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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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皇上特許嫡長女也可以同皇子一起讀書，是以秦淺便作為公主伴讀得以入宮學習。
今天上午公主有點輕微不適，是以秦淺也得以放假，早早地就回了國公府。
恰好碰上秦江休沐，要考察她的文章，秦淺一直不理解，他一個大字不識的武將到底為什麼熱衷於考教她這些文縐縐的東西，都不會覺得累嗎？
但是不管秦淺心裡怎麼想，她還是要順著他的意思，在他的懵逼中之乎者也，子曰。
也不知道秦江到底能不能聽懂，大概是聽不懂的吧，畢竟他的眉頭皺的都能夾死一隻蚊子了。
“停停停，又是這些酸話。難得我休沐，你便同我過上幾招”
說著也不等秦淺回答，隻身前往練武場，秦淺隻好跟著他過去，路上匆匆將頭髮紮起來。
不得不說，秦江這身子是真的硬朗，在這裡烈日下竟然同秦淺過了這麼多招，看著秦淺泛紅的臉色，秦江收了招式，眼神難得帶了關心，一瞬間秦淺以為他是認錯人了，將自己錯認成了他某個兒女。
“進來可還畏寒？”
秦淺搖搖頭“好多了”
“那就好”
“去吃飯吧。”
“好”
到了飯廳，自然又是一大堆規矩等著，秦淺不止一次的想“這大家族的人真的不餓嗎？一對的規矩，倘若是尋常百姓，那定會輕鬆自在很多吧。”
吃過飯之後，秦淺回了房間，走到一幅畫後麵，輕輕敲了幾下，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裡麵就像是一個小型武器庫，長槍、長劍、短劍應有儘有。
而被放置在最高處的是寒月刀，傳說是戰國時期的，這也是秦淺母親留給她的嫁妝，隻有她們母女知道，同時也是秦淺為數不多可以放鬆的地方。
在這裡，她可以肆無忌憚的舞刀弄槍，不用學習女紅，不用學習刺繡，亦不用再嬤嬤的女則女德中瞌睡打盹。
秦淺拿起長鞭，回憶著母親教她的路數，一遍遍的練習，母親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招式也越來越淩冽，而後秦淺又拿起長槍，不斷的複刻母親的動作，快出了殘影。
不知過了多久，秦淺精疲力儘的攤在地上，清淚從眼角滑落，對母親的思念達到**，快要將她吞冇。
秦淺想不通，那樣耀眼的女子為什麼要生在這個男權至上的朝代，她能文能武，卻在後宅中蹉跎了一生，倘若她生在一個萬物平等的時代，那她該是怎樣的風華絕代。
秦淺不止一次的祈禱，希望母親轉世的時代是平等的，可以肆意散發自己的光芒。為此秦淺也去問過國師，國師說那樣的時代很快就回來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國師的桌上散落著幾張畫像，是皇子們的，秦淺並冇注意到都是誰，隻是對那一天有了那麼一點期待。
之後一個月，國師忽然在睡夢中逝去，秦淺想他應該也去了那個時代，那個肆意放光的時代。
回憶到此戛然而止，秦淺起身洗漱了一下，出去之後又是那個溫柔端莊的國公府嫡女，那一身俠氣也隨著那些水流逝去。
曾經秦淺問母親“女子為何不可參軍？”
母親淺笑“身份不是桎梏，儘力而為便是人間極樂。”
秦淺還想在問什麼，母親卻忽然嚴肅“但也要記得斂起鋒芒，樹大招風。”
“嗯，知道了”
這麼多年，秦淺也一直踐行著母親這句話，直到今日，彆人也隻以為國公府嫡長女是為了身體才學了幾招花拳繡腿。
日子安安穩穩的過了幾日，國公府卻熱鬨了起來，原來是秦江領回一個女子，還帶回一個和秦淺一般大的兒子，想來是要入朝了，所以不得不帶回來正名了。
對此，秦淺並無什麼不可，隻是覺得感情過於悲涼，倒是孟苑那邊鬨了起來，說什麼也不肯承認，還是老夫人出麵道“當初你不也是丫鬟上位麼，做什麼嫌棄人家，人家可是江南首富的小女兒，這麼多年跟著秦江，毫無怨言，”
那女人也恰好開口“謝老夫人，我沒關係，隻要讓賢兒認祖歸宗，我便心滿意足。”
不得不說江南女子果真迷人，我見猶憐，她泫然欲泣的模樣，令老夫人都心疼了幾分，隻是不知道有幾分真意，畢竟那可是實打實的金疙瘩。
老夫人抓住那女人的手輕輕拍了幾下，轉頭怒瞪孟苑“行了，這是我做主，劉倩就定為側夫人，賢兒也自然是大公子。”
說罷也不理孟苑，帶著劉倩施施然走了。
看完全程的秦淺，不得不承認這劉倩手段是真的高，以退為進，礦山傍身，孟苑這日子是真的不好過了。
戲也看了，瓜也吃了，秦淺再次呆回了她的小房間，推演兵法，習武術。
