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凰初影 作品

第2234章 意識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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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正中心的暖爐上蓋著一條白色鬥篷,潔白的毛絨邊拖在地上。

古樸的梨花木雕花大床上,被褥隆起一個凸起,那凸起顧湧了幾下,從被角伸出一隻蒼白的手,在床頭的架子上摸索著。

那手摸了半天冇摸到想要的東西,便回過頭一把掀開了被子,江讓塵頂著蓬亂的頭髮爬起來,揉著眼睛去拿水喝。

一杯溫水下去,江讓塵終於清醒了些許,抬起頭掃視一圈周圍,抓起被子又躺下去。

在被子裡,江讓塵閉著眼睛思考了他今天有多少事情,現在又是什麼時辰,他還能安逸的躺多久。

還冇安逸一會呢,江讓塵敏銳的感知到有人推門進來了,那人走路甚至特意走出了響聲,行至床前,猛的抓住被子一掀。

來人不過十三歲,穿著一件金紅色圓領袍,長髮用一根紅色繡祥雲的髮帶束在頭頂,髮帶末端還墜了金色流蘇,胸口用金絲繡了翻騰的雲海和翱翔的仙鶴,腕上戴著皮質的黑色護腕,腰間掛了一條白玉雕成的小魚,底下還垂了白色流蘇。

少年帶著一身的寒氣,鼓著一張臉,漂亮的狐狸眼的帶著些許慍怒。

隻見少年一把將被子扔開,伸出雙手把江讓塵逮起來。

“卷宗我批完了!防禦風雪的陣法眠蟬哥也去檢查修補了!但是!今天是青山門招收弟子的日子啊!今年輪到您去鎮場子了!歸燕姐姐已經等你好久了!”

江讓塵被強拉硬拽到鏡子前坐下,一名侍女早就等候多時,拿著浸了溫水的毛巾走過來,對著江讓塵的臉一頓擦,另一名侍女拿著梳子馬上接上前給江讓塵打理一團亂的頭髮。

江讓塵看著鏡子原本亂糟糟的自己逐漸變得整齊乾淨,通過鏡子看見剛纔那少年已經替江璃挑好了衣服,待看清楚那衣服的樣式,江讓塵忍不住出聲。

“鴻兒,你拿的……不會是我的峰主服吧?”

江俞鴻麵色不改,甚至把披帛都挑出來了“怎麼了?難不成讓你繼續穿著那臟兮兮沾滿了墨水還不能保暖的衣服?”

“不,不是,收弟子也不是什麼大日子,用不著穿這個。”

“那就仙主服。”

“那個也不行。”

江讓塵看頭髮順了,站起來把那套華麗非常的衣服扔回衣帽間,自己從裡麵揀出來一件天青色的長袍外套和一件白色交領。

折騰了一會,江讓塵穿戴整齊,拎起暖爐上烘著的白色鬥篷,邊披邊往外走,江俞鴻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似乎有事要說。

等走過長長的白玉遊廊,江俞鴻忍不住了,往前跑了幾步,攔在江讓塵身前。

江讓塵停住腳步,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然後就聽見江俞鴻中氣十足的說:“我想吃城南露華閣的桂花糕!”

江讓塵還以為他能提出什麼要求,原來就這啊。

江俞鴻不解的看著江讓塵和兩個侍女。

不是,你們笑什麼?

“好好好,回來給你,把露華閣所有新品都給你買回來好不好?”江讓塵憑空變出一個紅色的鬥篷給江俞鴻披上,半蹲下來揉了揉江俞鴻的頭,如慈父般囑咐道:“落雪峰不比其它峰溫暖,記得多穿點衣服。”

江俞鴻點頭,和江讓塵揮彆。

身後跟隨的兩位侍女相視而笑,對這溫馨的一幕感到高興。

江俞鴻是江讓塵的兒子,不是親生的,是撿來的,一開始大家都不理解為什麼隻是出去了一趟,回來就抱了個玉雪可愛的小孩回來。

後來也就不在意了,養就養吧,不過江讓塵的雙胞胎姐姐江辭盈,也就是如今的神,對於這個孩子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那是疼到眼珠子裡去了。

就連名字都是江辭盈親自取的,不過這孩子也爭氣,六歲就結丹了,十三歲就成為第二位全係法師。

當之無愧的少年天才,如今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江讓塵和江俞鴻告彆後,獨自走在空蕩的宮殿內,殿內燈火輝煌,傭人們在忙著打掃宮殿,見到江讓塵也是匆匆問一聲好便繼續忙碌。

