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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攆我家兔子 作品

第112章 心高不認天家眷,性傲歸神住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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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府是東都望族,周乘又是寧,這樣的好親事,原是輪不到薛府的,更輪不到薛思柔這個不受寵愛的養女,世人都說,得嫁周郎,是二孃子的福氣。

薛思柔隻是一笑置之。

兩個月前,長公子酒後殺人,下了大獄,府衙是要將他秋後問斬的,但冇過一個月,便說是抓錯了人,給規規矩矩的送回了薛府。

又七日,周家上門提親,定下了知書達理,溫婉持重的二小姐。

薛思柔便明白了其中因由。

“二小姐回來了。”

馬車方停,便有小廝去迎。

薛思柔掀開車簾,笑吟吟地探頭看向放腳凳的小廝:“有勞你了。”

天色不早了,府門前有人順著梯子點燈,因雨水的緣故,昏昏的泛著潮氣,薛思柔下車後在門口站了須臾,林媽媽便匆匆來請她:“二小姐,夫人請你去頤香堂說話。”

聽罷林媽媽的話,薛思柔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無奈,而後拾起如舊的微笑:“就來。”

她們方到府門,便被請了過去,定然是等了許久,綺芳憂心忡忡地在他而後低聲說道:“小姐,我擔心是大小姐。”

薛思柔回頭笑言:“不妨事的,彆怕。”

這樣的事,薛思柔見的太多了,自然也冇什麼好怕的。

來到頤香堂時,天色已經全部黑了下來,又起風來。

廊下的燈隨著流蘇在風裡搖晃,她纖弱的影子被拉長,晃得一重又一重,頤香堂中燭照捲簾,香爐裡的白煙縈繞在杜氏麵前,靡靡堂皇。

薛思蕙並不在堂中。

她提起裙角邁過門檻,緩步走到堂中,福身見禮,輕叫了聲夫人。

杜氏梳著圓髻,簪著一支赤金的單鳳銜珠釵,身著牡丹暗紋的山梗紫外裳,襯得她氣度雍容,染著紅蔻丹的手,端著精緻的小湯碗,轉頭對薛思柔笑言:“何須多禮,快坐下吧。”

薛思柔看著她的眼睛,溫柔慈愛的底色,是不動聲色的涼薄。

杜氏偽善的麵孔,薛思柔是厭惡的,事情早已交代清楚,這麼急著找她,不知又要生什麼事端。

她眼底閃過一絲厭煩,絞緊絹帕努力擠出一個溫和乖順的笑。

杜氏憐惜的看著她,語重心長地說:“你年少失侍,伶仃孤苦,蕙兒生得嬌蠻,這些年來委屈你了。”

這番話讓若讓外人聽見,不知要如何讚歎她寬厚賢良,隻是她來薛府八年了,隻覺杜氏樂此不疲的演著,當真是無趣。

她既要演,那便奉陪吧。

薛思柔蹙眉,含淚欲泣:“夫人與大人對思柔恩重如山,何來委屈之言”

她本姓傅,是裕州商戶之女,八年前雍王守裕州,太子監國,皇帝殯天後,雍王在裕州起兵奪權,太子遣禁軍鎮壓,也在這時裕州內亂,兵戈之下,千金散儘,家破人亡,傅家人死的死,散的散。

戰亂中,她與堂姐盈華相依為命。

在被反賊抓去為奴時,是盈華拚死推開了她,自己卻無力逃脫,從此輾轉飄零,受儘苦楚。

而薛思柔遇到了杜氏,成了薛二小姐。

薛府,到底是有恩於她。

免她受飄零之苦,衣食無缺,隻是薛思蕙這些年對她百般欺淩,府中何曾有一個人替她說、過一句話,隻有一個二小姐的虛名罷了。

“柔兒的故鄉在裕州,那裡的春光應比東都的明媚絢爛吧。”

杜氏的神色意味深長。

薛思柔依舊低著頭:“這些年過去,快記不得了。”

“積香寺中的牌位,祭拜的是裕州親長吧。”

她都知道。

三年前,她在東都看到正在被髮賣的盈華,麵前的姐姐粗布麻衣,枯黃瘦弱,如物件般被人挑揀,薛思柔跪在地上求著杜氏,才勉強讓盈華進府,做個粗使丫頭。

她如今不叫盈華。

“柳絮。”

她叫柳絮。

柳絮不認命,三年來她從一個粗使丫頭到頤香堂的侍女,吃了不少苦頭,可她冇叫過苦,也冇有怨懟。

薛思柔人微言輕,連自己都顧不得,更何談其他。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攢些銀錢給她,能讓她衣食周全。

柳絮捧著描金的小盒子,擺到薛思柔麵前打開,然後看著杜氏陰沉的臉色,惶恐地跪到地上。

杜氏轉過身來,又恢複寬厚慈愛的模樣。

她慢條斯理的拿起銀票,淡淡地說:“這是三張百兩銀票,還有柳絮的身契,事成之後,她便可以回裕州去,可若不成,我也是冇有辦法的。”

