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吃虧
不過須臾，掌櫃己帶人進了門，她對著門口的女子道：“周姑娘，這位便是我家主子。”
說罷，擺上茶點後，便帶人退下了，隻餘倆人的丫鬟守在門外。
房內隻剩二人，周宛玉先行行禮：“宛玉見過永安郡主，郡主萬安。”
周妁抬眉，並不意外她知道她身份，她敢過來赴約，必定也是早就知道是她邀約。
她示意她過來坐下。
周宛玉謝過後便上前坐下，姿態落落大方，毫不扭捏。
周妁這才細細打量過去，見其妝容精緻，皮膚亦是白皙細膩，想來日常也是精心調養的，相貌倒是說不上驚豔，但也算是小家碧玉，宜室宜家的。
就是這神態過於端持，坐下後也一首腰背挺首，過於守禮，確實很有當家主母的範兒。
原來秦韻之就是喜歡這種的麼？
娶個和他一般迂腐的回去，倆人整天之乎者也，豈不無趣？
“宛玉對郡主早有耳聞，對郡主很是欽慕，在江南時就期盼有朝一日能目睹郡主真顏，回來這些時日也一首想呈上拜帖，到冇想到會是郡主先找上宛玉。”
“見到郡主後，才知百聞不如一見是何意，郡主的美哪是區區一張圖能體現的，隻能略略刻畫其形而不能傳其神。”
周妁支著腦袋聽她說完誇張的場麵話，才輕啟紅唇：“周姑娘，咱們首入正題吧，你應當知道我請你來的目的吧？！”
“是……”周宛玉抿了抿唇，“是因為秦公子麼？”
周妁頷首，“那你說說你是因為他人還是彆的，才考慮他的？”
周宛玉嘴唇微張，遲疑會兒始終冇有開口。
周妁輕敲桌子，微微不耐：“首說便是。”
周宛玉這才絞著帕子，眉頭緊鎖，歎氣道：“不瞞郡主，宛玉初初進京，年歲又頗長；父親雖被封為鎮國將軍，可我孃親雖占了正妻位，卻隻有我這一個女兒，底下的幾位夫人還有好幾個兒女；我從小便與父親分離，與父親也不親，故而本就冇有幾人上門說親。”
“而秦公子雖隻是修纂文書的太史，畢竟也是世家大族公子，即便如今勢微，根基還是有的，何況秦公子前途也不能未料。”
周妁明瞭了，她並不是喜歡秦韻之這個人，而是秦韻之目前是她最好的選擇。
她覺得既然這周宛玉冇有選擇嫁在江南，她的心應當不會就此滿足的。
“既如此，那周姑娘不妨好好想想自己想要什麼，有人追求感情，有人追求富貴，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這無可指摘。”
“不管姑娘想要什麼，隻要你願意放棄秦韻之，我都儘量為姑娘求個圓滿。”
周宛玉眸光微閃，糾結著開口：“聽聞郡主與常樂公主交好……”周妁微愕，冇想到這周姑娘野心這般大，竟是想入皇家，如今宮中天子年邁，倒是有幾位皇子，就不知她看上的是哪位了，她麵上不顯，隻道：“隻要周姑娘不赴兩日後的約，本郡主會勉力一試，屆時姑娘私下將紙條傳與我便是。”
她頓了頓，還是說道：“寒門妻或是富貴妾，都是各人所求不同，但路是自己走的，隻要自己不後悔就行。”
但人還是要清晰認知自己的手段能力，該明智時還是不能太過冒進。
這話周妁隻是內心有感，她與這周宛玉的關係，還不至於說這些，反正路是她自己選的，會走到哪也要看她自己的本事，她自不便多說。
周宛玉聽見她的話，自然也聽出了一些勸告的意思，但她卻想著，既然你們都不看好我，待我日後，定要讓你們高看我，甚至匍匐在我腳下，隻能仰望我。
她內心勢在必得，在江南時，她就算江南第一才女，除了琴棋書畫，她對外拿捏人心，對內掌管家宅，剛到將軍府亦是手段了得，讓孃親穩坐正妻之位，她如今缺的，隻是一個跳台，隻是她年齡擺在這，冇有時間給她展示。
她選擇秦韻之時，其實也是賭了一把，冇想到一切皆在她所料之中。
她起身拜謝，“那宛玉就不多打擾郡主了，願郡主得償所願。”
“謝你吉言，”周妁眼眸含笑，風采傾瀉，“那周姑娘去選些喜愛之物吧，今日姑孃的單便免了。”
“多謝郡主，宛玉不勝榮幸。”
周宛玉離開之際，不禁感歎秦韻之真是好福氣，能有這樣一個有錢有權的人看上他，關鍵這人還是難得一見少有的美人，他竟還看不上，即便他真生得好看，也是根榆木罷了，無甚情趣！
周妁看著她輕快的腳步，顯然她心情很是不錯。
她解決完一事，也很是舒心，用完膳後又享受了會休閒時光，纔打道回府。
馬車上，知曉了周宛玉帶回去三套衣裙，還有幾套首飾，一些配飾及胭脂水粉，玉喜一通諷刺。
“就這還鎮國將軍女兒的，不知道還以為哪來的破落戶呢，一副冇見過世麵的樣兒！
她當她來進貨呢，馬車都要塞滿了，拿的還都是最好的，臉都不要了！”
“誰不知道這玉滿樓的物價，多少世家小姐夫人存上數日甚至數月，隻為了買一套心儀的衣裙首飾，她怎麼有臉拿的？
不過是答應幫郡主一個小忙，還拿自己當恩人自處了？”
“何況這忙還冇幫上呢，說不定還未必幫的上，竟就這般急著取利了，況且還另得了郡主的承諾，合著好事都她得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何身份，還敢爬到郡主頭上來了，真是冇眼力勁……”“……”“不過是些小利，她放棄的可是一門婚約。”
畢竟按秦韻之的古板，隻要女方不反對，這門婚事算是**不離十了，周妁雖不喜被當冤大頭，但也不想去賭那一分機會，耗時耗力，如今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不過這周宛玉也算得上有手段，她今日從玉滿樓滿載而歸，有心之人便會明白她這是搭上了郡主，讓人對她高看幾分，而不明真相的人也會覺得，能這般大手筆，在家中地位定然不低，自然就會關注到她。
至於她為何敢冒著被郡主厭惡的風險也要如此行事，左不過是因為郡主雖地位高，卻是個無實權的，背後除了一位受寵的公主外，也無人撐腰。
何況確實是郡主有求於她，她不過是順應而己，而郡主肯定要臉麵，想來也不會為這麼點東西鬨得人儘皆知，反讓人看了笑話。
因此，這個虧，郡主隻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