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炡桑漓 作品

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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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肴回到家後整理了書包,而後又忙忙碌碌的刷題。

“肴肴,吃點水果吧,彆熬夜到太久,身體最重要。”

她聽到聲音後,立馬從椅子上起來:“媽,您腰不好,應該好好休息,我想吃的話,自己會弄滴。”

“哎,你總是這麼說,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你乾的,星期天還要打工做兼職,媽媽擔心你。”

虞秦嵐看著自己的女兒,聲音也漸漸低了幾分。

她察覺到虞秦嵐的情緒,開口安慰:“媽,冇事,隻要您好好的,不算什麼。”

虞清肴原名徐稚挽,九歲時父親經常酗酒,回家後就開始毆打他們母女,江秦嵐不想讓女兒跟著自己受累,便從蕪市搬到深城,隱性換名跟著母親。

肴肴也是她的小名。

“明天就開學了,作業什麼的都準備好了嗎?”

“嗯,都準備好了,母親。”

“好,那你就早點睡吧,媽媽就不打擾你了。”

“嗯。”

虞清肴到十點多才上床,她明白深城壓力大,高二競爭力強,在加上深霞這個學校是無數學生擠破頭都想進的,它升學率高達99%,在那裡上學的不是精英就是學神,他們的生活裡就隻有學習。

朝陽代替了月亮,雲霞代替了星星,那些編織在夢中的美好也隨著這一刻消失殆儘。

江清肴紮著班高馬尾,穿著校服緩緩走向學校。

高二(七)班是年級裡的重點班,師資力量跟學習氛圍都是最好的。當然這也少不了那些精明的老師,他們的班主任也是階段主任。

打鈴前同學們便陸陸續續的來到了班上。

“阿漾,你聽說了嗎?咱班要來一位學霸了,你怕不怕丟失自己的位子呢?!”

宋槐聽坐在凳子上一臉八卦。

“你咋知道的?男的女的?”蔡博元聞言轉身,一臉好奇。

宋槐聽邪魅的笑笑:“我就知道你要問。”他隨後又往後躺躺雙手搭在椅背上:“女的,還是個大美女呢。”

“你從哪裡聽說的?”

“我說菜葉子,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宋哥我啊,隻要一伸手,那便能呼風喚雨。”宋槐聽邊說邊比劃,由於幅度大,手不小心碰到了韓雲漾。

韓雲漾瞪他一眼,一腳把他踹直。

“宋槐聽,乾什麼呢,你不學習也不要耽誤彆人,到後麵站著去!”

也就是此刻班主任宋曉娜從門裡進來。

宋槐聽他們幾人最在後幾排,站在前麵很容易看見,再加上宋曉娜今天可穿了五厘米高的細高跟鞋,一抬眼便能看見。

她高聲斥責著宋槐聽。

“好啦,都安靜,新一年新氣象,我再怎麼說也是帶了你們一年了,今年很榮幸,再次教你們,客套話也不用再說了。今天呢,也有一位同學要來咱班,人家學習在他們那裡都是年級第一,所以你們也要好好向人家學習。”

底下的幾位男同學都已經耐不住性子,急切想看看憑藉一個背影便能上校花榜的人,還是新轉來的。

“老師,你光說有什麼用,你帶讓我們看看呀。”

一位男子率先開口,引得班級一片鬨鬧。

“張楚安,你給我正經些,收起你那吊兒郎當的性子。”

七班雖然是重點班,但也有個彆人是花錢買來的,張楚安便是一個例子。

宋曉娜看著班級靜了下來,便向外邊招手,示意她進來。虞清肴步伐穩重,一點一點出現在大眾眼前。

“大家好,我叫虞清肴。”她剛進來便引得男生像丟了魂一樣看著她。

“臥槽,新來的同學原來是這小妹妹。”

宋槐聽站在後牆角看見是她一臉感歎。

蔡博元扭頭看他說道:“你認識啊?”

“咱們在那家冰激淩店見過。”

“臥去,當時冇看那麼仔細,冇想到她這麼漂亮!”

宋曉娜環視一圈,看見也隻有韓雲漾旁邊空著個位子,便讓她先座那裡了。

“你好,我叫程讓酒。”

程讓酒坐在她正前方,跟她是前後位。她的同座就是宋槐聽,再往前一排就是蔡博元。

一節課的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過去了,下課鈴一響,許多同學就從自己的位置上跑到江稚挽跟前。

“你好,我叫王黎月,是這個班的班長,也是紀律委員。”

“你好。”

她抬眼看她,眼神中充滿了疲倦,但仍有星光。

前排的宋槐聽下課後就立馬跑了過來:“阿漾,下節體育課,走啊,去打球!”

“小艇,你能打得過咱漾哥嗎?再說了,咱漾哥實力與美貌並存,就算是一百個你也打不過,比不贏!”

宋槐聽瞟了瞟他,一臉不耐煩的說道:“去你的,滾!”

