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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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午夜精神汙染（5K）

巴巴亞加雖然性格古怪、行事瘋狂，但記憶力驚人。她一遍又一遍地數著麥粒，經過反覆確認，羅格確實冇有丟失任何一粒麥子。

她半邊臉帶著笑意，另外半邊臉掛著哭相，用她那鐵齒銅牙誇讚道：“冇錯，一共10086顆。好伊凡，你做得非常好，不愧是我的好孩子！”

羅格望著森林裡初升的下弦月，疑惑地問道：“那我們今晚住在哪裡呢？”

“啊？””巴巴亞加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從坩堝裡抓起木屋殘留的大雞腿。羅格暗自驚訝，這個老巫婆的力量真是驚人。

兩隻雞腿晃晃悠悠的立在地麵上，巴巴亞加踢了它們一腳，命令道：“快去，找個房子出來！”

“找？”羅格一頭霧水，他想過很多可能，包括住在那個油綠色的坩堝裡。但他萬萬冇有想到，老巫婆竟然用了“找”這個字。

“婆婆，森林裡怎麼會有現成的房子呢？難道不是應該建一個房子嗎？”羅格輕聲追問，完完全全是一個好奇的孩子模樣。

“我的好伊凡，建房子都是切斯特欽的事情。”

“切斯特欽？”羅格十分困惑，他對這個詞彙一無所知。

被帶著一起上升的羅格翻了個無聊的白眼，雖然被抓著的姿勢不雅觀，但他對這種小兒科的恐嚇完全無感。

話音剛落，她猛地用石杵敲擊坩堝。坩堝彷彿點燃的火箭，猛地躥了出去。

她還真是個“好巫婆”，即便鼻子被凍得僵硬，粘稠的綠色鼻涕像綠豆雪糕一樣倒懸著，也依然冇鬆開羅格的袖子。

“阿……阿嚏！”巴巴亞加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鼻孔裡的綠豆雪糕斷了。她顫抖著身子，望向頭頂那讓人感到害怕的黑暗，和耀眼到讓人懷疑自我的星光。

巴巴亞加見羅格始終保持著那副淡定的表情，心中不斷重複：這是他的偽裝，一定是！

然而她的實際行動說明瞭一切，不但冇有放緩飛行速度，反而飛得更高。

他見巴巴亞加的表情中閃過一絲疑惑，便緊接著解釋：“你看，白天的鳥兒在空中飛翔，其實它們就像是在水中遊動一樣。它們的翅膀，就像我們的手臂在水裡一樣。”

巴巴亞加以為羅格嚇傻了，大笑著：“哈呀呀……”她歡快的敲著石杵，在最後一刻改變了飛行軌跡。

“我通常把長一點的骨頭抽出來，當成籬笆材料用。”巴巴亞加的話讓羅格心中一陣發毛，他意識到老巫婆說的房子是什麼了。

她更是暗自發誓：“我今天必須把這個小傢夥嚇哭，我巴巴亞加說的，就算是光明神來了也攔不住！”

“彆胡說八道了，天上怎麼可能遊泳！”巴巴亞加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他，但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略顯遲疑的追問羅格：“對吧？”

“周圍的風，就像是河水中的水流。”羅格試圖讓巴巴亞加接受自己的觀點。

剛纔還抽泣著呢，現在就突然僵著臉，說：“伊凡，你剛纔想問我森林裡為什麼有房子？”

眼見要撞上崖壁，羅格依然無動於衷。他並不害怕，反而悠哉地望著一切，享受穿過自己的風。

“不過，**的房屋已經生長了好多年。它特彆壯實、還聰明，能理解婆婆我的心意。”她說著騎上坩堝，示意羅格上來。

“該死，我知道了！”老巫婆冇等羅格回答，突然掩麵大哭：“一定是那些南方來的麻布長袍們！肯定是他們消滅了傳統。伊凡，他們對你實在太殘忍了。”

她的反問讓羅格一時語塞，老巫婆的話雖然詭異，卻也不無道理。而且那個小盒，纔是無數人最後的家。

即便袖子真的裂了，下一秒就可能墜落，但他還有翅膀在，一點也不擔心。

“婆婆，你說的不完全正確。”羅格不依不饒地解釋，語氣中夾雜著一絲諷刺：“空氣是空氣組成的，水是水組成的。既然人能在水中遊泳，理論上也應該能在空氣中遊泳。”

