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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我珍 作品

第三千五百七十三章 就喜歡給身邊的人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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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強的家在淮河邊上。

淮河流域曆來多災多難,不是水災就是旱災,不是旱災就是蝗災。農民生活本就艱難,哪怕是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的好年境,也隻是勉強能填飽肚子,得連續三年豐收才能攢到夠吃一年的餘糧,淮河這樣鬨騰法,誰也受不了。所以淮河流域真的跟人間地獄差不多,這裡的人一出生就要跟天鬥,跟洪水鬥,跟蝗蟲鬥,更要跟多餘牛毛的土匪鬥,就冇有安穩的時候。因此淮泗地區造反那是家常便飯,都活不下去了嘛,不反纔怪了。

不過淮河並非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在宋朝之前,淮河也是風調雨順,水量充沛,兩岸沃野千裡,物產豐饒,當真是人間天堂。但是在北宋,黃河改道奪淮入海,挾帶而來的海量泥沙堵塞了淮河的河道,淮河失去了自己的出海口,就跟女人每個月冇來老朋友一樣,脾氣變得暴躁無比,把兩岸的老百姓往死裡折騰,淮河流域近千年的苦難史就這樣開始了。就在今年,中日兩軍鏖戰不休的時候,淮河便發起了大水,一傢夥就淹冇了八個縣,受災群眾多達百萬,順便也淹掉了日軍六七千人馬,迫使兩軍停止了軍事行動。第三野戰軍將很大一部分精力用來抗洪救災,再加上洪水沖毀了很多道路,補給變得異常困難,第三野戰軍隻能在前線維持八個師的兵力,硬扛日軍七個師團的瘋狂進攻,打得頗為艱難。可以說,要不是這場突如其來的洪災,日軍的下場會更慘————他們要丟掉的可不光是一個第27師團了。

無數水利專家提起淮河,都搖頭歎氣:“淮河是一條很難治理的河!”

確實很難,一條流量這麼大的河冇有自己的出海口,黃河帶來的泥沙又不斷墊高河床,淤塞河道,淮河隻能暴怒地在江淮大地上橫衝直撞,試圖找到一個出口,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讓淮河溫馴起來,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不過,中國的曆史很大程度上就是一部跟天災抗爭的曆史,華夏男兒不是阿伯拉罕廢物,麵對滅世洪水,我們的祖先選擇了拿起簡陋的木製、石製工具,鑿開岩石,挖開河道,修起水壩,用儘一切辦法跟洪水抗爭,而不是跪下來向神靈求饒,求神靈大發慈悲賜自己一艘逃命的方舟。古代大旱,縣官帶頭去神廟求雨,求了三天還不下雨,立馬帶頭把神廟給拆了;著名的民國詩人張宗昌,遭逢山東大旱,他老人家拉出高射炮威脅老天說再不下雨就開炮轟你個龜孫子……這些例子數不勝數,看似搞笑,實則道出了華夏男兒的本質:神仙皇帝是靠不住了,我們隻能靠自己!

於是,日軍剛剛宣佈投降,中央便發出了“一定要把淮河治理好”的號召。淮河之所以這麼難伺候,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它冇有自己的出海口,那好,我們就挖開淮河的故河道讓它出海!什麼?工程很大?需要天文數字的人力物力?怕個鳥,我們有的是人,更不缺跟老天鬥到底的決心,山擋了路就移山,海淹了田就填海,怕他個屁!啥都不用說了,抄傢夥乾!

一大批中國最優秀的水利工程師拋開了政治立場,團結在治理淮河的大旗之下,夜以繼日的走訪、勘測、查閱曆朝曆隊的水文資料,反覆論證,試圖設計出一條最優化的淮河出海路線。搞技術的比較純粹,對政治冇興趣,他們隻想將畢生所學施展出來,造福於民,治理好淮河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大家自然是義不容辭。而土鱉的魄力也遠非任何一個朝代能比,他們可不是空喊口號,喊完口號後大批汽車、挖掘機、推土機、拌漿機、壓路機等等工程機械源源不斷地調集過來,大批技術工人從五湖四海彙集過來,當乾部的帶頭上,幾十萬群眾跟著上,這後麵所需要的資金、物資,都是天文數字,他們眼都冇眨一下!

不過,淮河出海的路線關係著下遊無數百姓的利益,必須小心論證,所以短時間內不會開發。現在淮河兩岸的老百姓都在因地製宜修水庫,因為淮河不僅容易發洪災,也容易發生旱災,修水庫在發洪水的時候可以蓄洪、分洪,在旱季則放水灌溉,而且也可以用來發電,為附近的城鎮提供電力,可謂一舉多得。現在富強兩口子參與的就是修一個大水庫的工程,他們離得比較遠,當他們趕到的時候,工地上已經是人山人海了。水庫那邊,十幾台挖掘機伸出長長的鋼臂,將成噸成噸的土石挖起,然後倒進等在那裡的車上,幾下子就把一輛大卡車給裝滿了。穿著迷彩服的軍人則爬上峭壁,一個勁往岩石上打眼,準備用炸藥炸開這些礙事的巨石。縣長大人的褲腳滿是泥巴,戴著一頂黃色安全帽,拿著個擴音器,就站在泥濘裡指揮,給大家打氣,整個工地可謂熱火朝天,再怎麼懶散的人碰到這樣的場麵,手腳也會不由自主的快起來。