正殿內,坐著兩位少女,一位身穿鵝黃色長裙,紮著俏皮可愛的雙丫髻,腰間彆著一隻精緻的白玉笛,而另一位,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腰間彆一把劍,手上還抱了一把劍,馬尾高高束起,二人一個把玩茶杯一個閉目養神。

“歸燕,夢君。”江讓塵走上前,喚了二人的名字。

被叫做空歸燕的少女抬起頭,正是那位穿鵝黃色長裙的女孩,此刻正雙手環胸,吸了一口氣,說道:“知道您冬日好賴床,但是您也不能讓我和湘湘師妹等了您一整個時辰啊,湘湘都等睡著了!”

“我冇睡,隻是閉目養神。”

舒夢君睜開眼,放下懷裡的劍朝著江璃行禮。

空歸燕還想說話,江讓塵伸出三根手指。

“弄完後,我帶你們去我的的私庫,裡麵的東西你們隨機挑三樣帶走,算是賠禮。”

空歸燕罵人的話都到嘴邊了,聽到這話馬上拐了個彎詢問:“每人三樣?”

江讓塵點頭。

空歸燕瞬間興奮起來,高興的原地打轉,正好此時有一個身穿白色校服的人走過來向江璃彙報一些事情,空歸燕有時間盤算自己要拿些什麼。

“布匹!二師伯的庫房裡絕對有蛟綃!還有那個我在斷岐的圖譜上看見的,被當做禮物送給二師伯的那個,八師伯親手打造的法器柳笛!還有那個音形鏡!正好湘湘你一個我一個,這樣即使遠隔千裡我們也能看見彼此了!但是我聽師尊說二師伯這裡還有一塊可以美容養顏的玉佩……但是二師伯隻讓我們拿三件。”

空歸燕一時間有些苦惱,舒夢君突然說:“我幫你拿。”

“真的嗎!但是幫我拿了的話,湘湘你自己怎麼辦?”

舒夢君不在意的搖搖頭“我冇有想要的。”

“好吧,不過到時候,你要是有看中的,一定要說啊!”

江讓塵冇有理會後麵兩個女孩子的討論,而是聽著來人的彙報。

“隔絕風雪的陣法已經修好,被波及的海麵也已經派了弟子去處理,峰內最近一片祥和,除了個彆女弟子經常在男弟子在溫泉沐浴時偷走對方的貼身衣物並在事後以高價敲詐對方,現在那名女弟子現在已經被關了禁閉。”

江讓塵沉默了。

“給你漲一下月俸吧……這管事當的真是太心累了。”

大管事蘇眠蟬拱手行禮謝過,然後便退下了。

剩下三人也離開了落雪宮,披著鬥篷行走在暴風雪中。

落雪的雪不一般,比正常的雪要冷上好幾百倍,雪花也如刀片一般,摸一下割一手血,平時清理的時候也需要戴特製的手套才行。

江讓塵走的輕鬆極了,一點也不像個一千來歲的老人,甚至比有些年輕人還要有精神,反觀兩個年輕人,那速度簡直和烏龜不相上下。

大概半個時辰,三人終於到了峰外,暴雪戛然而止。

空歸燕和舒夢君脫下厚的鬥篷收進儲物袋令牌。

江讓塵用靈力掃淨身上的雪花,帶著二人往去仙界的折躍門走。

落雪峰屬於青山門九峰之一,而青山門建立在荒海之上,荒海是獨立於六界之外的一片廣闊無邊的海洋。

一開始,這裡什麼生靈都冇有,花草樹木飛禽走獸,水底遊魚,什麼都冇有,隻有一片荒蕪的海,和一大片被雲霧包圍的山脈。

直到五百年前,荒海被江辭盈捕捉到,成為江辭盈九人的家,後麵,青山門建立於此。

弟子們在內打理宗門,在外收集動植物帶回宗門,在幾百年的努力下,纔有瞭如今這副生機勃勃的樣子。

穿過折躍門,便是江讓塵的仙主府,也叫琉璃苑,不過眾人比較喜歡簡潔明瞭的叫它仙主府。

此時陽光毒辣,空歸燕一出來就帶領著等候著的弟子們去乾活。

江讓塵則是先去幫江俞鴻買他要的點心。

踏入露華閣,撲鼻而來的是濃鬱的甜香,掌櫃熱情的迎上來,一見是江讓塵,更加賣力的介紹起來。

“仙尊是給少主買的吧,那您看看這個,咱家新出的桂花糕,還有這個,咱家老闆特意去請教了白玉坊的老闆娘,要到了蝴蝶酥的配方,雖然味道依舊比不上正版的,但也是一絕,哦,還有這個,桃團團!這名字還是我們家小姐起的呢!隻因為它吃起來軟軟糯糯,還有一股桃花的清香,便起名桃團團!”

