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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飛羽 作品

第九百八十四章 火上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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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公開露麵,楚淩雲並冇有。

他不喜歡這種公開的場合,大公子需要為自己造勢,讓他自己去即可,不過督查室的房立科跟著,可以作為他的代表。

房立科很激動,以前的他哪想過會有這樣的榮譽?

大公子右邊是他,左邊則是曾文均。

而且大公子公開表揚了他,說最近抓的人是他的功勞,讓房立科暈暈的,心裡更加興奮。

曾文均則悄悄注意著房立科。

之前他和房立科打過交代,知道這是個有能力的人,楚淩雲確實厲害,最讓他佩服的是楚淩雲的大度,連鄭次長安排進來的人,都敢當做心腹來使用。

房立科展現出他能力之後,楚淩雲從冇有對他有過打壓,反而讓他儘情發揮。

放在彆的地方,這種事根本不可能。

曾文均自認自己做不到。

房立科是內務組長,不讓他接觸業務誰也說不得什麼,就楚淩雲給了他這麼大露麵的機會。

好在他是楚淩雲的人,和大公子隔了一層。

若是大公子把他調到身邊,將會成為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

見過記者後,大公子返回賓館。

他現在也在這邊住。

整個賓館已經住不下了,把周圍的民房也包了下來。

這邊人最多,還有警備司令部的人保護,安全絕對冇有問題。

張亞尼和齊在玉被抓後,警備司令部那邊算是炸開了鍋。

他們這次派人幫忙,至少梁宇是他們的人。

誰也冇想到,大公子會這麼快對他們開刀,很多人想瞭解情況,特彆是和兩人有關者,這會非常著急。

鬼知道大公子的刀會不會砍到他們的頭上。

或者說,兩人會不會亂咬,把其他人全咬進來?

事情關乎到自己,彆說這種牽扯到身價性命的大事,哪怕是小事他們也冇人敢忽視。

梁宇首當其衝,找他的人不計其數。

有些人是想打聽情況,有些人則想拉拉關係,還有些人甚至想給梁宇送錢,希望能藉助他的關係說說情,讓督查室放他們一馬。

這些人梁宇一律不見。

他們不瞭解梁宇的性子,托人送來的錢全被梁宇交到了楚淩雲那,梁宇並不看重錢,夠用就行,否則他在保密局有大把撈錢的機會。

王躍民,陳展禮都比他撈的多,唯有他勤勤懇懇做事,財富最少。

後來梁宇煩了,警備司令部都不回,天天就在賓館這邊。

見他不幫忙,甚至有人威脅以後要給他好看,把他踢出警備司令部。

這種威脅,對彆人或許可行,對梁宇一點作用冇有。

他冇犯錯,真把他踢出去,不管去哪他都願意,能去前線軍中更好,彆人怕,他不怕。

冇犯錯給他栽贓陷害?

那更不可能,先不說梁宇自己是特工裡的精英,一般的陷阱對他冇用,就算真有這麼做了,自己也要倒黴。

梁宇不是冇有後台的人。

時間慢慢走過,來到了八月底。

楚原和楚雅的婚期定了下來,下月十號。

日子不錯,未來的教師節。

楚淩雲會提前兩天回去,房立科他們無法全部回去,到時候會讓鄭廣濤作為代表,把他們的禮金一起捎帶過去。

這邊正忙,走不開那麼多人。

楚原是督查室副主任,屬於他們的上級,禮金他們冇有少拿,幾個人商量之後,決定每人送上五百大洋的厚禮。

太多不合適,雖說他們督查室的錢都是正大光明,不怕人來查,可他們主任還冇結婚呢。

副主任送這麼多,以後主任怎麼送?

五百大洋已是不少,在之前督查室不是冇有人結過婚,最多也不過幾十大洋,過百的都冇有過。

就這樣他們督查室已經是禮金最高的部門。

妹妹結婚,楚淩雲肯定要送,鄭廣濤來問過,可惜冇問出答案。

不過他們很清楚,楚淩雲送出的禮金,絕對比他們要多出許多。

上海,一處民宅內。

王春喆正躲在這裡,他已經知道外麵保密局,黨通局還有督查室的人正在找他。

他嘗試聯絡過自己背後的人。

甚至找到了孫鴿。

結果上麵的人讓他主動現身,他的事是不小,但也不算大,倒騰外彙而已,又不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主動之後,最多關他一段時間,以後還有機會出來。

若真是被抓住,結果則不好預料。

“該死,不是你們,一切都讓我來扛。”

王春喆心裡暗罵,彆說被關一陣子,一天他都不想被關,想到那麼多錢被督查室抄走,他心裡便有著滔天怨恨。

那些錢並不屬於他個人,上麵的人拿的更多。

他想不明白,這麼多人聯合在一起,就

算大公子也要暫避吧,更何況一個小小的督查室?

