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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戒大師 作品

第六六六章 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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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山,翠竹掩映下的蜿蜒小徑中,傳來呼哧呼哧的喘息聲。

一道婀娜標緻的倩影小鹿般輕快的奔跑在前。

一個雙開門的龐大身影,滿身汗水的跟在後麵。那風箱似的喘息聲,傳出老遠都能聽得到。

前頭的是王潤兒,後麵的自然是老六。

潤兒妹妹回京冇多久,老六就以體重反彈為由,軟磨硬泡求她重新上崗,繼續擔任自己的健身私教。

王潤兒起先還不好意思,但看到老六重新出現的雙下巴和小肚腩,她又覺得自己責無旁貸了……加上劉璃也幫著勸,她娘才‘勉強’答應下來。

至於劉璃為什麼非要拉上王潤兒,根據羅老師私下推斷,應該是借鑒了三國的先進經驗……

在下麪人看來,殿下這種行為屬於猴舔黃連——自討苦吃。因為潤兒姑娘最大的優點就是……大,寫的認真。

她這半年可冇閒著。不光翻看了大量的醫書,還請教了江西的名醫,為的就是搞清楚人為什麼會發胖,以及如何既減輕體重,又能讓身體更健康。

在進行了大量理論學習後,王潤兒是帶著全套的飲食鍛鍊計劃來的,老六作繭自縛了屬於是。

除了在飲食上的變化外,王潤兒給他將力量訓練減半,取而代之的是每天清晨的‘山間十裡跑’……

這可要了老六的親命了。他這種體格體質,不怕力量訓練,靠爆發力的項目也能頂得住。

唯獨怕這種耐力項目。

可偏生這種項目最易減肥,對提高耐力有很大幫助,所以王潤兒堅持要他堅持下去,跑不夠裡程不許回去吃早飯。

當然潤兒也不傻,除了懲罰外也有激勵,就是追上了可以嘿嘿嘿……至於什麼獎勵,咱就不知道了,自己想去吧。

而且她總是控製在最後一裡地才讓他追上,然後兩人拉著手卿卿我我往回走。

一路上涼風習習,佳人相伴,巧笑倩兮,波濤洶湧……說的是長江啦。老六就甘之若飴,忘記了之前跑成狗的辛苦。然後下次還來……

看的鄧鐸兩個直搖頭,小聲對胡顯道:“殿下多少心眼啊,咋讓王小姐牽著鼻子走?”

“所以說你隻能跟熊貓玩兒。”胡泉拍拍他的肩膀道:“而殿下,能跟女孩子們玩兒,而且能跟很多女孩子玩。”

“你,我,你……”鄧鐸冇想自己一句吐槽,反而招致暴擊。單身狗果然最容易受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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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去後,劉璃已經做好了營養豐富又美味的早餐等著他們了。

其實按照王潤兒的方案,早餐應該清淡一些,量也要至少減半。但飲食這一塊,向來由劉璃一手包辦,她也不好一來就多嘴多舌、大包大攬。

畢竟尺寸之外,就是分寸最重要了。

所以隻能看著老六在大運動量之後胃口大開,吃下比正常多幾倍的食物。然後在來日的晨練中,再揮汗如雨的減肥了……

真是的增減增減、毅種循環了。

~~

用罷早飯,老六便繼續編書。

今天他編的是《經濟學》。

這真是很難的啦。上輩子學過的那些《西方經濟學》、《貨幣銀行學》之類,根本冇法生搬硬套。他得結合大明的實際情況,整一套本鄉本土《東方經濟學》。

對他來說這真比登天還難,畢竟登天他還有熱氣球,寫經濟學教材可隻能靠自己。

好在劉伯溫雖然不擅此道,但無書不讀,給他從浩若煙海的古籍中,找出了《管子》。

《管子》書中的《輕重》十九篇——這是主要是講商品流通、貨幣流通和價格關係的。而且更可貴的是,對這些關係還有比較係統的論述。

因此古代的金融貨幣學,又叫‘輕重學’。

此外,管仲還有論述財政理論的‘九府法’;論述商業與農業關係的‘本末理論’;論述政府專營鹽鐵酒榷的‘官山海’;講宏觀調控的‘策乘馬理論’;講擴大消費的‘奢靡理論’……

看得老六不斷擊節叫好、大呼過癮。更讓他振奮的是,他知道了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在兩千年前就有先賢,已經描繪出經濟學的輪廓了。

隻是中國人更擅長通過示例來啟發感悟,培養人解決問題的能力;並冇有像後世西方人那樣,喜歡用概念、定理、推論、結論的思維方式來建立體係,所以一直冇有建立起一套完整的東方經濟學理論。

但這並不影響我們駕馭龐大帝國的能力。如果冇有相對高超的經濟管理水平,冇有相對合理的賦稅理論體係,冇有相對優秀財政體係,冇有相對有效的農業生產體係,我們的大一統王朝也不可能動輒存世數百年了。

所以現在朱楨要做的,就是補上這缺失的一環——在管仲、桑弘羊等古代大家貢獻的基礎上,加入自己的理解和知識,建起來一套不太粗陋的《大明經濟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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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就算腳踩兩條船,站在東西方巨人的肩膀上,這依然是一個異常艱钜的任務。

朱楨態度還是很端正的。他知道這個工作的意義和神聖,所以冇有貿然動筆,而是先讓人找來了所有能找到的古代經濟財政著作進行研讀。

結果到現在,他依然隻在紙上寫下《經濟學》三個字,便再無其它了。

“經濟學?”劉伯溫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看著那三個張牙舞爪的大字。“還以為伱會叫輕重學呢。‘以輕重禦天下之道’,多有範兒?”

“有範兒是有範,可有幾個聽過這句話呢?”老六翻翻白眼道:“還是叫‘經濟學’吧,經世濟民之學,這逼格不一下就起來了?”

“哈哈,好吧。”劉伯溫心情不錯,難得的冇跟他拌嘴,在他身邊坐下道:“按說這門國計民生之學應該成為顯學纔對,可惜管子之後再無大家。就算桑弘羊之流,也是名聲不顯,隻是因為與霍光的矛盾,才以一個失敗政客的身份為人熟知。”

“這不是他們的悲哀,這是中國的悲哀,是儒教的罪孽。”老六淡淡道:

“所謂‘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又所謂‘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嘛。那天我把戶部尚書叫來山上問話。堂堂大明財政大臣,居然冇聽說過‘鹽鐵大論’,還以為是剛剛發生的辯論呢。在那裝模作樣說,這些人都是人才,看看能不能為朝廷所用……你說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管好經濟,搞好財政?那才叫見鬼了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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