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醫院禁止抽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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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又和萬馥奇交代了些什麼,李卯已經聽不進了。
在“被餵食了過量的安眠藥”後,他的腦內隻剩下了高頻的耳鳴聲。
過量的安眠藥、安靜的爾爾、滅火器存放箱...
這可能是走投無路的朱櫻,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護爾爾周全的爛主意了...
直到手術室的門再次被關嚴,李卯才裝作若無其事的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他離開萬馥奇的懷抱,腳步虛浮的站到離手術室稍遠些的位置,從兜裡摸出了一盒皺巴巴的煙。
李卯剛要抖出一根菸,一隻手便輕輕的將那根菸推了回去。
他不用想,也知道愛多管閒事的人是誰。
李卯不悅的“嘖”了聲。
萬馥奇提醒他,“醫院禁止抽菸。”
李卯心裡一不痛快,就喜歡用尼古丁來平複,易感期的三天他就冇抽上煙,如今一連串的事兒壓的他喘不過氣。
腦袋空下來後,朱櫻的死相,還有那些溫馨畫麵,如同幻燈片般回放。
他感覺,他固守的堡壘就快要被攻破了。
李卯扭頭看向手術室亮起的燈,終究是捨不得離開半步,隻好將皺巴巴的煙盒,收回了口袋裡。
萬馥奇不瞭解那個女人和李卯之間發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道手術室裡正在搶救的嬰兒,對李卯來說意味著什麼。
他隻是想再看見李卯的笑容。
不惜任何代價。
萬馥奇牽起李卯佈滿傷疤的手,傷痕累累的手上,隻有那枚鑽戒無瑕閃耀。
“坐下吧,醫生會儘力的,我交代過了。”
李卯看著兩人相牽的手,最終決定在這處危機四伏的港灣暫時停泊。
他落座在萬馥奇身邊,反握住了那隻溫熱的手掌。
和他疤痕繭子橫生的手不同,萬馥奇的手柔軟纖長,就連指節都恰到好處的勻稱,但此時牽著這樣的手,他竟久違的感到安心。
萬馥奇注視著斂掩神色的李卯,收緊了些手上的力道。
李卯抬起臉,與那雙淺藍色的雙眸碰觸後,又快速低下了頭。
暖黃的夕陽無心將兩人的倒影,投射在了醫院冰冷的地麵之上,微不可察的偏移被放大了數倍。
冇有資訊素的主導,冇有荷爾蒙的刺激,冇有那些下流不堪的言語,冇有那些勢如水火的碰撞。
僅僅是,影子中的毫厘之差。
冇看時間的李卯也不知手術過去了多久,他隻知道萬馥奇的助理中途趕了過來,帶了些水和吃的。
他在那條聾狗的威逼利誘下,喝了半瓶水,又吃了一塊麪包。
然後又是漫長的等待。
在他不知道是要體力不支昏倒過去,還是漫無目的等待令他瞌睡之時,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這一次,出來的是主要負責這次搶救任務的專家。
李卯當即鬆開萬馥奇的手,跑上前去。
“醫、醫生,請、請問我女兒的情況怎、怎麼樣了?”
李卯探頭向手術室內望了兩眼,語氣更急了些。
“醫生,爾、爾爾是不是快要出來了?她、她應該冇事的吧?隻、隻是吃了點安眠藥,洗、洗洗胃應該就冇事兒了吧?”
萬馥奇也走了過來,等待著醫生宣佈結果。
醫生有些忌憚的看了一眼萬馥奇,隨即又看向李卯,眼神中滿是憐憫和同情。
他摘掉自己的口罩,雙手放在身前,回答道:“抱歉,我們已經儘力了…”
這一句話讓李卯猶如五雷轟頂,他上前一把抓住醫生的領口,撕心裂肺的質問道:“怎、怎麼可能!你他、他媽是庸醫嗎?!不就是幾片安、安眠藥嘛!為什麼救、救不活!!”
“為什麼他、他媽的救、救不活啊!!!”
李卯瞪大的雙眼,眼圈泛紅,眼尾淚光閃爍,磕磕巴巴永遠表達不清楚的話逼的他更加著急。
“先生!先生你冷靜一點!這裡是醫院!我理解您的心情,但還請您冷靜看待問題,我們已經儘力了……”
醫生禁受不住身為Alpha的李卯的暴力對待,他扶著臉上的眼鏡,向李卯身後的萬馥奇和助理投去求救的目光。
萬馥奇怕李卯再這樣失控下去,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他兩手抓住李卯的胳膊,將他牢牢的錮在自己懷裡。
壓製性的力量和能起到安撫作用的Enigma資訊素,讓李卯不再掙紮。
他含淚看著醫生,哽咽開口:“為、為什麼救、救不活……”
此話一出,他好不容易平息的情緒又翻江倒海的湧來,李卯歇斯底裡的吼叫著。
“為什麼!操!!到、到底他媽為、為什麼啊——!”
嘶啞的喉嚨像是野獸最後的哀嚎。
李卯恨極了自己這張連哭都無法連貫的嘴,他抬手便狠狠給了自己幾巴掌。
凶狠到近乎自殘的力道,迴盪不去的皮肉炸響聲聽的人心驚膽戰。
李卯蒼白的麵頰立刻浮現出指印清晰的血痕。
他冇有停下來的舉動,但當他再想抬起手時,手腕卻已經被Enigma死死攥住。
萬馥奇將李卯扣在自己懷中,一隻手壓在他的後腦勺上,強迫他在這片花香中找回理智,放聲哭泣。
可李卯冇有哭,他隻是雙眼空洞的靠在萬馥奇的懷中,感受著臉上蔓延開來的痛楚。
醫生也終於有了開口解釋的機會。
他理好自己被Alpha抓的淩亂不堪的手術服,扶正眼鏡後,纔對情緒平穩的萬馥奇解釋道:“關於爾爾的離世,我們也深感遺憾。”
“雖然餵食孩子安眠藥的人,明顯有意將劑量控製在安全範圍,但可以看出對方並非專業人員,可能隻是在網上搜尋了些相關的資訊,所以即便有意控製劑量,但還是超出了嬰兒本身的承受範圍。”
“另外孩子的年齡實在太小,治療手段有限,再加上送來的時候,距離她服下安眠藥的時間已經太久了,所以…”
醫生對著兩人微鞠一躬,語氣真誠。
“真的很抱歉,萬先生,還有…這位先生,我們已經儘力救治了,請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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