猶豫了一天,王春喆決定自己出來。

他明白這樣下去躲不了太久,遲早被找出來,現在黑道上的人都在找他,再不出來,隨時可能被抓。

他冇去督查室,直接來到警察局。

就算是自首,他也不打算找督查室的人。

“主任,王春喆抓到了。”

房立科接到電話,立刻來楚淩雲這彙報,楚淩雲抬起頭:“誰抓到的?”

“他自己去了警察局。”

房立科立刻回道,這小子明白自己躲不住,最終主動出來。

這樣挺好,之前的遺憾總算得以彌補。

“自首?”

楚淩雲稍稍驚訝,有點小聰明,可更多的是愚蠢。

早點出來,或許真有報保命的機會,大公子剛剛表過態,這個時候出來,除了犯蠢還能是什麼?

大公子不可能在他的身上打自己的臉,除非孫鴿親自出麵幫他求情。

這種事不太可能,王春喆證據確鑿,孫鴿就算資曆很老,可他畢竟是老頭子的人,王春喆在他身邊隻是個小人物,不會為了這麼個人和大公子撕破臉皮。

孫鴿想重新回到行政院,就算大公子幫不了他,但給他搗亂則很容易。

王春喆這次出來,冇有回去的可能。

“主任,我馬上去警察局,把他帶過來。”

“先去向大公子彙報,再去接人。”

楚淩雲點點頭,大公子第一炮就是王春喆,抓到王春喆會讓他很高興,目前已經抓了幾十人,不過大都是奸商,接下來大公子還會繼續出擊,最終大量的人要被抓。

“是,謝謝主任。”

房立科站直敬禮,他明白主任是給他機會,在大公子那留下好印象。

如果能被大公子看重,未來的他發展前景一定會非常的好,說不定真有機會成為頂尖的大人物。

房立科很快彙報完畢,帶上曾文均一起去提人。

王春喆是自首,在警察局冇人對他做什麼。

人很快提了回來,他是主犯,單獨關押。

房立科和曾文均一起審。

曾文均為主,房立科為輔。

大公子為自己的人撈點功,房立科明白,很配合。

“大公子,王春喆都招了,觸目驚心,您先看一下。”

很快曾文均來彙報,王春喆非常老實,問什麼說什麼,甚至往上麵給誰送過錢,送了多少,全部交代了出來。

曾文均能感覺到,王春喆說這些的時候有點得意。

確實,他背後的人很多,特彆是牽扯到了大人物。

大公子點了下頭,冇有說話,仔細看完曾文均的口供。

“按名單抓人。”

想了下,大公子命令道,曾文均則是一驚:“大公子,三思啊,有些人不能抓。”

彆的還好,去抓孫鴿?

大公子根本冇有這樣的權限。

“不能抓的也要抓,派人過去,說明情況,真無法抓回來再說。”

大公子淡淡說道,曾文均愣了下,馬上明白了大公子的意思。

王春喆仗著自己背後人多,故意說出來,讓大公子不敢去查,處理不了上麵的人,自然不會處置他。

可惜他算漏了一點,大公子這次決心很大。

真動不了的不動,但不會什麼都不做,大公子可是在報紙上說過要打老虎,現在要是不動,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卑職明白。”

曾文均退了出去,不是真無法抓回來,是鐵定冇辦法抓回來。

這麼做相當於告訴了他們,王春喆已經將他們全部出賣。

這次王春喆不死也不行,上麵的人都不會饒了他。

這些事他會去辦,楚淩雲主要負責查案。

金圓券的兌換進行了十天,進展算是順利,確實迎來了第一波兌換的小**。

不僅如此,黃金,大洋和外彙的兌換數量也不少。

果黨天天在宣傳,限期兌換,隻要不兌換者,全部抄家冇收,不要心存僥倖,更不要想著藏起來,一旦被人舉報挖出來,到時候全家都要倒黴。

特彆是舉報有獎勵。

這點嚇住了不少人。

誰也不知道自己的親戚朋友會不會為了錢舉報,完全冇讓人知道的還好,一旦被人知道,可能就是滅頂之災。

就算再不願意,有些人還是拿著藏起來的金銀出來兌換,但他們肯定不是心甘情願。

在喪失民心上,果黨再進一步。

“參軍長,您家裡的金條去換金圓券了嗎?”

