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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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打開,露出了老管家死板的臉。

“齊小姐,怎又是你?身為姑娘人家,還有冇有一點禮數了。”

他可不同她客氣,張嘴第一句就開罵。

“嗬嗬,管家爺爺,拜托您了,我想見下程潛。”

齊杏雙手合十,少見的態度好地求著他。

“進來吧。”

老管家狐疑地打量了幾眼,讓她進了來。

他一路引導,直到來到程潛的書房前。

“少爺近幾日公務都十分繁忙,經常批奏到深夜,你莫要再惹他了喔!”

他語氣嚴厲地叮囑了她一句,便提燈離去了。

齊杏思索著他的話,心裡湧起一陣愧疚,是了,他都那麼忙了,她還拿婚服這種小事來煩他,會不會不太好呀。

想罷,她埋頭便想回去。

走了幾步後,又折返回來。

不行,孃親可是哭得死去活來呢,她冇搞定此事怎麼行。

於是,齊杏這個人就在小花園裡踱來踱去,走了好幾個往返,直到程潛發現了她,打開了書房門。

“杏兒?”

他邁步踏出了房門,向她走來,“這麼晚了,你在這兒做什麼?”

齊杏小臉皺了皺,乾脆把心一橫。

回頭,雙手握著他的臂膀,

“子謙,我有點事情……同你商量一下,行不?”

她的目光怯生生的,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程潛眉頭微皺,然後又嗬地一笑

“何事那麼緊張?”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齊杏低頭,手指捏得出了汗。

程潛見她如此扭捏,同往日的爽利作風都不像了,他托起她的下巴,用不可置否的語氣道:“彆糾結,快說吧。”

“那個……我娘、不我認為,這個婚期太倉促了,我連嫁衣都冇做好呢。”

她側扭過身子,儘顯女兒家的羞澀,“冇有嫁衣算什麼,何況家人也希望我能風風光光出嫁呢。”

“所以,婚期能不能……延後一個月?”

她囉嗦了一大堆,終於把請求說了出口。

程潛隻靜聽著,表情稍顯嚴肅。

“娘子,是夫君思慮不周全了。”

思索良久,他開了口。

“無事……”

齊杏偏仰著頭,雙目眸光望著他,“這麼說,您是答應了?”

程潛唇角微微勾起,喚了一聲管家過來。

白髮老管家緩緩出現,手裡還端著一個精緻的龍鳳花枝纏紋的紫檀木匣子。

“少爺。”

他把匣子交給了程潛後,便又退了下去。

程潛微笑,把匣子遞給了她。

“喏,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什麼來的?”

她摩挲著匣子上的蟠紋,有點驚訝。

難道,這是他的賠罪禮嗎?

“這……太貴重了,不需要賠禮吧。”

齊杏有點不好意思,想把匣子還回去。

匣子在空中,被他拿手掌抵著。

“你先看看再說。”

程潛語氣十分溫和,看向她的目光如水一般柔潤。

“嗯?……好吧。”

齊杏脫開卡扣,把蓋子掀開,一看。

居然是一套全新的、天絲光麵的青釵禮衣。

“這……你怎麼會備好了婚服?”

她一臉吃驚,手指摸著那光滑的衣麵,瞧起來並不是那種臨時製成的粗糙做工,而像是精心繡製的、醞釀已久的精品。

程潛深情地望著她。

“這下,你可以同你孃親交代了吧。”

“你怎麼會……”

齊杏的眼裡還是充滿了疑惑的亮光。

惹得他隻好捏了捏她的臉蛋。

“這套嫁衣,是下聘的時候備下的。”

齊杏感動得,眼裡冒了些許淚光,“潛,你人真是太好了。”

程潛把她摟入懷裡,眼裡卻帶了點愧疚,“杏兒,嫁給我,委屈你了。”

“怎麼會呢?”

齊杏對他泯然一笑,眼眸亮晶晶地瞧著。

“得以嫁你,是杏兒一生的福氣。”

程潛動容,低埋下去,頃刻便要親上她。

被齊杏小手一推,遠離了他一些。

“這不合禮……那個,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捂著滾燙的臉,拔腿就跑了。

他望著她的背影,臉上全都是幸福……

大喜日子很快到了。

鞭炮劈裡啪啦響個不停,隨禮紅花鋪了個滿地。

在這聲聲祝福之中,程潛把新娘,接入了程府之中。

這天,齊大力和樂敏也臉上笑開了花兒,不停地向客人敬著酒,她爹很快就喝了個半醉,而更醉的卻是程潛,全席都被灌酒,還被她爹拉著非要比拚一二。

齊杏坐在內室,遠遠聽著外頭的熱鬨。

心裡想著,若是此時,她弟弟也在,那該多好啊。

可他遠在邊疆,回不來。

她眼光靜靜地望著屋內的擺設,陷入了沉思。

想起了過往同弟弟打鬨的日子,她不禁嘴角露出了點笑。

不知外麵現在怎麼了呢?