等出了門，已是日落三竿，在湖邊碰上了秦賢，見麵就親親熱熱道“姐姐”
秦淺打量了他幾眼，規矩一絲不錯，看來秦徹地位並不穩固，倘若秦賢再是個拎得清的，這爵位怕是要易主。
秦淺撒了一把魚食，麵帶微笑看著他“嗯，可還習慣？”
“習慣。”
“那便好”
“嗯”
秦淺繼續看魚，他就立在一旁看秦淺，一開始秦淺還覺得無所謂，但這視線一直在身上，那著實是不舒服，便扭頭看向他，猝不及防對上秦淺的眼神，秦賢慌亂了一瞬，卻也未移開眼。
秦淺輕笑“做什麼這般看著我”
秦賢搖搖頭“對不起”
“道歉做什麼？想看便看吧，”說罷也不理會秦賢，繼續撐著腦袋看魚，秦賢也就真的繼續盯著秦淺看，這般模樣倒是讓秦淺不自覺的想起了儲塵，算來已有一月未見，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噗嗤”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秦淺忽然笑出了聲，秦賢一腦袋問號，秦淺好心解答了他的疑惑“你給我講講儲塵吧。”
從他回來的那一刻起，秦淺就知道他是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秦賢也知道秦淺一直知道自己的存在，倒也不裝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秦淺想要瞭解儲塵，要瞭解不也是瞭解太子嗎？畢竟若傳聞是真，秦淺嫁的人應該是太子纔對。
但是本著對秦淺有問必答的態度，秦賢還是回答道“他是三皇子，今年16歲，酷愛兵法和武術，看起來是最不受寵的皇子，聽說是因為皇上皇後太子都嫌他笨，一身匪氣，倒是很得太後喜歡。”
正聽得津津有味呢，秦賢忽然停下了，秦淺眨眨眼，眼神示意他繼續，秦賢眨眨眼，示意以上是全部了。
秦淺不死心的問道“冇了？”
“嗯，冇了。”
一瞬間，秦淺又冇了興致，秦賢呢再次看秦淺。
過了許久，秦淺忽然看向秦賢“秦賢，你想去哪個部？”
“兵部”
秦賢搖搖頭，不知怎麼的就對這個弟弟有了敞開心扉的勇氣，許是因為他有那麼一點像儲塵。
“那姐姐想讓我去哪？”
“戶部”
秦淺和秦賢揮退下人才道“自古以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草是行軍根本，所以我希望你去戶部。”
“好”
“那就祝弟弟高中”
“好”
是夜，秦淺坐在窗前，望著天上的冷月，喃喃道“儲塵，我被困於這一方天地，斂起鋒芒，藏起光華，但願你肆意生長，一生順遂，我不知秦賢到底是否可信，若可信，那便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禮物，他要仕途，你要安穩的後方，倘若不可，那我自然會幫你解決。”
說著，秦淺的眼神一瞬間狠厲起來，如暗夜修羅。
另一邊，秦賢看著畫紙上的女子呆呆出神“姐姐”
“為何隻是姐姐？”
劉倩本想過來看看第一天歸家，秦賢能不能適應，哪成想又看到秦賢看著那副畫像，從最開始的不可思議，氣憤，到現在隻剩下無奈，歎了一口氣，坐在秦賢對麵到“他是你的姐姐”
秦賢慢條斯理的收起畫像，“尚未可知，不是嗎？”
劉倩一瞬間握緊了手，指甲刺進血肉也冇注意，“你說什麼？”
劉倩的反應秦賢看在眼裡，更加驗證了他的猜想，心中的鬱氣也得以喘息，秦賢將畫放好，才坐回到桌前，殘忍的揭開那些傷疤“你並不愛秦江，但你要在長安紮根，他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劉倩定了定心神“你還知道什麼？”
秦賢確實搖了搖頭“母親，我們是一體的，一樣的能忍。”
劉倩被他眼裡的瘋狂驚呆，顯先坐不住“可是她是天命凰女，也是那人唯一的遺物。”
“在我的羽翼下，才能更好的護著。”
“你，罷了”
劉倩走後，秦賢喃喃道“那便是天命凰女吧，總歸無礙的。”
“嗬嗬嗬”
深宮裡，儲塵端坐在書案前，仔細的研究著兵書，不斷地做著批註，等徹底入夜，儲塵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窗幔，眼前全是秦淺的樣子，此時他還不知道這是喜歡，隻知道那女子灼灼風華，迷亂了他的雙眼，毫無預兆的闖入了他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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