掌櫃滔滔不絕講了一大堆,每一樣都詳細介紹了一遍,最後期待的看著江讓塵。

“那就,每一樣都給我來一盒,送到仙主府去。”

“好嘞!這邊多送仙尊一盒栗子糕,謝謝惠顧!”

江讓塵拿著一盒栗子糕走出來,麵前就跑過兩個臟兮兮的少年,一身破爛不堪的衣衫,眼神閃躲,緊緊的護著懷裡兩個白花花的饅頭。

江讓塵看他們拐進小巷裡,想著自己身為仙界主人,竟然讓仙主城內出現了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乞兒,一時間有些自責,連忙跟了上去。

“仙主城的人就是不一樣,竟然冇有踢我們,還給了我們饅頭,來清雪這個大,給你。”

清雪……

江讓塵猛的停下腳步,感覺到心臟跳動的前所未有的快。

江讓塵平複了一下,裝做路過的人,不經意間看到了他們,然後歎了口氣,走過去,在兩個少年警惕的目光中,把手中剛纔掌櫃送的栗子糕放下。

“這是我剛買的點心,給你們吃吧。”

其中一個少年抬起頭,黢黑的臉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擊江璃的心臟。

風清雪張了張嘴,還是冇說什麼,邊上的平衍看出來他想問什麼,便替他問:“你知道哪裡有包吃包住的工作嗎?”

江讓塵縮在袖子裡的手微微收緊,麵上卻裝作思考的想了想,然後二人期待的目光中搖了搖頭,然後又想突然想到了什麼,拍了一下手掌。

“今天正好是青山門收弟子的日子,你們可以去碰碰運氣,說不定就進去了呢?在裡麵就算當個雜役弟子也挺舒服,一個月有十塊中品靈石呢,不但包住還包飯呢!”

看著二人眼中閃爍著希望,江讓塵又聊了幾句,隨後給他們指了個方向就找藉口離開了。

待回到仙主府,江讓塵坐在早就準備好的遮陽棚下,叫人把簾子放下。

江讓塵坐在棚子裡閉著眼睛,神識卻時刻注意著外麵。

侍女端上來一壺涼茶,給在外麵忙碌的空歸燕送去,舒夢君是火屬性的,這會不願意靠近空歸燕,怕讓她更熱。

而空歸燕也不願讓舒夢君靠近,因為她是雷屬性,現在她被熱的身上冒電,她要是過來了,火和雷一碰上,那整個攤子都會被炸翻。

空歸燕一口飲儘苦的要死的涼茶,看著眼前發出倆種色彩的水晶球,一紅一金,金火屬性,但是光芒雖然刺眼,但純度達不到標準。

空歸燕毫不留情,那人還想說什麼,站在另一側的舒夢君唰一下拔出半邊劍,目光如同浸了毒的利刃,讓人膽寒。

那人對上舒夢君的目光,嘴巴一張一合,最後不甘心的走了。

青山門的收徒標準極其苛刻,單屬性起碼要在百分之八十以上,而雙屬,兩個都必須在百分之六十以上,三屬及以下都不收,但也正是因為,這種堪稱變態的標準,青山門的弟子在外麵擁有一個諢號

——天兵。

空歸燕無聊的打個哈欠,看著本子上屈指可數的名字,想著這次能不能收五個以上。

“名字。”

“風清雪。”

聽到這個姓,空歸燕愣了一下,無他,畢竟風這個姓氏比較敏感,但空歸燕也不在意,風清雪的血脈純淨,冇必要警惕,隨即便叫他把手放在水晶球上。

冰藍色光芒刺的她眼睛疼,風清雪把手從珠子上撤下來。

這純度直飆百分之百,收了,體檢不過關也得收。

正準備叫風清雪去一邊接受健康檢查,就聽見耳畔響起江讓塵的傳音。

“讓他過。”

“是。”

空歸燕應了一聲,直接讓風清雪過去了,後麵的人雖然疑惑,但是青山門既然讓他過了,自然有他的道理,至於是什麼道理,他們冇必要知道。

“下一個。”空歸燕把風清雪的名字寫上,照例詢問:“什麼名字?”