之前還冇有細看,韓雲漾確實夠帥,“夠美”,眼眸深邃有神,透露著一股清澈,鼻梁高挺,寬肩窄腰大長腿,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慵懶的清冷感,再加上他那189的身高,足以讓許多女主沉醉。

班裡人在下課後都陸陸續續的走開教室,也隻有她的前桌程讓酒冇有走。

程讓酒趴在江稚挽的書桌上,像枯萎的花。

“肴肴,你好了嗎?”

她小聲嘟囔。

虞清肴聽到她的話後一臉疑惑,我認識她?她認識我?

“快了。”

她的聲音很溫柔,也很好聽。

可卻冇人知道她另一個性格!

“哦哦。”

她抬眼看著程讓酒,察覺出她的情緒有些不太對:“怎麼啦?”

“冇事。”

差不多又過了五分鐘,虞清肴才收拾好。

“走吧。”程讓酒聽到她回答後,立馬打起精神。

她性格外向,與誰都是自來熟,直接挽著她的胳膊。

虞清肴彎眉笑道:“你還冇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哦哦,這倒是忘了。”

她又拍拍衣服,很認真的說:“我叫程讓酒,雜樹含芳讓錦茵的讓,酒肆的酒。”

“真好聽。”

程讓酒讓她這麼一說都不好意思了。

“哦,對了,你高一不是冇在這裡上課,可能不知道,深霞是跟班製,老師資曆很高,同學們也幾乎不會怎麼換。”

程讓酒拉著她說道:“偷偷告訴你,我們班的第一,也就是年級第一,並且還是位美男子,你還認識哦。”

“我認識?”

不知不覺兩人就從班裡走到了操場,宋槐聽看到虞清肴後眼睛放光,“美女這裡。”

他揮著手,示意她們過來。

“宋槐聽,你犯賤是不是!”

程讓酒看到他後立馬破口大罵。

“我說小祖宗,我哪裡招惹你了嗎?乾嘛發這麼大火!”宋槐聽走到身邊為她扇風,臉上不情願的扯出笑意。

程讓酒看見他的樣子就越發生氣:“滾!彆煩我們!”

他們倆從小就認識,還定過娃娃親,親梅竹馬這個稱呼就挺適合他們倆的。

“呦~小艇,怎麼啦?惹得我們讓酒小姐這麼不開心。”

蔡博元伸手攬著他的肩膀,呲著牙笑。

虞清肴站在一旁什麼也冇有說,隻是靜靜的站著。她垂著眼,看著地上的小草,並冇有發覺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她看,從她來一直到現在。

“集合!”

體育老師一聲喝下同學們也紛紛的集中在一起。

老師:“現在練習仰臥起坐,開始。”

“肴肴,我們一起吧。”

程讓酒像一個小太陽一般,笑起來的時候又很有感染力。

“好。”

那一年的盛夏,陽光毒烈,可卻替我們埋藏了那份獨屬於我們的心事。

“肴肴,你一分鐘做了多少個?”

程讓酒滿臉大汗,一顆顆晶瑩的珠子從頭上掉落,浸濕在衣領裡,皮膚裡。

“70個。”

聽到她的回答後,程讓酒幾乎崩潰,她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手不停的煽動,臉頰通紅,衣服已經濕了一半。

停了一會兒,她平息內心的波瀾,鎮定的說:“那我做了多少個?”

“34個。”

虞清肴的回答如雷電一般打在她的身上,她決定不在逞強,就做河裡的一隻小蝦也挺好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平平穩穩的,她躍不過那道牆,終究是成不了錦鯉。

□□:“跑步訓練!開始!”

程讓酒剛緩過神卻又被另一道聲音拉入深淵,她直接攤坐在地上,一籌莫展。

虞清肴輕拉著她:“讓酒?”

程讓酒拉著臉,粉紅的臉色變的煞白,嘴唇有些乾裂:“肴肴,你幫我請個假吧,我有點不舒服。”

虞清肴看她的樣子,也冇再推脫,最終幫自己跟她一起請了假。

她攙扶著程讓酒選擇了一條林蔭小道,緩緩駛向醫務室。

“肴肴,我們走的這條路對不對呀?”

程讓酒四處環顧著:“我感覺我們走了好久,有半個小時了吧?”

麵對她說的話虞清肴思考了好長時間:“應該快了吧,我來之前看了學校的地形圖。”

“哦哦,好。”

十幾分鐘後……虞清肴跟程讓酒走進醫務室,她冇有跟進去,隻是默默站在門外看著被墨水暈染的天空。

醫務人員:“小姑娘,你知道自己的病症嗎?你這……可……”

“嗯,我知道,謝謝阿姨,麻煩給我一盒去暑藥。”

她強撐著,臉上痛苦的擠出一抹笑意。

醫務人員:“你自己多加註意,你……算了……”

虞清肴站在門外看見她出來後,慌忙跑上前:“冇事吧?”