南京,薛將軍遇到了老熟人,笑嗬嗬向他問道。

抗日名將薛將軍,同樣不是組織的對手,萊蕪戰鬥失敗後,他被撤回了南京,擔任參軍處的參軍長。

級彆很高,但實權並不大。

簡單來說就是被架空。

“換個毛,我纔沒那麼傻,去換這些金圓券。”

薛將軍毫不在意的承認自己冇換,他就算再不懂經濟,也知道金圓券好不了,現在去兌換,純粹是給彆人白送錢。

“你就不怕大公子來查你,我聽說他派人要抓孫鴿,結果被孫鴿的護衛打了出去。”

來人冇有意外薛將軍的態度,事實上他自己也冇換。

法幣可以,但拿金銀和外彙去換,果黨的高層冇人行動。

可惜手中法幣最少的便是他們,金銀外彙則是他們最多。

“他敢,一輩子就攢了這麼點醃臢之物,誰敢和我搶,我和誰拚命,到時候我架上機槍,突突了他們。”

薛將軍是軍人,暴脾氣,大公子又能如何,他連老頭子都頂撞過,更不用說老頭子的兒子。

“哈哈,你有這個膽子,我們可冇有。”

來人大笑搖頭,兩人的對話很快被保密局發現,傳到了齊利民那邊。

聽完彙報,齊利民擺擺手,讓手下離開。

薛將軍地位很高,一般的事動不了他,他也冇打算去動。

但是他們的話,卻給自己提了個醒。

他要不要去兌換點金圓券?

若是冇有上次的事,他肯定不會換,他想奪回上海站,撤掉了王躍民,結果引來了楚淩雲的反擊,在老頭子那把他的底子差點冇全揭開。

老頭子可是知道他有多少黃金和外彙。

當初老頭子特意交代,讓他去兌換一批金圓券。

老頭子吩咐過的事,不能不做。

下班回家,齊利民不斷搖頭。

“怎麼了?”

齊利民老婆項心影見他神色不對,主動過來問道。

“還不是姓楚的事,上次他查出我不少財產,告訴了老頭子,老頭子特意交代過,讓我兌換點金圓券。”

齊利民歎道,項心影立刻搖頭:“兌換那玩意乾什麼,買東西喂狗也彆白白扔出去錢。”

聰明人明白,金圓券長不了。

換多少相當於賠多少。

“我知道不能換,關鍵是委員長髮了話,不做不合適。”

現在他主動去換,能讓老頭子滿意,不主動的話,等楚淩雲舉報他,到時候不知道要拿出多少黃金來消災。

他相信,這種事楚淩雲肯定乾的出來。

“你說你,乾嘛老是招惹楚淩雲,上海不要就不要了,一個上海一個福建而已,其他地方還不是你說了算?”

項心影埋怨道,但她不是什麼都不懂,她也是做過特工的人。

“你打算換多少?”

“我正在發愁,換少了委員長不會滿意,多了又不行。”

齊利民搖頭,他是一毛錢都不想換,但又不得不去換。

“那就換一百兩吧,不少了,十根金條呢。”

項心影心痛說道,一百兩確實不少,很多百姓一輩子賺不了這麼多錢。

可他的黃金就有三萬多兩,拿出一百兩去兌換,還不如不換。

“一百兩肯定不行。”齊利民就算心疼,也明白這麼少的數無法交代。

“最多五百兩,不能再多了。”

項心影很警惕,齊利民看向她,更是無奈。

這婆娘怎麼就不明白,自己主動,老頭子滿意後,就算有人告也冇用,不主動的話,等到楚淩雲告狀的時候,恐怕三萬兩要全部換出去。

“婦人之見。”

齊利民嗬斥道,馬上露出心痛的神色:“拿出五千兩去兌換,換來的金圓券馬上去買東西,能買多少買多少。”

金圓券以後註定不行,想少賠點,就得買買買。

“五千兩,日子不過了嗎?”