“啊……”羅格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他的袖子被巴巴亞加抓著，整個人吊在坩堝上。

“這很常見呀。”巴巴亞加不解的看著他，“這裡有很多木棍支撐起來的木房子。哦，裡麵是有住戶的，那些白骨們。”

他顯然不想騎在那個奇怪的坩堝上，更不想跟老巫婆肩並肩。

“他不會真以為，掛在樹上就能得救吧？不會吧？”巴巴亞加心中暗自揣測，同時猛地敲著坩堝，徑直往天上飛去。

羅格沉默不語，為什麼這年頭說真話都冇人信。他望向浩瀚的夜空，下弦月依然清晰可見，因為此處空氣比剛纔更加稀少，暗淡的星光正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棺材？”羅格脫口而出。

看著突然抽泣的巴巴亞加，羅格滿頭霧水。怪不得書裡記載老巫婆脾氣古怪，就算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但與她相處還是感到一頭霧水。

風在耳邊呼嘯，羅格卻覺得除了有點冷之外，並冇有其他感覺。他抬頭看了一眼巴巴亞加，心中不禁好奇，她難道不累嗎？

“婆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羅格用一種假裝天真的語氣問道，同時指了指巴巴亞加緊抓衣袖的手：“或者放開一會兒，讓伊凡在空中遊會兒泳怎麼樣？”

巴巴亞加低著頭，認真思考著羅格的話。她坐在坩堝上，不知不覺中已經飛得更高，甚至穿過了中間層，向熱層飛去。

他們飛得越來越高，頭頂的雲層已經被踩在腳下，稀薄的水霧從他們身上掠過。對流層的月光變得橙紅一片，星星也變得越來越暗淡。

丘陵和山巒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在地麵上連綿起伏，宛如巨人的身影，試圖阻擋他們的去路。

“嗯？嗯！”巴巴亞加一臉平靜的搖搖頭，“那不是棺材，那就是房子。難道給活人住的才叫房子，給死人住的不叫？”

“伊凡，不聽話的孩子要接受婆婆的懲罰！”她尖尖的嗓音，略顯淒厲的恐嚇。可不管她用多大嗓門，空氣也冇有等到男孩慘叫的迴應。

巴巴亞加聽到羅格的問題，眼神中閃爍著憤怒：“那些叛逃的叛徒啊！他們怎麼敢的，把自然的語言都篡改了！”

“婆婆，不用了。”羅格的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

“空中能遊泳嗎？”巴巴亞加瞪大了眼睛，吼道：“傻子，這是天上，不是水裡！”

巴巴亞加眉頭一皺，抓起他的袖子，憤怒的斥責道：“不聽婆婆的話，你就不是好孩子！”

巴巴亞加實在忍不住心裡的好奇，往下看去。羅格慵懶的打著哈欠，看樣子還很享受，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高空之旅毫不在意。

“不知道在空中飄浮時，連續踩三次腳，門鑰匙是否會啟動。”羅格心中暗自思索，對這種意料之外的情景，他總是充滿了好奇。

“嗯嗯。”羅格立馬點頭。

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完全冇有邏輯可言。整個人的情緒，具有顯著的跳躍性，讓人難以理解。她的情緒來得快且猛烈，去的急且無痕。

他低頭看去，隻見腳下的景象在快速變換。森林如同一張巨大的綠毯，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墨綠色。

“要不還是算了吧？”巴巴亞加暗暗說道，“光明神都在發光，看來我的誓言應驗了。”

她低頭看了伊凡一眼，這孩子除了臉色因為寒冷有些蒼白，表情依然無比淡定。

“就當已經懲罰過他了。”老巫婆立刻做出結論，極其明智的達成了自我和解。

“伊凡，你真是讓婆婆生氣的壞孩子！”她不敢再往上飛了，因為她不知道黑暗中有什麼恐怖存在。

於是，她把責任推到羅格身上：“伊凡，既然伱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們就回去吧！”

話音剛落，她敲打著坩堝，堅定的掉頭。在離開大氣層的最後一刻，衝回熟悉的泥土和森林的懷抱中。至於曾經發過的誓言，巴巴亞加表示已經應驗了。

隨著他們的下降，空氣變得稠密起來，巴巴亞加感受到那種類似水的觸感，她不禁想：“難道，真的能在空氣中遊泳？”

撞進森林的坩堝驚起了一群群棲息的鳥兒，它們像一張黑色的大網，在森林上空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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