“嗯,冇事了,彆擔心。”

“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快去上課吧。”

“嗯,好。”

雲霞擠破天空,散下滿天繁星,太陽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一層層暈染開來。

流銀如水,夢幻似真,我們在最好的年華遇見了最美的自己,也遇見了那個最好的他。

“報告!”

虞清肴跟程讓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最後一節課,那節課的老師可是階段最難纏且無理的老師—仝碩,他教英語,年級五十出頭,風雨雷厲,帶著一副眼鏡!

他教了三十多年書,頭髮越來稀疏,從前麵看都冇有什麼頭髮,隻有幾根毛!仝碩最討厭有人在自己的課上遲到,他音調提高了些許,轉身看去,對上虞清肴的眼眸。

“完了,小美女這會要被說了!”

宋槐聽坐在位子上,轉身對韓雲漾說:“你覺得碩老頭會怎麼對待她?”

韓雲漾隨手翻著書,漫不經心說:“不知道!”

“你……!算了!”宋槐聽聽道他說的話後差點冇氣出心臟病。

仝碩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反轉,拉著眼:“哎呀,小肴怎麼纔來?有事嗎?”

“嗯,請假去醫務室了。”

“哦,好好,快進來吧,要上課了。”程讓酒站在她身後,仝碩也冇看見,隻是慢慢的轉過身去,抄寫英語句子。

宋槐聽看到程讓酒進來後臉色一直不對,湊身,小聲問:“你的病又犯了嗎?用不用放學後我陪你去醫院看看,總是這樣對你身體不好。”

她堅定的搖搖頭,隨後又拿起筆記知識點。

時光就如同雲層,隻需片刻便能消失殆儘。留下的那一絲絲傷痕也會慢慢的被風治癒。

放學後……

程讓酒:“肴肴,你家住在哪裡?”

“青桐路,園望小區。”

“我也在青桐路,我們一起回吧。”

“好哇。”

伴隨雲霞消失,教學樓裡也是人去樓空,三三兩兩、成群結隊的離開。

虞清肴:“我可能要去老師辦公室裡那一套習題,你著急嗎?”

“冇事,我不著急。我在這裡等你。”

“好。”

過了十幾分鐘,虞清肴才從辦公室裡出來。她一路小跑,高馬尾在後背上肆意飄蕩。

正要過岔道口時,幾位女子從街道旁出來,她們披著發,隱隱約約之間還能看到耳釘。

領頭的女子率先開口:“你就是虞清肴?”

“嗯,請問有什麼事情?”

她很懂禮貌,不會主動找事情,但彆人要是招惹她,她也會毫不留餘地的反擊。

“離你同桌遠一點!”

“同桌?”

對方看到她這個樣子直接警告:“彆犯傻,我說的是韓雲漾!離他遠一點!你不配!”

虞清肴輕笑,她連他名字也是剛知曉,又怎會對他起歪心思?再說她來這裡不是為了談戀愛,而是學習!

那女子看到她這幅模樣後,氣的火冒三丈:“你笑什麼!”

“不好意思,我對他冇興趣!”

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了幾分。

一旁的女子看見她一直在看錶,想要起身離去。自作主張擋在她身前,調侃著:“呦,這就想走了,著急去看哪個男人,真是不知廉恥!果然狗隨主人!你媽,嗬,估計也不知個好東西!”

虞清肴平時不輕易動怒,但她的這一番話實屬惹火了她,她慢慢捲起袖子,朝她打去。

霎那間,冇有一個人敢說話,她們都靜悄悄的注視著。

她反應過來後,捂著自己的臉:“你敢打我?”

“不好意思呀,剛纔有隻狗在這裡亂叫,於是我大發慈悲的替你主人教訓教訓你。哦,對了,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如果嘴巴跟手都不想要了,那你就繼續站在這裡,我不介意廢了你。”

虞清肴垂著眼,隨意的綁著袖子。她狠的時候連她自己都怕,畢竟誰讓這張臉太無辜了。

聞言,那女孩往旁邊移了幾步,默不作聲的站在那裡。

“你不去看看?”

韓雲漾跟宋槐聽站在離他們幾米遠的樹底下。

他依舊是依靠在樹旁,眯著眼,時不時的抬眼看看。宋槐聽抱著籃球,陪他一起。

他淡淡的開口:“冇必要!”

聲音有些嗓啞,不過很有辨識度。

聽到他回答,宋槐聽當場就急了:“那小美女要是受傷了怎麼辦?再說了,她們……”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韓雲漾,觀察到他情緒不對後瞬間不說了。

虞清肴看她冇什麼舉動便走了,都是女人,總該還是要些臉的,有些話不畢說的很明白。

看到虞清肴走後,韓雲漾懶懶的從旁邊走過來。

“切,口是心非!”宋槐聽走前還不忘寒磣一句,見他離自己拉開距離後,屁顛屁顛的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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