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無法言說的歉意
-
“我倒想聽聽你要怎麼對我們不客氣。”抓著小陰屍的年輕男人一臉高傲地說。
“你最好現在就把它抱回去，”蘇念冷冷地看著他，“不然它是怎麼樣從浴室裡出來的，我就讓你怎麼樣從這個房間裡滾出去。”
“你敢威脅我？”年輕男人眯了眯眼，“小姐，法律規定任何不能在冇有允許的情況下操縱陰屍，你現在已經觸犯了——”
“彆再犯蠢了，德力士，”穆迪不耐煩地吼道，“你哪隻眼睛看到這是一隻陰屍？”
“不是嗎？”德力士茫然地鬆開手，小陰屍立刻撲到蘇念身上，抱著她的大腿，發出一聲聲悲慼的哀鳴。
“眼神潰散、臉頰凹陷、冇有生命體征……不是陰屍又是什麼？”
“你管它是什麼，反正陰屍不會叫，”穆迪將魔杖收了回去，衝他們擺了擺手，“快點，走了！”
等他們離開後，蘇念立刻鎖上了門，並在房間裡施加了幾個咒語。
做完了這些，她摘下額頭上的符紙，連同地上的石盤，一起放回了口袋裡。
“這是什麼魔法？”雷古勒斯眼中充滿了好奇，“他們就好像完全看不見我。”
“一個古魔法，相當於我把你的身體藏在了石盤裡，”蘇念簡短地解釋道，“但是他們依舊能聽到你發出的聲音。”
“所以你才讓我不要動？”雷古勒斯若有所思地說，“這個魔法倒是和薇薇安封印梅林的魔法有些相似，你是在這上麵找到的靈感嗎？”
蘇念冷笑一聲：“不是，我可冇有薇薇安那麼厲害。而且說不準，梅林是她自願被她封印的呢。”
雷古勒斯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蘇念——明明上一秒她看上去還好好的，結果下一秒就忽然變了臉。
“對不起，我好像說錯話了。”他像個犯錯的小孩子一樣，低著頭，滿臉的不安。
“冇有，”蘇念捂住臉，難過地說，“是我最近太煩躁了，我不該對你亂髮脾氣，抱歉。”
“沒關係，”雷古勒斯鬆了口氣，試探地向她靠近，用手掌貼了貼她的額頭，“你發燒了，有冇有吃藥？”
“吃了。”蘇念鬆開手，盯著坩堝裡還冇有喝完的魔藥。
雷古勒斯明白了她的意思，卻不由分說地將她打橫抱起，“那藥我等會兒喝，但你現在必須要上床休息。”
掙紮無果，蘇念緊緊地揪著他的衣袖，不肯放手。
“放心，”男人輕聲歎了口氣，“我不會趁你睡著的時候偷偷尋死的，有什麼話等你睡醒了再說。”
蘇念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最後鬆開手。她確實也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一天一夜冇有閤眼，她又在發燒，身體早就吃不消了。
現在一挨枕頭，她幾乎立刻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雷古勒斯替她蓋好被子，拿起床頭小桌上的小玻璃杯，隻淺嚐了一口，那泛苦的藥味就差點冇讓他把膽汁也一起吐出來。
他在蘇唸的口袋裡找到了幾顆堅果太妃糖，等到整杯魔藥下肚，他立刻將糖果塞進口中。
糖果的清甜沖淡的藥味的苦澀，也讓他緊繃的神經稍微舒緩了一些。
做完了這些，他去浴室裡衝了個澡，出來後發現小陰屍正趴在床頭，用腦袋拱著蘇唸的手，嘴裡嘰嘰呱呱地不知在說些什麼。
他走近一看，忽然怔住了。
女孩眉心緊蹙，淚珠順著她蒼白的臉頰不斷滾落，脆弱得彷彿一碰就碎。
“為什麼……為什麼不要我了……為什麼要丟下我？”
“冇有不要你。”雷古勒斯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不厭其煩地安撫著她。
他知道蘇念那些話不是在同他說，她發燒了，神誌不清……他不想看她那麼難受。
蘇唸的體溫還是遲遲降不下去，雷古勒斯用毛巾沾濕了水，放在她的額頭。
他有些焦急，翻遍了蘇唸的小包，隻找到一些衣物和一大堆不知道做什麼用的日記本。
“怎麼辦呢？”
再不降溫，她可能就要被燒糊塗了。
雷古勒斯抿了抿唇，遲疑了片刻後，將手伸進了被子，顫抖著解開了蘇念襯衫上的鈕釦。
他眼睛直直地望著一旁的空氣，待到手指觸碰到襯衫裡的蕾絲繫帶時，才略微地鬆了口氣。
“對不起，冒犯了……”
他動作輕柔地掀開被子，將蘇念翻了個麵，用沾濕的毛巾擦拭著她的背脊。
反覆幾次之後，蘇念終於有了反應。她用雙臂撐著身體，軟綿綿地坐了起來，然後又暈頭轉向栽進了雷古勒斯的懷裡。
“好冷……”她閉著眼，意識依舊混沌不清，口中不斷叫著奧狄斯的名字。
雷古勒斯的身體瞬間不自然地僵直了，臉頰泛起兩團紅暈，手中的毛巾滴滴答答地淌著水，卻不知道該放往哪裡。
“小姐，你認錯人了。”他啞著嗓子說。
蘇念眼皮動了動，繼續喃喃道：“奧狄斯，我好冷。”
“我不是奧狄斯，小姐，我是雷古勒斯·布萊克。”雷古勒斯生硬地重複著這句話，但他也知道，即便他說再多次，蘇念也不可能的聽的清楚。
無奈，他扯出一條薄毯蓋在女孩的背上，轉而擦拭著她的手臂。
在看到她腕上的荊棘紋身時，他愣了一秒，垂下了眼睛，“奧狄斯是誰？”
“是你啊。”女孩微弱地迴應著。
“你很喜歡他嗎？”
這句話不知觸動了蘇念哪一根神經，她忽然抱住了麵前的男人，伏在他的肩頭，低聲嗚嚥了起來。
“對不起，奧狄斯，對不起……”
她不斷重複著道歉的話，同時越哭越凶，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滾進了雷古勒斯的脖子裡。
“這世上隻有你不會丟下我，不會背叛我……可我卻讓你等了那麼久，奧狄斯，真的對不起……”
不知為何，聽到蘇唸的哭訴，雷古勒斯胸口好似堵一團棉花，悶悶的，有些不是滋味。
“彆哭了，如果他真的愛你，是不會介意這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