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幫我,是不是暗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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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正室夫人日漸式微,自老太君去山上修身養性之後,有關周國公寵妾滅妻的流言也傳遍了大街小巷。
舒王府裡,原本顧忌著蘇氏的奴仆,如今都放下心來。為了向王妃表忠心,欺淩周星瑤,漸漸成為他們之間的共識。
與她同屋居住的侍女倒還好,念著她屢次幫忙,也不好翻臉。但以玉竹為首的侍女們,就是另外一副做派了。
“王妃不給你安排活,是看在過去的姐妹情上。你呢,千萬彆當了真,身為府中底層賤婢,還是得看清自己的身份!”玉竹有意踢翻了盛滿衣裳的木盆,又揚聲笑問道,“我聽說,你被人毀了身子?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那豈不是連暖床婢女都不如?”
想起謝琰清,周星瑤的悔意就開始上湧。
本以為,他有位寵妃做生母,平常在皇上麵前也頗為得臉。那件事消停之後,總能找機會把她接出去。
結果呢?
肅妃被禁足,人家也藏在府裡“靜修”,擺明瞭就是要跟她劃清界限!
“姐姐,您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她悶聲應道,又趕緊把弄臟的衣裳重新拿去浣洗,“這種床笫之事,您最好彆在墨韻閣裡大聲嚷嚷。王妃,未必愛聽。”
“喲,星瑤妹妹是拿過去的身份嚇唬誰呢?我是給你臉麵,才提及你和王妃所謂的姐妹情!誰不知道,你就是個運氣好的冒牌貨?你要真那樣瞭解王妃,她為何不讓你做貼身侍女?也好過在這裡,與我們為伍啊!”
玉竹的話,讓她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周星瑤看清了局勢,越是被人嘲諷,越不能肆意反駁。
所以,她選擇沉默做事,等那群人覺得無趣了,自然會放她一馬。
可玉竹似乎打定主意要讓她難堪:“妹妹怎麼不說話?乾活乾上癮了?”
一記眼神過去,便有小跟班捧來一大筐臟衣裳,都是她們前兩日換下來的。
“喜歡洗是麼?”玉竹往筐裡舀了幾瓢水,又拖著筐底朝她頭頂倒下,“那就幫姐妹們多洗洗!”
縱使到了盛夏時節,被人用涼水兜頭澆了一身,還是會覺得通體發寒。
臟水讓她的長髮變得黏膩,隱約還傳來一股異味。她抹了抹臉上的汙漬,挫敗感席捲而來,轉瞬又被她的驕傲吞冇。
忍!
小不忍則亂大謀!
她的目標是舒王殿下,而不是這群刁仆!
就在身邊人笑作一團時,低沉清冷的聲音傳來—
“本王竟不知,院中二等侍女每日最要緊的事,居然是欺負新人。”
“……殿下?!奴婢拜見殿下。”
玉竹變了臉色,眾人紛紛終止說笑,急忙跪下。
周星瑤跪在最末端,卻瞧見玄色身影越走越近,直至淡青色的手帕遞到了她眼前。
“先前你說懂得了下人的艱難,本王還覺得你矯情。如今親眼所見,對你來說,的確是受苦了。”
“……殿下。”她恭順低頭,能在地麵水漬零星倒影中,看出自己的狼狽,“奴婢吃足了苦頭,已經不敢再撒謊。”
“快把臉擦乾淨,一會兒讓懿兒看到了,還以為本王派人欺負你。”
她怯生生的接過手帕,未語淚先流:“奴婢罪孽深重,難為姐……王妃還記掛著。”
謝晏詞冇有接話茬,而是轉身掃視那些看戲的侍女,麵色逐漸陰沉。
“本王立府之初,因為冇有娶妻,後院無王妃掌管,才由著你們胡來。”他側過身,指著渾身被汙水浸透的周星瑤,“她,何錯之有?要讓你們來替王妃責罰?!”
玉竹搶先磕頭謝罪:“奴婢知錯了!奴婢身為二等侍女,給諸位姐妹帶了一個不好的頭,請殿下恕罪!”
“你又冇欺到本王頭上,該求誰的原諒,心裡不清楚麼?”
“……是!”玉竹向前膝行幾步,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求饒,“瑤妹妹,是我豬油蒙了心,在這裡拿你取樂!你趕緊去換件乾淨衣裳,這些……這些讓我來洗吧!還請你……彆放在心上。”
謝晏詞的舉動,不亞於向所有人宣告:周星瑤並非完全冇了靠山,還有他可以賜予公正。
周星瑤不由得又想起蘇氏的請求,在楚楚可憐的望了他一眼後:“我過去做錯了不少事,姐姐想替王妃出口惡氣很正常。我不敢記姐姐的仇,隻求姐姐,往後能與我和睦相處。”
“那是自然!後宅安寧,也是為王妃分憂。”
她再次偷覷謝晏詞的反應,恰巧與他目光相撞。
摘掉病秧子的頭銜後,舒王在相貌上並不輸睿王,相較於後者的強勢深沉,他的少年意氣反而更為鮮活。
躁動又在她心頭叫囂。
蘇氏冇料到能在國公府花園小徑上遇見文姨娘,有了金釵玉環做點綴之後,本就嫵媚多姿的女人平添貴氣,明豔張揚到她不敢與其對視。
“夫人也出來散心麼?”
嬌滴滴的問候,令她心生不適:“我去哪裡做什麼,你還管不著!”
一旁的吳媽媽連忙扯了扯她的衣袖,賠笑道:“小娘莫怪,夫人近來過於思念二小姐,心氣不順才……”
“我哪兒敢生夫人的氣呀?”文姨娘擋在了二人麵前,羅扇輕搖,送來一陣香風,“隻是,我在這裡多句嘴。老爺可不願意聽人提及二小姐的事,夫人應當聽從纔是,彆再倔了~”
蘇氏聞言甩開吳媽媽的手,冷笑道:“如今你這個小妾,也有資格說主母的不是了?我與老爺之間的事,你瞎摻和什麼?有你說話的地麼?跪下!”
“不跪。”
“你說什麼?!”
文姨娘將羅扇遞給身旁侍女,笑眯眯應道:“我算是明白,老爺為何在夫人房間待不住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夫人與其針對我生悶氣,不如反省自身!”
“賤人!給我跪下!”
蘇氏氣急,剛推搡了一下,文姨娘就順勢倒在眾人麵前!
不僅如此,她還握住手邊石塊,朝著自己的額角砸去!
“你……你……做什麼?!”
“如此,夫人還氣嗎?”纖長食指抹了把鮮血,又塗在紅唇上嚐了嚐,“哎喲,隻是很可惜,過會兒該換老爺盛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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