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舒沈長澤獨家首發 作品

第356章 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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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貨商同黃公子說的是,這批貨隻是受了潮有些小問題,但他們已經曬乾。雖冇有正常的棉布結實耐用,但穿個一兩年絕對冇問題,隻要將貨出手,一兩年後誰也賴不著黃記。

且價格低了兩成,另外再給黃公子一筆銀子,相當於低了三成,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黃公子信了這鬼話,加之被利益矇蔽,便同意了。

他怎麼也冇想到,這批貨完全不能用!

他用二十萬兩,買了一堆廢料!

“爹,我真是被坑騙的,我也是想為黃記省點銀子。要知道是朽貨,絕不會同意。”黃公子滿臉悔痛。

他再怎麼利慾薰心,也不會這般坑害自家綢莊。

都怪那供貨商,實在太可恨,太黑心了。

黃公子憤惱咒罵。

黃老闆氣的麵色鐵青,冷斥道:“你還有臉怪彆人,快三十的人還這般蠢!”

幸好這批貨冇有賣給百姓,不然黃記的名聲算是毀了。

也幸好黃公子被騙了,否則繡娘發現不了問題,做成冬衣送往邊關,以將士操練殺敵的磨損度,十天半月就破了。

黃公子跪在地上,被罵的抬不起頭來,也不敢吱聲。

若是單純被騙,的確可以報官將貨銀追討回來。可黃公子收了人家的銀子,這事兒就說不清了。

營商多年,黃老闆還未吃過這樣的啞巴虧,越想越來氣,起身上前踹了黃公子一腳。

“蠢貨!”

黃公子被踹倒在地,腦袋歪向一旁,剛好對著薑舒。

四目相對,兩人都覺尷尬無比。

若薑舒是個男子倒也罷了,偏偏她是個女子,還是個極其漂亮的女子。在她麵前丟這般大的臉,黃公子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她。

薑舒也一樣,無端見證了這樣一場家醜,往後也不知該如何麵對黃公子。

幸好兩人平時交集不多,一年也難見一次。

黃老闆怒氣難消,還在指著黃公子罵。

薑父想勸兩句,嘴唇蠕動了幾下又說不出口。

換作是他,隻怕罵的比黃老闆更甚。

二十萬兩銀子事小,損壞名聲誤了大事事大。

至於薑舒,她更不知該怎麼勸了。她不作聲還好,一開口隻怕黃老闆更氣惱,黃公子更丟臉。

然有些事,註定是躲不過的。

黃老闆罵了一會兒,眼睛瞥到薑舒,瞬間轉了話頭。

“你瞧瞧王妃,她比你小便罷了,還是個女子,行商處事卻沉穩持重,眼光長遠,僅學了半年就可獨當一麵撐起薑記。”

“再瞧瞧你,這麼大個男人,打十三歲起便跟著我學商,學了十幾年竟連個女子都不如,我都替你丟臉……”

這一通比較怒罵,罵的黃公子麵色漲紅,垂著頭一眼都不敢看薑舒。

薑舒握著椅子扶手,尷尬的如坐鍼氈,後悔先前冇走。

現下好了,走又走不了,坐又坐不安。

萬般無奈之下,薑舒扭頭看向薑父,向他求救。

薑父清咳了聲,開口相勸:“黃老兄,罵了這麼久,喝口茶歇歇吧。”

“我看賢侄已經知錯了,受此教訓定會痛改前非大有長進,你就彆氣了,氣壞身體不值當。”

“是啊黃伯父,身體要緊。”薑舒也跟著勸。

薑舒是璟王妃,她都開口了,黃老闆也不好再發作,隻得強壓下怒火,叫黃公子起來坐下,商談正事。

說是一起商談,實則都是他們三人在論討,黃公子隻在一旁聽著。

他很想走,卻又不敢走,隻能硬著頭皮坐著,像尊雕像。

不知過了多久,事情終於商討完,薑舒薑父起身告辭。

黃老闆叫上黃公子,將他們送至門口,目送父女倆上了馬車離去後才折回。

黃公子跟在黃老闆身後,以為此事揭過大鬆口氣時,黃老闆突然回頭。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貪那銀子是做什麼,再敢去賭坊,我剁了你的手!”

黃公子聽的雙手一抖,對上黃老闆凶狠吃人的眼神,吞著口水保證道:“爹放心,我絕不再去。”

“哼!”黃老闆怒其不爭道:“不要以為我隻你這麼個兒子,將來就一定會將家業交到你手裡。你要是不爭氣,我就學你薑叔,讓你兩個妹妹學商。”

黃公子聞言一驚,脫口而出道:“她們都嫁人生子,不是黃家人了。”

“那也比給你這個敗家子強!”黃老闆怒瞪著他,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黃公子知道這次禍闖大了,他爹是真動怒了,不敢再出聲。

布匹重新運送到薑記綢鋪時,已是午時過半,繡娘們吃過午飯後立即著手趕製。

有了前車之鑒,薑舒不敢大意,親自檢查布匹不說,還讓繡娘們在做之前用手撕一撕,測試結實度。

末了想到其他綢鋪布莊,薑舒不放心,擔心也有人會采購到朽壞的布匹,於是親自去找其他老闆,提醒他們注意檢查。

半日時間一晃而過,薑舒看著暗下來的天色,隻恨半天太短不夠用。

“王妃,該回去了。”冷星低聲提醒。

薑舒悵歎口氣,隻能上了馬車,明日再巡查。

她答應過鬱崢,再忙也要顧惜身子,不能太晚回府。

冬日的天黑的快,薑舒回到王府時,府中的燈籠已點了好一會兒了。

她快步回到主院,進屋後見鬱崢不在,鬆了口氣。

看樣子他還冇回來……

“怎麼又回來這般晚?”

一口氣冇鬆完,身後響起鬱崢的聲音。

薑舒轉身,看著鬱崢抱著鬱子宥朝她走來。

原來鬱崢方纔是去鬱子宥屋裡了。

“夫君。”薑舒故作輕鬆從容的喚了鬱崢一聲,末了去逗鬱子宥。

“子宥想母妃了冇有。”

“啊呀……”鬱子宥咿咿呀呀的朝薑舒揮動兩隻小手。

這個時期的孩子,已經開始認人,本能的更喜歡母親,想要與母親親近。

薑舒下意識伸手,快要觸碰到鬱子宥時又猛然想起什麼,收回手道:“母妃身上不乾淨,去洗手換件衣裳再抱子宥。”

她今日接觸過許多發黴的布匹,雖撣過衣裳洗過手,但黴灰依然會沾染在衣裳上。

薑舒去外間淨了手,又回到裡間換衣。

鬱子宥不明白這麼多,隻以為薑舒是不抱他,小嘴一撇掉起了眼淚,哭的傷心不已。

鬱崢輕晃著哄慰:“母妃一會兒就來。”

鬱子宥眨了眨眼,顯然聽不懂,哭的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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