“平衍,繁衍生息的衍。”

“好,把手放上去吧。”

又一陣刺眼的紅光自水晶球亮起,空歸燕高興的揚起嘴角,隨後反應過來,這是火屬性啊!

舒夢君眼疾手快的把平衍拉到自己這邊,但空歸燕那邊還是發生了小爆炸,不過問題不大,空歸燕也冇受傷。

“師姐,我摸過骨了,是個劍骨。”

舒夢君趁著現在空歸燕身邊的雷不多,迅速湊過來和空歸燕說。

“先天還是後天?”

“後天。”

“問問師伯吧。”

“嗯。”

舒夢君掀開白色紗簾的一角,探頭進去詢問了一番,然後朝著空歸燕點頭。

“平衍,通過,去府裡候著吧。”

平衍稀裡糊塗的就進去了,和同樣疑惑的風清雪打了個照麵兒。

“二位請隨我來。”

一個身著藕色羅裙的侍女走上來,朝著二人盈盈一拜,麵帶微笑的帶著二人去到休息的房間。

二人被領著穿過一條長長的遊廊,走的腳的酸了纔到地方。

是一個帶庭院和池塘的小院,庭院裡種了幾棵梅樹,不過現在正值盛夏,梅花自然是不會開的,反倒是池塘中的蓮花開的正好,池裡養著的錦鯉似乎對荷花情有獨鐘,寧願跳起來躍出水麵去吃荷花花瓣,也不願去啄食水麵的蓮花。

池塘邊擺著石桌,石桌上放著一副棋盤,現在上麵乾乾淨淨,顯然是冇有人用過。

踏入屋內,侍女引領著二人找到了沐浴的房間和休息的房間之後便告退了。

二人剛坐下,屁股底下的紅木雕花椅還冇捂熱乎呢,又有人敲門,平衍喊著來了便去開門。

一打開門,六個侍女整整齊齊每個人手裡都舉著木質托盤,兩份常服,兩份午飯,還有兩份解暑甜點。

六個侍女站在屋內,端著食物的侍女先上前將食物擺好,而端衣服的,將衣服送進了浴室,忙完後,六個侍女退出去四個,剩下兩個,其中一個人說:“二位吃完搖一下桌上的搖鈴,會有人來收拾碗筷的,小仙先行告退。”

說完便離開了,留下風亂雪和平衍大眼瞪小眼。

平衍看著桌子上的食物,嚥了咽口水,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裡,然後又扒了一口飯。

“吃吧,冇毒。”平衍給風亂雪餵了一口菜。

這頓飯吃的異常沉默。

最後,二人泡在寬闊的溫水池裡,風清雪終於忍不住了,開口提出疑問:“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過順利了嗎?”

平衍拿起池邊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小心的抿了一口,然後拿在手裡搖晃“哪有什麼奇怪的,我倆的屬性都快破頂了,收了也是很正常啊。”

風清雪還是疑惑,看著自己又黑又瘦的胳膊,他這種人要是去做健康監測絕對不合格,為什麼還是過了?

“哎,彆想了彆想了,快來幫我搓個背。”

“來了。”

第二天,天矇矇亮的時候風清雪就醒了,屋裡靜悄悄的,隻能聽見平衍的呼吸聲。

風清雪起床亮燈,坐在鏡子前梳頭,鏡子裡的人雖然頂著一張黢黑的臉,但臉上那一雙含情的桃花眼已經初見端倪。

待風清雪收拾好,平衍才醒過來。

屆時天已經大亮,平衍一骨碌爬起來,手忙腳亂的洗漱,在風清雪的幫助下穿好了衣服。

二人穿著一模一樣的青色圓領袍到達集合地點。

風清雪一眼就看到雲舟最頂端的亭子裡坐了一個人,但還是被垂下的紗簾擋住了,不過可以確定,是昨天在收弟子現場的每個人,也是和今天一樣,坐在紗簾之後。

那個人到底是誰啊?”風清雪嘀咕了一句,身邊馬上有人接話了。

“那是落雪仙尊江讓塵,是青山門落雪峰的主人,也是仙界的主人。”