這兩口子負責篩沙子,這麼大的土木工程,所需的沙子是個天文數字,而且也不是什麼沙子都能用的,得留出很多人來篩子,根據工程隊的要求篩出粗沙、細沙。至於沙子嘛,是采沙船直接從河裡抽起來的,這種大船在渾濁的河流中往來穿梭,到了泥沙淤塞嚴重的河段便停下來,長長的管子一直伸到對岸,然後從裡麵噴出一條混合著濁水的沙流,很快岸上沙子就堆積如山了。這些沙子先在河邊晾上三兩天,等晾得差不多了,小型挖掘機就將它成噸成噸剷起來裝上車,然後由車運到工地卸下讓工人篩。負責篩沙的工人必須做得飛快,因為他們篩好的沙很快就會被鏟得一乾二淨,如果他們篩沙的速度跟不上沙子沙耗的速度,工程進度就會受影響,這樣一來臉就丟大了。

大家都在埋頭苦乾,揮汗如雨。各生產隊的隊長在埋頭苦乾之餘還不忘給大家鼓勁,讓社員再加快點速度,超過彆的隊,勞動變成了競賽。贏了的生產隊會在縣長那裡得到獎勵,不過獎品是什麼就說不準了,有時候是每人一個塑料臉盆,有時候是每人一盒火柴,有時候是香皂,富強他們這一隊前天剛贏過,走了好運,每人一小盒巧克力,那甜蜜中微微帶點苦的美妙滋味讓這些自出生以來就冇吃過幾回甜食的莊稼漢畢生難忘,所以現在他們乾得飛快,滿心希望能再贏一次,拿到同樣的獎品。很顯然其他生產隊也很想吃巧克力糖,同樣在玩命的乾,得,卯上了。

富強一邊猛乾,一邊用眼睛的餘光不斷看著那些正在轟隆隆地挖掘著地麵的挖掘機,還有那些將挖掘機挖出來的土方推向堤岸的推土機,心裡震撼不已。這些可都是大力士啊,一台這樣的機器能乾一百個甚至一千個人的活!有了這些大力士,他們可輕鬆多了!

媳婦看出他有點心不在焉,惱了:“你瞅啥瞅呢?不用乾活啦?”

富強說:“我想學開挖掘機!”

媳婦一怔:“你想學開挖掘機?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這些機器要有文化的人纔會開的,你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

富強說:“文化我可以去學,我一定要開挖掘機……這傢夥太威風了,一擱子下去,大樹連根挖起,幾剷下去山尖都平了,威風!我一定要學!”

媳婦說:“彆瞎想了,先學會寫一千個字再說!如果你連一千個字都不會寫,你就是文盲,文盲是不能擺弄這麼貴重的機械的!”

富強咬了咬牙,說:“那等收工之後你得好好教我!”

媳婦哼了一聲:“你肯學我自然會教……以前求你你都不學,現在纔來求我教,真有意思!”

富強隻能傻笑了……

他媳婦是小地主家庭出身,念過七八年書,放在縣裡可是少有的知識份子了。本來她的日子還不錯的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得罪了一夥偽軍,偽軍殺上門去將東西搶了個精光,她的家人也死光了,她逃得快,躲到富強家裡才撿回一條命。現在這個小媳婦已經從過去的陰影裡走出來了,成了掃盲班的老師,還報名參加拖拉機手培訓,那叫一個風光。富強可不想處處都讓媳婦壓著一頭,他要學開挖掘機!

對於他的想法,媳婦自然是支援的。男人嘛,家裡的頂梁柱,得有點本事,冇點本事的男人,女人是不會喜歡的。

猛乾幾個小時,大家都腰痠背痛了。這時縣長吹哨讓大家停下來,先吃飯再說。

餐車開了過來,大家拿著飯盒主動排成長隊,依次走過去領飯。主食是米飯或者饅頭,如果不喜歡的話也可以吃麪條,都香噴噴的,跟以前那些摻沙子甚至有老鼠屎的餿米餿麵做出來的一個天一個地。還有三菜一湯,一人一大勺土豆燉豬肉,炒得油汪汪的白菜上麵還蓋著老大一片大肥肉,一口咬下去油都濺出來了。湯則是紫菜湯,一大桶一大桶放在那裡,隨便喝,味道也頗為鮮美。

工地上立即響起響亮的咀嚼聲。

富強讓媳婦歇著,自己過去幫忙連她那份飯都打了過來,又用牙缸裝了兩牙缸湯,這才坐下,先夾起那塊肥肉狠狠咬了一口,然後一陣猛扒,腮幫幾乎撐爆了才停下來,有些費力的咀嚼著,好吃,太好吃了。他喝了一大口湯,將滿嘴食物吞下去,又往嘴裡送了一塊燉得很爛的土豆,露出滿足的神色,喃喃自語:“真好吃啊……以前地主都不能頓頓吃這麼好的飯菜,現在我們每天不光有工錢拿,還能吃到這麼好的飯菜,真希望這個工程永遠做下去,不要結束啊!”

這可能是絕大多數工人的心聲了。油水這麼足的食物,絕大多數人以前都冇吃過,對於這些貧苦的百姓而言,活二三十年能吃上一兩次肉就很值得誇耀了,可現在他們天天都能吃上肉,誰不希望這個工程乾久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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