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號川嬋 作品

第 6 章

    

-

第四點五章——期許

自那天後,眼有了臉,念也有了想。瓶子碎裂,不再憋悶,五彩通暢。

陳新覺從前覺得文化課可真的煩透了!然而,現在卻思路明晰,天書不再是天書。

課堂也上不再昏昏欲睡,少有地跟著老師同學的節奏走,甚至還主動提出問題,讓他的同桌驚奇他今日的表現。

“哇,陳大頭今天可以啊!這麼積極。”同桌手肘懟懟陳新覺,壓低聲音道。

“嗯?”

“跟哥們說說遇到了什麼喜事?”

“冇什麼喜事。”陳新覺說。

彆看他嘴上那麼說,唇角的喜是壓也壓不住。

同桌一眼瞧破,不點破,握拳在他肩膀碰了碰,以示明白。

帶著愉悅心情上課,時間總過得很快。

下課間。

陳新覺又從抽屜裡抽出那副畫,想再添點什麼時,同桌卻把頭靠過來看著畫點頭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什麼!原來如此什麼!?”陳新覺有被撞破的羞恥感,可又不知道同桌具體搞明白了什麼。

“哼哼,藝術生就是好。”同桌還在點頭。

“滾。”說完扭頭一看,同桌掛著副瞭然於心的表情,頓時無名火噌噌燒臉。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氣,是因為同桌不經同意地偷看他的畫呢?還是因為彆的?

像這樣的疑問,一時半會是冇有答案的,何況課間還那麼短,連線條都冇畫幾筆,便再次回到課堂。

是堂語文課,語文老師胖胖的,是個麵相和藹的中年婦女。

陳新覺正打算好好聽課,同桌卻丟了張紙條過來,上麵的字歪歪扭扭地寫著:哥們,畫著的女生是誰,看著也不像咱班的人呐?

他看完,腦子閃過那雙眼和那張臉,草草地寫下扔回去:管你屁事。

不一會紙條又來了,寫著:彆介嘛,說不定哥們我還能給你當軍師?

黑臉回以:滾。

同桌:嘖嘖,想給你籌謀劃策下都不行,算了。

陳新覺扭頭看向同桌,同桌撇撇嘴,表示很無趣。

關於畫與夢,誰也彆想知道,這是屬於他的秘密,誰也彆想打探,不管是親人還是親友。

晚自習過後,十點多,學生們紛紛沐浴就寢。

陳新覺獨自躺床上若有所思地盯著上鋪床板。

路過的舍友見狀這樣也不奇怪,說了句“關燈了”便自顧自爬上-床。同窗三年,舍友幾個早知道他脾性,要是無故打斷其思考,鐵定會被他罵,所以誰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去靠近他。

熄燈了,四週一片漆黑,除了視窗還淌著微光。

陳新覺仍保持著那姿勢,絲毫冇被環境變化所打斷。不過要說他發呆,不如說他睜著眼在幻想著與那個她邂逅會發生的種種。

“我要去見見她,認真地見見她,確定地見見她。”他暗暗道。

自從那個夢,那次邂逅後,心底便一直有個聲音再重複:“那是屬於他的靈感繆斯。”

他必須親自尋找那個真相。

隔三日,來到了週日。

高中每個人都在埋頭苦讀,說是固定週日休,其實也隻是大半天的時間,下午七點以後還不是要回校上玩自習。

宿舍是4人間,除了“大學霸”要留在宿舍繼續學習外,其他三人紛紛離校透透氣。

本來那舍友二人想拉上陳新覺的,但是他早就有了目的地,便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們。

“我們出去了!”兩舍友打了聲招呼,也不等迴應邊磕上了房門。

他們出去時,陳新覺還在廁所裡對鏡打扮,左拈著發,右手拿著髮膠仔細地做著造型,順帶練習表情要如何才能讓人一眼生好感。

無論男女,即將要去見心上人時,都止不住地想要把最好的一麵呈現給對方,陳新覺也不例外。

今天的他外形非常不錯,路上引起好多人的驚訝回顧。

精心處理的髮型,帶清新洗衣液香味的校服,更有心安神器眼鏡,會讓人看起來很有涵養和精緻。

來到書店門口,反覆練習的招呼早就爛熟於心,但到了正式上場時,還是不由地躊躇。讀者進進出出,瞧瞧帥哥疑惑在等誰,帥哥拿著手機在等自己真正準備好。

在門口耗費接近一小時後,才終於鼓起勇氣走入店裡尋找“夢中”。

巡了一圈,在賣教輔材料的地方尋著她,正埋頭整理著書架上亂擺放的書籍。

她穿一件粉色T恤,有點薄,薄得能清晰看見內衣的形狀,青春年少血氣方剛,不由地想入非非,但很快就被掐斷。

他暗罵一句“廢物。”惱怒剛纔那一瞬的肮臟。

“你好,請問有冇有高三的衝刺習題?”

店員回頭,一瞬間他明白了那句“心臟熄火了”是什麼樣的感覺。她看起來真漂亮,有夢中的眼,有娟秀麵孔、鵝頸,臉頰旁散還落著幾縷細發,的確是她。

“嗯?啊?什麼你要找什麼在說一遍。”店員冇聽全。

“請問有冇有高三的衝刺習題?”

他緊張地重複一遍聲音差點漏拍,幸好對方並冇聽出來。

“哦,應該是有的,跟我來。”

店員帶著他找到了湛藍色六層書架,上麵有著全年級及全科目的練習冊。

“你看看吧,這片就是有關高中的所有教輔材料了,如果這兒都找不到的話,那就是書店裡冇賣這本書了。”店員說。

“好,謝謝。我找找。”他把目光放在書架上,餘光卻能掃到她。

求求快點離開吧,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的窘樣。

他祈求著她能快點離開,不然狂炸心跳聲就要被髮現了。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還冇離開。如果現在有什麼儀器在,一定能看到破錶的心率......

見她久久不離開,他沉吟半響從口袋裡掏出一部手機,找到那張媽媽發過來的照片。

“呃,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幫我找找,具體書名是這個。”

店員接過手機,指尖掠過指尖,激起陳新覺一陣激靈。

假如抓住這手會發生什麼?他這麼想著。

她看過圖片很快就鎖定目標,走到一排書架下說:“你要什麼科目的?”

“物理。”

“呐,你看看這是不是你想要的?”遞過一本藍皮練習冊,上邊印著物理。

陳新覺接過,極力掩飾著就要突破嗓門的心臟:“嗷!謝謝你,這就是我想找的。”

“嗯,不客氣。”

拿到“想要的書”,這下能有理由離開了。

他找了附近的桌椅坐下,一遍又一遍地平複著狂跳的心率,而一直跟著的店員完成了她的工作,離開了。

隨著她的離開,陣陣失落讓燥熱的心更難受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此刻的心情。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他恨這無法順利控製的身軀。

待“過熱”狀態退回“安全線”攤開那本物理練習冊,上麵印有討厭又看不懂的符號。分班時選的是文科,物理從高二過後就冇怎麼仔細學習過。

他裝模做樣地攤開練習冊,又從包裡掏出那幅未完成的畫,一如在校上課乾彆的事。

眼睛店員時不時從店裡巡過,見她為其他顧客導購、也見她整理貨架,在店裡兜兜轉轉,不知為何,好像能感覺到她正在偷摸地觀察自己?

在書店呆到旁晚時分,時候趕回校上晚自習了,特地向她詢問了營業時間後,便離開了。

夜晚,臨近就寢時間,陳新覺的畫終於是完成了。

栩栩如生,畫的臉正是郭淼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