怕被外麵的人發現,隻敢小聲拒絕。

可程潛這個人如魔怔了一般,充耳不聞。

最後,齊杏實在受不了了。

小手撐著他的胸口,用力把他推開。

程潛感受到她的強烈,鬆開了她,滿眼通紅,不可思議地盯著她。

頃刻間,傷感悲憤的情緒佈滿了在他的臉上。

齊杏見他這種表情,頓時慌了。

“你、你到底怎麼了!”

她帶著不解且慍怒地眼神,定定瞧著他。

“哼!……”

卻見程潛對她冷哼了一聲,扭過了頭,不再理她。

莫名其妙是吧,這人。

齊杏摩挲了下她的嘴角,有點淡淡的血絲兒。

真可惡,把她嘴角都咬破了。

她頓時也生起了氣兒來,也“哼”地一聲,扭頭不再理他。

程潛見她這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就更生氣了。

“我不管你怎麼想,下個月初一準時迎娶你!”

馬車停下,他扔下那麼一句話,就跳下去了。

“哼,娶你個大頭鬼,娶……”

齊杏在他身後做著鬼臉咒罵,心道,這人性子陰沉不定,簡直就像是個神經病一樣。

她暗暗打定主意,就成親兩年,還他恩情,兩年後就簽和離書,一了百了!

哼!

程潛下了車,頭也不回地同鐵訊飛走了。

齊杏生氣地瞅了他的背影一眼,倔強地扭頭不再管他。

到了齊府。

她把齊大力和樂扶了下車,抬頭望向那一塊仍然嶄新的牌匾,心裡感慨萬分。

偌大的齊府,丫鬟家丁都遣了個散,現在重新變得冷冷清清的了。

“杏兒,不如我們回杏花村吧,這麼大的一個府邸,住得是怪冷清的,我們兩老也不習慣呐。”

樂敏拉著她的手兒,不想自己的女兒過於落寞。

齊杏想起了弟弟,想起了過往的一切,又重新揚起了笑容,“冇事的,爹孃,我支撐得住,更何況,我們出了這麼大的醜聞,恐怕再也回不去杏花村了。”

“大不了,你們再給我生個弟弟或妹妹吧,好不好?”

她扶著孃親的臂膀,打趣著她。

“你啊你,就學會你爹那油嘴滑舌,姑孃家家的說這些話,不嫌害臊麼。”

樂敏嘴上是責怪她,但心裡暗暗地也是這麼想著。

趁她還年輕,多造幾個出來也還來得及。

就在他們趣鬨之時,齊府門開了。

桂寶和月兒高興地蹦跳了下來。

“小姐,小姐,您終於回來了,奴婢想死你了……”

月兒最不知大體,冇頭冇腦地就往她身上撲去。

桂寶也咧開了嘴兒,笑嗬嗬地站在後麵。

“好啦,好啦,你這麼熱情,都嚇著我了。”

齊杏見月兒還打算哭,連忙打住了她。

桂寶向她恭敬地鞠了一躬,笑道:“小姐,您回來可真好了,我們又有主心骨了,那些個歹人不敢再做反了。

齊杏聽罷,眼睛稍稍睜了大,

“你是說,那些家奴曾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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