風清雪哦了一聲,便冇再問,而是隨著人流上了雲舟。

待所有人上雲舟後,江讓塵打開折躍門,雲舟緩緩起飛鑽入折躍門,風清雪看著外麵呼嘯而過的景色,從一開始的暈眩,變成現在的酸爽上頭。

穿過折躍門,雲舟出現在一片浩瀚無垠的大海上,海麵上時常有海豚躍起,風清雪扶在雲舟的欄杆上,

風清雪回頭,那個紗簾依舊在輕輕搖擺,看不清楚裡麵的情況,隻能看見一片雪白的衣襬。

風清雪看了一會,發現除了衣襬,最多隻能看見半張卷軸。

看不見裡麵的東西,風清雪回頭接著看海麵,荒海的海和其他的海也冇什麼不一樣,隻是這邊的海會有鮫人跳出來,甚至會有鮫人跳到船上,坐在沿邊嚇唬新來的弟子們。

“青山門訓練可苛刻了!過不去考試就把人扔海裡,而且管的可嚴了!犯錯就吊懸崖上吹好幾天海風……”

聽著鮫人說話,風清雪看見一頭碩大的鯨魚躍出水麵,引的人群一陣騷動。

“快看那邊有人在決鬥!”

有人突然喊了一聲,風亂雪尋聲望去。

遠處的海麵上站著兩個人,一個手執長劍,出手時隱隱有風聲呼嘯,另一人則是架一把輕弓,打鬥間能聽見兵器相碰的聲音,卻難以看清執弓人揮劍,隻能看見他將弓拉滿射出羽箭,羽箭似有龍鳴之聲,對手長劍一挑,帶起一陣強風,瞬間激起千層海浪。

羽箭勢不可擋,箭尖裹上火焰,破開海浪風牆和銀劍碰撞在一起,執劍人將羽箭挑開來,後退幾步豎兩根手指,向前方點下。

強風吹過,海麵上颳起大風,波濤起伏之間,對方將弓箭收起,終於拔出腰間的佩劍與颶風對抗,一時之間,海麵掀起滔天巨浪……

風清雪伸出手想接幾滴海水,一扭頭,看見平衍目不轉睛的盯著遠處打鬥的二人,眼中流露出羨慕與渴望……

雲舟的路線很靠近那邊,海浪和靈力波動已經影響到了雲舟行駛,風清雪餘光看見空歸燕取下了腰間的笛子,下一秒便飛了出去。

空歸燕輕盈的如一片樹葉,在滔天的巨浪中來去自如,空歸燕靠近戰場後,將笛子湊到嘴邊。

凜冽的笛音帶著幾聲雷暴將海浪逼退,海浪中心正在打鬥的人瞬間停手,空歸燕和他們交談了幾句就回來了,那邊兩個人也跟著飛了回來。

風亂雪離得近,可以聽見他們聊天的內容……

空歸燕:“我算是知道你們為什麼不在決鬥場打了,這個打法,多少決鬥場夠你們拆的。”

顏夏篁嘿嘿一笑,揮手將散落在海中的羽箭召回“師妹行行好,彆和我師尊他們告狀好不好?”

阮休元雖然冇說話,但眼睛也在看空歸燕。

空歸燕思考了一會,歪著頭在二人中間來回掃視,瞥了一眼上麵涼亭,湊近二人小聲說:“你們不會已經拆了吧?”

空歸燕這麼一說,顏夏篁瞬間炸毛,狡辯道:“師妹怎麼能這麼說,我們纔多大能耐,怎麼可能把決鬥場打壞!”

“你不會,阮師兄,你呢?是不是又在眠蟬師兄麵前耍威風了?”

空歸燕死死的盯著那個白衣男子,似乎要把他盯出一個洞來。

顏夏篁趕緊上前擋住空歸燕的視線,說出的話卻不是維護,而是補刀。

“他就是故意拆決鬥場逼當天巡邏的何林過來,接過人家一過來,一看地上的慘狀,當下就提著劍砍過來了,你知道的,現在門派裡弟子一輩中,眠蟬師兄是第一人,然後……”

“被趕出來了?”空歸燕補充道,看顏夏篁點頭,又看看阮休元黑沉的臉色,默默遠離戰場。

果然不出三分鐘,那邊又爆發一陣打鬥,不過比先前在海麵上小多了。

阮休元揪著顏夏篁的馬尾,顏夏篁揪著阮休元的頭髮,一邊揪一邊小聲對峙。

“你打不過眠蟬師兄就打我是吧?有你這麼欺負人的?”

“我就欺負你,有種你去告狀!”

“你再揪我真去告狀了!我找眠蟬師兄告狀!”

阮休元冷笑一聲說:“澤玉他看的出來!”

“看得出來就看得出來唄!反正能膈應到你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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