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舒沈長澤獨家首發 作品

第376章 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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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野外露宿,聽著‘嘩嘩’雨聲午睡,薑舒還是頭一遭。

這感覺自是算不上美妙,也因此,更覺盛世和平的可貴。

好在天公作美,次日淩晨天將要亮時,雨停了。

軍衛們趕忙各司其職,收拾營帳準備早飯,匆匆用過後啟程上路。

加緊趕了一整日,在天黑時趕到驛站。

好生歇息一晚,次日一早複又重新上路。

越往南走,天氣便越暖和。尤其是到了平陽境內,與上京的深秋無異。

“主子,明日下午可到和安城。”追雲安置好隊伍後,前來彙報行程。

鬱崢頷首,藉著朦朧天光看軍衛安營忙活。

和安城是平陽郡的郡城,臨靠海域,極為富庶。

今日已是離京的第十日,明日終可抵達了。

鬱崢遙望著和安城的方向,雋臉沉凝。

籌糧雖不似上陣殺敵般危險,但卻決定了一半的戰事勝敗,至關重要。

糧草,是兩軍對戰相抗的底氣。

夜幕低垂,連綿起伏的群山形成一片深淺不一的陰影,無邊無跡。

相隔數千裡的另一片夜空下,邊關將士歡聲一片。

今日下午,輜重大軍抵達邊關,帶來了萬眾盼望已久的糧草冬衣。

鬱承同沈長澤行走在軍營中,踩著硬化成冰渣的殘雪,視查軍情。

“太子殿下,沈將軍。”分發冬衣的軍士路遇兩人,恭敬行禮。

鬱承頷首,問他們冬衣可夠厚實。

軍士連連點頭,滿臉喜意:“夠,特彆厚,穿上新棉衣渾身暖和,拿刀握槍靈活自如,殺起漠北賊人來定順暢無阻。”

“那便好。”鬱承長舒口氣,讓他們分發完冬衣早些歇息。

“咳咳……”一陣寒風襲來,鬱承不受控製的低咳起來。

他的傷勢雖痊癒了,但身體卻比從前弱了幾分。加之從未到過邊關這等苦寒之地,有些不適應,時常咳喘。

沈長澤見狀忙道:“殿下回去吧,軍中事務有我和眾將軍打理便可。”

鬱承又咳了幾聲,隨行親衛楊權遞上一隻裝著熱梨湯的水囊,鬱承喝了兩口纔好些。

止住咳嗽後,鬱承對沈長澤道:“勞頓多日,你也累著了,一道回去歇著吧。”

自下午回到邊關後,沈長澤一直在軍中處理事務,還未回將帥府,一口氣未歇。

思量著軍中暫無要務,沈長澤點頭,同鬱承一起離開軍營。

夜濃如墨,呼嘯寒風似野獸在咆哮,刺耳撓心。

鬱承同沈長澤共乘一車,商論揣測著漠北動向意圖。

“漠北已有十日按兵未動,定是在暗謀突襲,這幾日要加強警備。”鬱承憂心忡忡。

沈長澤沉應:“潛入大昭燒糧毀衣失敗,漠北定十分惱怒,急於宣泄。”

兩人說著話,馬車緩緩停下,將帥府到了。

“罷了,先不談了,好生歇息一晚,明日再議吧。”鬱承起身下車。

沈長澤緊跟著下車,兩人一前一後朝敞開的大門走去。

剛上台階,還未進門,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報!”馬還未收蹄,軍士便翻身下馬,跪地急稟。

鬱承和沈長澤轉身,擰眉沉麵。

“漠北大軍突襲而來,隻剩三裡,我軍探子未回報,當是已遭不測。”

果然。

鬱承肅聲下令:“即刻整軍迎敵。”

沈長澤領命,快步下階翻身上馬返回軍營。

鬱承略作思索,決定親上城牆坐鎮指揮。

楊權擔憂道:“殿下身體不好,夜裡極為冷寒,恐受不住。”

鬱承道:“冇有大礙,備盆炭火便可。”

鬱承執意要去,楊權勸不住,到了城牆後立即讓人備上炭火。

邊關的冷是寒浸入骨的,便是穿著厚重的裘皮大氅,懷抱著湯婆子立在火盆旁,鬱承也仍舊覺得冷,時不時便要咳上一兩聲。

然鬱承顧不上這些,眼睛緊盯著下方戰場,神色肅沉。

不同於上次的挑釁小打小鬨,這次漠北大軍集結,攻勢凶猛。

大昭將士穿著厚實的新棉衣,士氣振奮,毫不畏懼的迎敵。

夜色太沉,微弱的火光無法看清一切,隻能看見遠處黑沉沉一片,不知有多少人。

北風吹的城牆上的戰旗獵獵作響,戰鼓聲混著兵器交戈聲聽的人心緒激震難平。

湯婆子不知何時失了溫度,鬱承將其捨棄,凝神聽著實時戰報,給出指令。

火盆裡的炭快要燃儘,楊權讓人趕緊添上。

鬱承雙手撐著冷硬城牆,目不錯睛的注視著兩軍交戰。

他看見接二連三有人倒下,又有人前赴後繼衝上……

這場戰鬥,一直持續到天光破曉,以兩軍大傷結束。

“殿下,回去吧。”眼見漠北已撤軍離去,楊權出聲道。

鬱承在城牆上立了一夜,吹了一夜的寒風,楊權怕他支撐不住。

鬱承冇應聲,目光沉痛的瞧著屍橫遍野的戰場,冷冽晨風吹來,帶著濃重的血腥氣。

天色一點點明亮起來,鬱承終於看清了。

他看見穿著嶄新冬衣的大昭將士,同漠北人交混著倒在冰冷地上,血汙和泥濘沾滿他們的新棉衣,手裡還緊握著兵器……

那種慘烈,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唯有見之觸目驚心。

鬱承忽然猛烈咳嗽起來,有些站立不穩。

“殿下……”楊權扶住他,擔憂不已。

“回去吧。”鬱承轉身,步履沉重的下了城牆。

一夜未眠,又受了一夜寒凍,鬱承染上了風寒。

太醫診脈後下去煎藥,鬱承隨意用了早飯,同眾將領商議戰情。

“咳咳——”鬱承咳的麵紅耳赤。

“殿下可要保重身體。”眾將領一臉擔憂。

鬱承點頭,堅持議完事後纔回屋歇息。

沈長澤受了輕傷,包紮後麵色疲憊的回屋。

“夫君。”程錦初喚他。

昨夜戰發突然,程錦初又來了月事,便冇有去,在屋中焦躁不安的等了一夜。

此時見到沈長澤,惶急詢問情況。

沈長澤眉頭緊皺,語氣低啞道:“我累了,需要休息。”

“好。”程錦初趕忙幫他脫衣,這才發現沈長澤後背受傷,立時急問。

“傷的可重?”

“小傷,不礙事。”沈長澤敷衍的應了一聲,躺下後拉過被子。

又困又累,他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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