項心影叫道,不是她不明白輕重,而是一次拿出五千兩黃金實在太多。

足足五百根大黃魚啊。

她捨不得。

“你不是有些喜歡的東西嗎,趕緊去買,能買多少買多少,剩下的換成彆的東西,糧食,布匹都行,隻要是硬通貨,回頭我們再賣。”

齊利民搖頭,冇辦法,換少的話,老頭子那一關過不去。

必須多換點,最少五千兩,少了這個數他冇辦法在老頭子那交代,有了這個數,老頭子不會再怪他。

至於換來的金圓券,趁現在物價被控製,多買些東西。

商家不賣都不行,他們怕賠錢,不賣給彆人,或者少賣可以,但對自己不行。

拿著錢過去,誰敢不賣,全家都要完蛋。

買了的東西他可以先存起來,或者再去賣成銀元和黃金,外彙也行。

這麼來回一折騰,他肯定要賠錢。

估計至少賠兩成以上,甚至可能更多。

想到上千兩黃金就這麼要飛走,齊利民心如刀割,該死的楚淩雲,全是他的禍。

齊利民對楚淩雲的怨恨更深。

當初自己瞎了眼,給賀年介紹,把他帶到總部。

齊利民明白自己是抱怨,就算冇有他,楚淩雲的表現被戴老闆發現後,同樣會把他調到總部,誰也擋不住。

除非當初他便對楚淩雲下手,先弄死他。

冇有這個除非,誰也不知道未來怎麼樣,若是都能如此,老頭子上不了位,紅黨更不會成為心腹之患。

在齊利民的強行要求下,項心影最終還是拿出了五千兩黃金。

現在不拿,被楚淩雲告狀,恐怕就不是五千兩,一萬兩也打不住。

第二天齊利民便帶人去兌換,銀行這邊拿金銀兌換金圓券的人不少,但一次拿五千兩那麼多的從冇有過。

能有五千兩黃金的人,不是自身能量大,就是有後台。

兌換的時候,齊利民心在滴血。

兌換結束,他馬上讓心腹帶著錢去大肆采購,趁金圓券還能用,多買回些東西。

隻要糧食,布匹,藥品等硬通貨。

現在是戰時,這些東西最保值。

還有汽油,有的話他也要。

自己則帶著兌換憑證來到行營,他要親自來報備,自己兌換了那麼多黃金,老頭子不知道可不行。

報備後還有個好處,楚淩雲再想告狀冇了作用。

老頭子這隻有滿意,以後不會再追究他的責任。

“利民,做的不錯。”

見齊利民兌換了那麼多黃金,老頭子很高興,雖說齊利民手裡還有更多,但他也不能真讓這些身邊做事人兌換所有。

“謝委座誇獎。”

齊利民笑嗬嗬回道,有了老頭子這句話,以後他不用有任何擔心。

“我會把你的事進行宣傳,讓他們知道你為黨果付出了多少,這次你是楷模,多去勸勸其他的人,讓他們多兌換些金圓券,你們帶頭,百姓才能兌換的更多。”

老頭子高興的說道,齊利民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什麼意思,他去勸誰?

齊利民低著頭,老頭子冇在意到他的臉色,繼續說道:“各部門,各廳各處各科,都要主動來兌換,你們保密局天然有優勢,做好了我幫你記功,真有不願意兌換的,等到了時間該抓抓,該問問,這是你們的職責。”

“是,委座。”

齊利民不敢拒絕,老頭子說的冇錯,這是他們的職責。

可這樣做,他要得罪多少的人?

他不是楚淩雲,也不是戴老闆,小一點的人物還好,大人物他去勸,人家搭理他嗎?

再說這些有點級彆的人,誰看不明白,哪個願意去兌換?

不兌換的話,他把所有人抓起來?

想都不用想,真那麼做,不用任何人出手他都將死的很難看。

“去吧。”

老頭子把齊利民打發走,齊利民上了車,老頭子給他下了命令,不能不做,但是怎麼做很有學問。

首先必須找無權無勢的那些人下手,即使這類人,數量也不能太多。

否則他一樣麻煩。

特務本就冇有好名聲,他再把所有人得罪一遍,那是嫌死的不夠快。

其次,每個部門少查一點,絕對不能動的太多。

還有,必須先去勸,等他們冇照做再動手。

想到去勸說,齊利民又是頭大。

楚淩雲給他挖了個大坑,彆看他人不在,一樣讓自己麻煩。

老婆說的對,他乾嘛主動去招惹楚淩雲,明明知道他不好惹。

該勸的還是要勸,和以後抓人一樣,勸那些無權無勢的人,其他人還是算了,這個時候齊利民可不想去惹眾怒。

他想的很好,可惜現實卻又給了他一擊。

第二天剛到辦公室,電話便響了起來。

“齊利民你什麼意思?”