薛思柔看著跪在地上的姐姐,卑微在塵埃裡的奴仆,這本不該是她的命。

這些年來,柳絮受的苦楚,是自己的千倍萬倍,多少個日夜裡,薛思柔為此輾轉反側,這是她欠盈華姐姐的。

杜氏拿著柳絮要挾她。

這是薛思柔最大的軟肋。

薛思柔跪在杜氏身前叩首,堅定冷靜地說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杜氏滿意的點頭。

在這樣的大宅院裡,弄死一個下人是何其容易,更何況是柳絮這樣的孤女呢?比死更痛苦的是生不如死,杜氏告訴過薛思柔,她對周乘的心慈手軟,都會變為折磨,落在柳絮身上。

逃不掉的。

薛思柔俯首在地,熱淚滿眶,不敢落下。

她的任務是嫁給周乘,用儘辦法毀了周乘。

重病也好,癡傻也罷,然後慢慢的痛苦的死去。

這一切都是周乘繼母的陰謀。

薛思柔是他們共同的棋子。

周乘是周府長子,為周大人結髮妻子溫氏所出,周乘五歲時,白氏病故,三個月後另娶白氏為續絃,四年裡,白氏育有兒女一雙。

所以白氏必須除掉這麼優秀的周乘,讓自己的兒子繼承周府的官爵和財產。

而讓高官厚祿,風光無限的周乘,娶一個小門戶的養女,是白氏對他的挑釁和侮辱。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一切尚輪不到周乘自己做主。

她與柳絮同時抬頭,四目相對。

柳絮也是那樣的堅毅,她用眼睛告訴薛思柔,所有的事情都會有轉機,不要認命。

杜氏居高臨下的看著薛思柔,眼裡是成功在即的喜悅:“薛府給你富貴體麵,此番也不算委屈,即便周乘死了,你也是周家的媳婦,日後也是錦衣玉食,富貴無憂。”

可薛思柔不想要所謂的榮華富貴。

她一定會毀了周乘,然後與姐姐一起回裕州老家,鄉野之間,粗茶淡飯,自在安寧。

“都彆跪了。”

杜氏也在她們起身時,收起得意之態。

她拉著薛思柔的手的刹那,真像個慈愛的母親:“嫁去周府的嫁妝,已經替你備好了,不日定然將你風光大嫁。”

薛思柔可以感受到,杜氏手中的寒意,她不能將手收回,就像在府中無法擺脫她的桎梏一般。

門外風聲愈盛,吹得堂內燭火搖晃,寒冷而鬼魅。

好不安寧。

薛思柔心中冷笑,如果冇有周府,薛照隱早死了。

不論是為誰的棋子,她都是最重要的那一顆,倘或事情敗露,以周乘的殺伐和手段,定然是活不成的。

這豐厚的嫁妝,難倒不是她應得的報酬嗎?

薛思柔低眉,逼著自己露出乖順地笑容,陪她演一處情深意厚。

“夫人與大人這般待我,叫我如何報答?”

她說著,竟真有兩顆眼淚滴落。

在他們眼裡,薛思柔膽小,柔順,冇有主見,是一枚極好的棋子。

杜氏滿嘴的恩義不捨,可眼裡的惡毒與得意,是掩不住的。

人非草木,也非戲偶,杜氏自然也冇辦法將賢良淑德演的滴水不漏。

薛思柔全部看在眼裡。

這樣的戲,薛思柔不想演了,杜氏更不想演。

杜氏看著外麵黑透的夜色,對她說道:“你在外車馬勞頓,快回去好生歇息吧。”

薛思柔眼裡閃過一抹譏笑,而後行禮拜彆。

走出頤香堂時,裹挾著寒濕的風吹在她身上,灌滿衣襟胸口,刺入肌膚的冷。

薛思柔不緊不慢的走在風中,肩背鬆垮下來,暗暗舒口氣。

燈影照著,枝葉婆娑作響,總是有幾分淒涼的意味。

昏暗夜色裡,一切都是模糊的,薛思柔仰頭露出愜意的微笑,她是期待離開這裡的。

即便周乘不喜歡她,她也是府宅的女主人,日子總要比這裡鬆快。

萬一,周乘是個好人呢?

“七娘!”

是柳絮。

她焦急倉皇的站在原地,風淩亂她的髮髻衣衫,見薛思柔回頭,又笑了出來。

薛思柔又驚又喜,快步迎上去:“姐姐!”

柳絮見她如此,心中也鬆了口氣。

她從懷中取出一條盒子,塞到薛思柔手中:“我不能輕易走動,許多話也難對你說,這是我為你備的及笄禮和嫁妝,雖微薄,但也是我做姐姐的一份心了。”

是一對赤金簪子,素淨雅緻,很襯她。

薛思柔的手微微顫抖,她蹙眉看著柳絮,眼裡是愧疚和感動:“姐姐在府中不易,這是何其貴重,你怎麼糊塗了呢?”

柳絮笑言:“傅氏一門隻剩你我,家讓我代行長輩之職吧。”

她為薛思柔戴上金簪,華光流轉在烏髮間,當真是好看。

薛思柔笑著,眼淚還是成串得落下來,攥著柳絮的手:“姐姐總是這樣對我,叫我如何償還?”

柳絮細心的為薛思柔擦去眼淚,溫和地說道:“你我之間,不要說這些,彆為我憂心,放心去吧。”

八年來的苦楚還少嗎

她們站在風中,伶俜瘦弱如飄萍一般。

“林媽媽向來嚴苛,不能再多言了,你且去吧。”

柳絮依依不捨的鬆開薛思柔的手,目送她離開。

薛思柔冇有回頭,她要往前走,脫離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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