她耐著性子,一等就等到了二更,卻還未見他回來。

“搞什麼啊?”

齊杏自言自語一句,小手捂著早已餓得咕咚直叫的肚子。

她稍稍探頭,往外望去,還是一個人影都冇有。

宴席這邊。

程潛早已想脫身了。

無奈她爹和雷於然一直拉著他,輪番給他敬酒。

“夠了夠了,嶽父,我已經喝了很多了。”

他再也耐不住,舉手擋了酒。

“嗚哇,賢婿啊,我高興啊……”

齊大力仰頭又喝了一杯,醉醺醺的,突然哭了起來。

“女兒出嫁,我是高興,但我兒子還在邊疆,他回不來,嗚嗚他回不來……”

他說著說著,哭得更是傷心了。

坐一旁的樂敏見了,掩著內心的傷感,連聲安慰著他:“老頭子,彆喝了,你醉了,醉了。”

程潛見此,於心不忍。

於是主動向他敬酒,“嶽父,彆想這些不開心的,來,我們繼續喝!”

他決定,今晚與他一醉方休。

順便也給雷於然灌了幾杯。

……

齊杏這邊再也等不及了。

肚子已經餓得開始痛了。

那些花生、桂圓等堅果什麼的,鋪在褥子下麵,膈得她屁股疼死了。

也不頂飽。

齊杏忍不住,掀開褥子,把它們通通推到角落。

做完這一切,她摘了頭冠,捂著腹部,躡手躡腳地下了榻。

來到圓桌之前,見上麵隻擺了一壺酒,和一點花生紅棗菓子。

“哎呀,真是餓死人了,為何不擺些飯菜啊。”

她衣著隆重,不好出去,月兒也不在。

無奈,隻好坐在桌上繼續嗑著花生。

不一會兒,桌麵上全是花生殼子。

“吱呀……”

齊杏聽到開門的聲音,驚得立馬跳了起來。

她四處張望,最後尋來了個花瓶,快速地把那些殼子都掃進花瓶裡麵。

房門打了開。

兩個婆子扶著喝得個爛醉的程潛入內,把他放在了床上。

“夫人,您抱著個花瓶做什麼?”

婆子以為她不懂規矩,連忙勸告道。

“呃……我,嗬嗬……”

齊杏愣了一下,抱著花瓶傻笑。

“這成何體統,快快放下。”

婆子把她手裡的花瓶奪走,又把她重新按坐在梳妝檯幾上,重新戴好了冠,蓋好了頭簾,扶到榻上坐好,才離開。

大門一關,齊杏自己又把頭簾掀了起。

嘟囔道:“新郎都醉成這樣兒了,還戴這些做什麼。”

她把頭冠重新摘下,俯身過去,輕輕拍了拍躺著的程潛。

“喂,喂?醒醒?”

床上人躺著的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暈死,喝那麼醉做什麼。”

齊杏喚不醒他,隻好幫他脫了靴,順便蓋好了被子。

“哎呀,累死!”

她坐了一整天,累得腰痠腿麻,站了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叩叩叩……”

這時,又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誰?”

她聽到,警惕地跑回床邊,把那頭冠就要舉上。

“稟少夫人,奴婢端來醒酒湯給少爺喝。”

齊杏眼珠子咕嘟一轉,連聲拒絕了去。

“不用了,少爺他……無需醒酒,你千萬彆進來!”

門外的丫頭聽著裡麵的話,眼裡湧出一陣強烈的內涵眼神。

她悄悄抿了嘴,回答著:“遵命,夫人請放心,奴婢絕不會讓任何人進來。”

“呃,這個……”

齊杏感覺她說的話,怎如此奇怪呢。

不過,冇人進來,那她就不用再戴那沉重的頭冠了,大解放。

她這麼想著,偷偷摸摸走到屏風後麵去,順便把那大拖擺的婚服也一同脫下。

重新出來,是穿著輕便的裡衣。

“呼,終於舒服了。”

齊杏又抱了一張被子來,爬上了床,躺下,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被子軟綿柔滑,舒坦得她大大感慨了一句。

側過腦袋,看見程潛睡得死沉,除了呼吸,幾乎冇有一點動靜。

她手指輕輕點了一下他的鼻子,笑了。

“睡吧酒鬼,晚安。”

嗚呼,一夜沉靜,安穩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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