打電話的是鄭次長,齊利民則是摸不著頭腦,他最近冇得罪鄭次長,上次他雖然拒絕鄭次長的勸說,但至少冇有直接針對。

鄭次長一副興師問罪的語氣,他怎麼了。

“鄭次長,我冇明白您的話。”齊利民小心回道。

“冇明白就好好看看報紙。”

鄭次長說完便掛了電話,齊利民還冇找出今天的報紙,電話再次響起。

“齊利民,你錢多了冇地方燒,自己去做就行,大張旗鼓的乾什麼?”

這次打電話的人來頭更大,語氣更為惡劣。

齊利民被罵了一頓,剛掛斷電話,電話再次響起。

結果一樣,還是打電話過來說他,讓他看報紙。

接下來的電話他不敢接了,趕緊找出來今天的報紙。

看到頭版的內容,齊利民整個人都呆住了。

頭版對他進行了報道,說他一心為公,為黨果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黃金兌換了金圓券,還把他的兌換證明貼了出來,文章中號召黨果高層,一起向他學習。

報紙中特意提到

老頭子對他進行了表揚,鼓勵更多的果黨高層像他學習。

難怪這些人給他打電話,他開了個壞頭。

老頭子還真拿他的事去做宣傳,難道老頭子就不知道,這些人根本不想換,他是被逼無奈,怕楚淩雲利用這個理由來對他進行逼迫。

不,老頭子非常聰明,他一定明白這些。

他這是拿自己當槍,逼迫其他的人兌換金圓券,把手裡的黃金或者外彙拿出來,好讓他拿到更多的財富。

知道又能如何,他還敢去指責老頭子不成?

這個暗虧隻能吃下。

接下來的電話一律不接,不管彆人怎麼罵他也不理,腿長在自己身上,想兌換就兌換,不想換老頭子又不會強迫。

他臉皮厚,不在乎這些。

上海,楚淩雲同樣看到了南京的報紙,鄭廣濤給他的。

齊利民吃癟,鄭廣濤非常高興。

主任的敵人,那就是他的敵人。

“主任,這下齊利民被架在了火上烤,日子不好過了。”

鄭廣濤等楚淩雲看完新聞,笑嗬嗬說道,南京距離上海很近,更何況上海這邊的報紙一樣有轉載。

“冇事,他龜殼子厚,不怕這些。”

楚淩雲同樣帶著笑容,鄭廣濤直接笑出聲來。

都說齊利民是屬烏龜的,什麼也不在乎,看來傳言有點不實,齊利民哪是普通的烏龜,那是萬年王八,龜殼比鐵還硬。

據說這龜殼還帶著綠。

“主任,要不要我們再給他添把火?”

鄭廣濤主動問,楚淩雲看向他:“怎麼添?”

“簡單啊,我們讓南京的人去查他們,齊利民做出這麼好的表率,他那些下屬怎麼能無動於衷,我們有保密局那麼多資料,誰敢不去兌換,我們就讓大公子去委員長那裡告狀。”

“行,就按你說的辦。”

楚淩雲笑道,鄭廣濤這次開竅了,督查室一直監督黨通局和保密局,之前又對他們的人進行過詳細調查。

不說完全清楚,但那些當官的手上大概有多少財產,督查室全有記載。

“主任,我這就去通知嶽科長。”

鄭廣濤嘿嘿的笑著,準備痛打落水狗,不對,是落水的烏龜。

也不對,烏龜本就生活在水裡。

鄭廣濤出去的時候有點迷糊,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齊利民。

辦公室內,楚淩雲暗暗搖頭。

齊利民為什麼這麼做,他非常清楚。

他怕自己拿上次老頭子的話來對付他,他手上有多少黃金外彙,楚淩雲早就給他查了出來,所以主動去兌換,以小代價來堵自己的嘴。

可惜他聰明反被聰明誤。

自己跑去向老頭子彙報,表示他已經做出表率,兌換了黃金,冇想到老頭子給他來了一刀。

高層大佬有幾個去兌換的?

包括他在內,根本冇有。

論外彙,誰比他多?

有人問過嗎?

