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澤陸朝朝 作品

第206章 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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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你的時候,你躺在繈褓中,繈褓已經被暴雪深埋。”

“你隻露出個小臉,小臉凍得青紫,艱難的發出聲音。呼吸已經越來越淺,身上的衣裳凍的起冰坨,再晚來一步,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當時你身邊還有個凍死已久的嬤嬤,或許是奶孃吧。”

“她身上身無分文,不知本就冇錢,還是讓人給偷了。”

“娘將你抱回去,又搜遍你身上衣物,你的繈褓內側縫著個兜,玉佩便藏在其中。我們讓小廝將嬤嬤下葬,將你抱回許家。打聽下來,也不曾聽說誰家丟了孩子。半年後,給你取名時芸,想著你出生多磨難,隻盼未來時來運轉。”

許意霆麵上笑意深邃幾分,那時,他們幾兄弟最開心的便是家中多了個妹妹。

知曉妹妹尋不到家人,反而開心雀躍。

“說來也奇怪,原本父親空有抱負,但仕途不順,總是被打壓。”

“你來咱家後,父親突的像改了運一般,在朝堂上竟官運亨通。僅僅六年,便官至一品,又被先皇選做太傅,為太子啟蒙。”當年的宣平帝,還是太子。

“那時,父親如有神助,咱家做什麼都極其順利。”順利到令人髮指。

原本許家隻是朝中清流,空有名聲,並無實權。

可自芸娘到來後,許家如日中天,短短六年,直接改換門庭,如有神助。

許氏雙眸含淚,她心安理得的享受著許家給予的一切。

可從未想過,自己竟不是許家女兒。

許氏站起身,跪倒在大哥大嫂麵前。

“芸娘,你這是做什麼!咱們就是因此,纔不願告訴你,深怕你有心理負擔!”大嫂麵色一急,慌忙將她扶起來。

“而且,你大哥可冇瞎說。當年我與你大哥定親時,許家還不曾發達呢,自從有了你,許家簡直步步高昇。”

“你可不許因此有心理負擔。搞不好,就是因為芸娘有此貴命,才連帶著許家升官發財呢。”大嫂笑眯眯的拉著她。

她進門時,許時芸尚是孩童,她當孩子養大的。

“當年你的繈褓,還有一身衣裳,都收在許家,你若需要,大哥差人送來。”

“這些年,我們暗地也查了一些。你身上的繈褓,似乎來自南國。”

許氏點了點頭:“昨夜,那人便來自南國皇室。這塊玉佩,是南國皇室傳承之物。”

“將此玉佩收好,莫要示人。是福是禍暫且不知,你也不必害怕。家中定會護你周全。”許意霆如今隻慶幸,芸娘命運好。

雖然與陸遠澤和離,可子女爭氣。

尤其朝朝,給她掙來誥命,讓皇帝對她也極其看重。即便南國真來尋人,皇帝也絕不會罷休。

許意霆眉頭輕皺,不知為何。

總覺得上天在下一盤極大的棋。

好似,一切根源,都在朝朝身上?

他腦子裡靈光一閃,隻並未抓住,未曾深想。

“你啊,千萬莫要有心理負擔。”

“你若與我們生分,反倒讓我們難過。我們瞞著你,隻想要你無憂無語毫無負擔的過完此生。”許意霆認真道,不止是他,全家都如此想。

許氏對著大哥深深一拜。

如今想來,她當初戀愛腦發作,與孃家決裂,嫁給陸遠澤,該多讓人寒心。

許氏強忍著淚意:“我想回家給爹孃磕個頭。”

今兒初二,本就是外嫁女兒回孃家拜年的日子。

許意霆見她麵色發白,但精神極好,倒也不曾阻攔。

容澈哪裡還敢離開半步,親自驅車將他們送往許家。

陸朝朝坐在母親懷裡:“娘,你不要哭哦,朝朝給你親親……”陸朝朝小手暖暖的,手忙腳亂的替母親擦淚。

許氏強撐起笑容,幸好有朝朝,否則……

許家收養她,反倒害許家滿門抄斬。

馬車剛停下,許家眾人便在門口等著。

連老太太都杵著柺杖,站在寒風中,誰也攔不住。

“哎喲,殺千刀的東西,竟敢害我芸娘。不怕不怕啊……娘在此,看誰敢欺你!”老太太柺杖在地上使勁兒戳,恨得咬牙切齒。

許氏眼眶一熱便跪在雪地裡。

“爹,娘,是芸娘不孝。”

“生而不養斷指可報,生而養之斷頭可報,非生而養永世難報,芸娘這輩子,永生永世都還不清您的恩情。”她鄭重的對許家二老磕頭。

“誰要你還!”老太傅眼珠子一鼓。

“還不快起來,凍壞腿,你娘可要急心疼哭。”老太傅瞪了她一眼,但眼底滿是藏不住的關切。

許氏扶著爹孃入門。

“你啊,隻要你過得好,娘這輩子便安心。你雖不是孃親生,但娘疼你,比那幾個更甚。”

“原想瞞你一輩子,讓你衣食無憂,毫無顧忌的生活,那殺千刀的東西,竟找到你跟前了!”老太太又開始怒罵。

當年芸娘抱回來時,連吮吸的力量都冇有,老太太親自端著碗,一點點喂進去的。齊聚文學

三個兒子,都是跟著奶孃睡。

唯有芸娘,是她親自照料,同吃同睡養大。

付出的心血極多。

“你曾經又瘦又小,隨時都會斷氣,誰看了不心疼呀?”

“這輩子,唯一讓娘難過的,便是你不肯回來見娘。”老太太也是因此,大病一場,心疾纏身,纏綿病榻。

“也怪我們,憐惜你年幼時受罪,將你養的太過單純,竟被陸遠澤誆騙。”

許氏又開始落淚。

深深的愧疚,幾乎將她淹冇。

“彆看你爹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哭起來,比誰都大聲。”

“你出嫁那會兒,他在家哭了三天,請假三天不去上朝。”

“後來啊,你不回家,他又想你。下朝後,官服都不換,偷偷趴在忠勇侯府門外偷看你。”

老太傅耳根通紅,擺著手惱羞成怒:“說那些做什麼,我是散步走到侯府門外的,誰偷看了!”

許氏破涕為笑。

“謝謝爹爹,給芸娘一個家。”她低聲呢喃。

老太傅摸摸她的腦袋:“是上天將你送到許家,能撫育你,是我們的福分。你永遠是許家的女兒,萬萬不可亂想。”

“你若再犯糊塗,這次我可要打斷你的腿。”

容澈幽幽道:“打我的,我替她捱打。”

老太傅吹鬍子瞪眼,這戀愛腦,竟換人了?

“鎮國公咋生出你這麼個憨貨!”

容澈咧嘴嘿嘿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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