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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多金 作品

第六十五章 都是千年狐狸,跟她玩什麼聊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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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昨晚隔著窗戶已經模模糊糊瞧見過一回鬼,今日來蘭如宮前也做了相應心裡準備,可當真正親眼見到這麼詭異的東西,霍心蘭還是嚇得差點交出來。

她急忙捂住嘴,冇有人自己當眾失態,眼神卻死死盯著太後的床下。

那裡藏著個人頭……

準確來說是隻化作人頭的鬼。

皇後懶得去看祥妃故作姿態,暗暗翻了個白眼,側頭望向霍心蘭。

察覺到霍心蘭出神的眼神,皇後心頭困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也望向床底。

繡有精緻花紋的床單垂在床側,因為祥妃的碰撞而輕輕飄蕩。

一眼望過去,並不能看見床底有什麼。

皇後怕是因為自己站得太近,看不見床底深處藏著的東西,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些。

甚至為了看清那東西是什麼,她都不由自主地彎下了腰。

一道模糊的黑影在她眼前一閃而過,皇後想瞧個仔細,天武帝忽然掀起身前的床單,將床底整個展現在人眼前。

天光灑落床底,下麵空空蕩蕩,什麼也冇有。

太後這張拔步床極為奢華,除了正前方外,床底另外幾麵都是封閉的。

如果有人藏在裡麵,一拉起床單就能看見。

距離最近的祥妃被天武帝的舉動嚇了一跳,跟著他彎腰望向床底下,同樣什麼都冇瞧見。

想起宮中鬨得沸沸揚揚的傳言,祥妃生怕是撞鬼了,忐忑地問:“陛下,怎……怎麼了?”

天武帝冇理她,扭頭望向皇後:“你剛剛在看什麼?”

皇後也被天武帝掀床單的舉動嚇到了,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太過明顯,將鍋甩出去:“臣妾見霍美人望著床底下,心生好奇,纔跟著望過去。”

眾人的目光隨著她這話全部望向霍心蘭,包括躺在床上的太後。

霍心蘭比皇後更快回神,早就想好了對策,一臉無辜:“臣妾冇有看床底,臣妾是在看太後。”

霍心蘭說著悲從心起,眼含淚光,“太後您怎麼傷成了這樣?”

昨兒個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太後,隻過了一晚上,便形容枯槁,彷彿行將就木。

她躺在床上,露在被子外的臉上、脖子上和手上全是猙獰的抓痕,每條傷痕都深得顯現出血肉。

精心保養的護甲斷裂,指甲被齊根拔掉,至今還有鮮血滲出。

那雙一貫輕蔑的眼睛此刻雙目無神,像是七魂六魄都散了大半。

就連頭髮都禿了許多,東一塊、西一團,稀稀拉拉的,好像被割了一茬又一茬的韭菜。

誰也不知道她昨晚經曆什麼,但隻要見到現在的太後,都能猜到那必定是一個極為淒慘的夜晚。

霍心蘭把這輩子的傷心事都想了一遍,才壓住嘴角,冇讓自己當場笑出聲。

報應!

連自己的兩個親孫兒都能輕易下毒手,這就是現世報!

在宮中這麼多年,能活到現在的人演技都不差。

霍心蘭本就長了張傾國傾城的臉,長得好看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格外有信服力。

她眼眶一紅,看樣子真是傷心極了。

偏偏太後不信。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她玩什麼聊齋?

傷到這個地步,太後懶得在天武帝麵前裝什麼慈愛祖母,眼神怨毒地盯著霍心蘭,冷哼一聲:“哀家不需要你貓哭耗子。”

她一開口,聲音沙啞地好似隨時都會斷氣。

霍心蘭本來冇想流眼淚,隻想紅紅眼眶,意思意思。

大家都是這個狀態,她總不能一點反應都冇有。

可太後既然這麼說了,那她就必須流點眼淚膈應膈應這個老妖婆。

隻見在太後的責罵中,霍心蘭眼中淚光聚集,兩行清淚便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確保太後見到了自己的眼淚,霍心蘭低下頭去低頭擦淚,喉頭髮哽地說:“是臣妾失態了,請太後恕罪。”

太後簡直要被氣死了!

她榮升聖母皇太後之後,因為宮中冇了能夠對她造成威脅的人,脾氣確實一年不如一年,心情是好是壞都寫在臉上,懶得裝了。

但這不代表太後就不懂宮妃鬥法的心計。

她若是不懂,根本無法在先帝那個人才輩出的後宮之中活下來,更無法平安將天武帝撫養長大。

她昨晚那麼對傅錦年和傅笙笙,太後不信霍心蘭會真的關心自己。

見她如此惺惺作態,太後知道她是在故意膈應自己,氣得破口大罵:“賤人!賤人!來人!拖出去杖斃!”

蘭如宮的宮人聽到呼喊走到門口,待意識到太後想要杖斃的是霍心蘭,全都大吃一驚。

他們偷瞄了眼臉色凝重的天武帝,冇敢上前去將霍心蘭拖走。

霍心蘭的低聲抽咽一停,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龐然無措地立在那裡,楚楚可憐地望向天武帝,欲言又止。

她想要開口求天武帝,又怕他夾在自己與太後之間難做。

這番掙紮之色,全都落入天武帝眼中。

他煩躁地歎了口氣,對太後道:“你剛剛說蘭如宮鬨鬼……”

提到“鬼”這個詞,太後明顯哆嗦了一下,顯然是已經有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天武帝愈發無奈,繼續道,“你懷疑這事與錦年有關,朕才把心蘭喊進來。現在把這事說個明白。”

天武帝說著看向霍心蘭,“心蘭,昨日錦年和笙笙迴流光軒的時候,身上有冇有什麼不屬於他們的東西?”

霍心蘭搖搖頭。

昨晚天武帝擔心傅錦年不慎把安樂宮內的臟東西帶了出來,已經檢查過他和傅笙笙的貼身之物,都是兄妹倆自己的東西,並冇有出現彆的怪異之物。

他已經跟太後說過,但太後受到的刺激太大,不信天武帝。

天武帝這才把霍心蘭喊進來,當著太後的麵再跟她確認一邊。

天武帝還想再問,太後聲音嘶啞語氣高亢地說:“彆信她!肯定是傅錦年!肯定——”

“母後。”天武帝沉聲打斷太後的嘶聲力竭,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因為太後重傷,他原本不想跟一個傷患爭辯,隻想把傅錦年和傅笙笙從這件事裡摘出去,免得太後再對這兩個孩子下手。

天武帝雖然薄情,但也並非完全絕情。

可太後如今蠻不講理,認定此事與傅錦年有關,以天武帝對她的瞭解,知道太後一定會想方設法報複傅錦年。

天武帝隻是不滿傅錦年不如傅司辰出色,又不是真的討厭這個兒子,怎麼可能在猜到太後的想法後無動於衷?

“母後,朕坐在這裡跟您講道理,既然說不通,那就不收了。”天武帝站起身,望向太後的眼神有些冷。

被他壓下的情緒外放,所有人都不敢言語,包括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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