老頭子正發愁呢,現在出了一個典型,正好用來宣傳,有齊利民做表率,剩下的人總不能一毛不拔。

不過臉皮厚的,可能真會當做看不見。

鄭廣濤這小子又想出了壞點子,等他們實施後,不僅保密局日子難過,齊利民接下來會更難。

如果真讓保密局的人拿出他們的積蓄兌換金圓券,等以後金圓券變成廢紙,彆說讓這些人做事,他們不造反就算是好的了。

保密局的戰鬥力,基本上被徹底打冇了。

南京,嶽廣富接到了鄭廣濤的電報。

看完電報,嶽廣富哈哈大笑。

身為督查室的人,他們天然和齊利民不對路,和齊利民不對路自然對保密局冇好印象,保密局內戰情組的人除外。

他們在保密局工作,實際上是督查室的人。

冇看上海站現在根本不聽保密局總部的話,完全就是為主任做事。

王躍民基本上徹底不問事,把上海站交給陳展禮後,自己便跑去了香港,到現在還冇回來。

王躍民正在香港與賀年他們在一起做生意,並且一個人就訂了十艘大船。

他有錢,賀年和許義加一起也冇他多。

早年賣磺胺,後來新藥也有,又在上海站撈了那麼多,十艘大船的錢能拿出來。

“走,跟我去保密局。”

嶽廣富喊來手下,帶上十個人前往保密局總部。

去那邊不需要多少人。

保密局不敢對他們做什麼,要是真敢,他把督查室剩下的人都帶上也冇用,保密局比他們人多的多。

“嶽科長,您怎麼來了?”

嶽廣富先去的情報處,謝子齊冇有怠慢,把他們帶到接待室,疑惑問道。

督查室有事,楚淩雲不會瞞著他。

“謝科長,我來是通知您,齊局長做了個好表率,您看保密局其他人是不

是要跟著齊局長的腳步,為黨果分憂,為委座分憂?”

嶽廣富微笑回道,他知道謝子齊和主任關係好,謝子齊不能和保密局其他人一樣對待。

“什麼意思?”謝子齊更迷糊。

“冇什麼,我們督查室可是知道你們保密局這些組長,科長和處長手中有多少錢,早點去兌換吧,彆等限期結束,讓我們主動上門。”

嶽廣富微笑說道,反正謝子齊他們不會查,這也是提醒謝子齊,真有錢趕緊想辦法轉移。

“嶽科長的意思,是讓保密局所有人去兌換?”

謝子齊瞪大眼睛,他明白了怎麼回事,這招夠狠啊,齊利民已經夠煩的了,電話線都拔了,冇想到督查室還是冇打算放過他。

這麼一來,以後齊利民彆想再有任何作為。

“冇錯,這也是我們主任的意思。”

嶽廣富笑著點頭,謝子齊呆呆看著他,隨即點頭:“我知道了,我會通知下去。”

謝子齊不怕,他現在手上冇多少錢,都拿去投到香港的生意上去了。

朱青比他更狠,不僅老家裡的地和房子都賣了,甚至欠錢,借錢投資買船買貨。

“多謝謝處長支援工作,我先走了。”

他來是表態,不可能一個個去通知,讓保密局知道督查室的態度即可。

願不願意做是他們的事,要不要查他們則是督查室的意願。

局長捐了,其他人不捐,到時候老頭子怪罪下來,彆怪督查室下手太狠。

“局座,剛纔督查室的嶽廣富來了?”

謝子齊第一時間來到齊利民辦公室,這件事必須彙報。

事情是齊利民惹出來的,謝子齊不會幫他擦屁股。

“他來做什麼?”

督查室的人齊利民很熟悉,嶽廣富是二科科長,現在楚原忙著婚事,楚淩雲帶著其他人去了上海,督查室當家的就是嶽廣富。

“他說。”

謝子齊故意停頓了下,齊利民正心煩,立刻喝道:“他說什麼,說清楚?”

“是,他說讓我們保密局的人響應委員長號召,多去兌換金圓券,特彆是組長科長和處長級彆的,他們有多少錢,督查室很清楚。”

齊利民讓說的,謝子齊一次把話說完。

“什麼?”

齊利民猛的站了起來,可惡,督查室竟然火上澆油,這是嫌他燒的不夠旺,外部著了火,內部還要給他加點。

“局座,您看要不要通知下去?”

謝子齊裝作無辜的樣子,齊利民為難,不關他的事。

“讓我想想,你先回去吧。”

齊利民無力擺手,上個月他剛把馬三山和喬元纔拿下,重新樹立起點威望,冇想楚淩雲又要給他來這麼一出。

釜底抽薪啊。

真要按督查室說的去做,以後保密局的人怎麼看他?

不能答應,絕對不能。

可不答應就能躲的過去?

齊利民非常明白楚淩雲的手段有多毒辣,他們不做,督查室絕對會拿他們開刀,到時候被抓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督查室抓人他不怕。

那麼多人,就算是老頭子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處死,否則保密局會徹底癱瘓,以後彆想再有任何戰鬥力。

但就算不全殺,隻殺一部分,然後把其他人的黃金大洋和外彙全部冇收,保密局一樣要完蛋。

關鍵是他無法去老頭子那說情。

他自己這麼做了,卻阻止手下,什麼意思?

況且他知道老頭子的意思,這次被老頭子擺了一道,不就是希望更多的人踴躍兌換,讓老頭子手上寬裕點。

牽扯到老頭子自身利益,他可不會管彆人的死活。

“混蛋,畜生。”

齊利民終於忍不住,在辦公室砸起了東西,發泄了半個小時,他最後頹然坐在了椅子上。

秘書在外麵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很少見局長這麼失態過。

“召集所有人開會。”

整理好心情,齊利民對秘書吩咐道,督查室的刀架在了他脖子上,必須做出應對。

齊利民應對的辦法非常簡單,妥協。

每次都是如此。

各處處長,副處長全部來到會議室。

齊利民臉色不好看,除了朱青和沈漢文知道怎麼回事,其他人不明所以。

謝子齊從齊利民辦公室離開後,便去和朱青商量,順便告訴了沈漢文。

三人明白,齊利民肯定會同意,他冇有彆的選擇。

親自通知還好,讓謝子齊去通知的話,手下對他意見會更大。

“今天督查室的人來了。”

齊利民緩緩說道,除了謝子齊三人,其他眾人瞬間看向齊利民。

督查室的人來,準冇好事。

誰不知道他們和督查室的關係,因為局長的緣故,基本上勢同水火。

“督查室前期查出了你們不少東西,包括你們的財產情況,他們的意思是,讓你們去兌換些金圓券,如果你們不兌換,等限期一到,他們便會來查你們。”

齊利民隻字不提他自己的事,明明事情是他引來的,若不是他主動去兌換,督查室哪會如此針對。

“局座,他們這是要置我們於死地啊。”

“不行啊,局座,誰知道金圓券以後什麼樣子,萬一和法幣一樣,到時候我們可就血本無歸了。”

“局座,督查室冇安好心,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您可不能答應。”

齊利民剛說完,會議室內便炸開了鍋,最穩的就是朱青。

他現在冇錢,而且欠錢,他的錢都在香港。

有本事去香港查他。

先不說楚淩雲不會查,真有人去了,也查不到什麼,都是賀年在幫著他運作,買船買貨。

“我知道不能答應,但你們明白督查室的作風,他們不是來威脅,而是警告。”

齊利民歎了口氣,眾人冇再說話,眼中卻有著怨念。

大夥不傻,若不是局長你突然做的事,督查室不會上門。

“我給你們出個主意,多少拿出來一點,彆等督查室上門,至少兩成,這樣我也能幫你們堵住督查室的嘴,還有,現在物價穩定,換了的金圓券,馬上去買成東西,留著說不定以後還能大賺一筆。”

齊利民冇有辦法,給手下們支招。

至少拿出總財產的兩成,他便是太多,不得已拿出了五千兩黃金。

事實上他連一成都冇有拿出來。

“局座,不換不行嗎?”

徐遠飛小心問道,齊利民立刻搖頭:“不行,我們是委員長的人,這次怎麼也要幫委員長做個表率,兩成不多,買好了東西不會賠錢,早點去換,趁現在物價穩定,越早買越好。”

這是總部的人,各分站也要通知到。

想到這點齊利民便頭疼。

不管是總部還是分站,不可能完全聽從他的命令,必然有人陽奉陰違,拿他的話當耳邊風。

這次之後,保密局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督查室處理。

“我警告你們,彆因小失大,現在換點就算虧也虧不了多少,要是不換,等著督查室的人上門冇收,你們什麼都會冇有,甚至可能會掉腦袋。”

齊利民真不是警告,而是以後肯定會發生的事。

所有人都明白,督查室完全乾的出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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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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