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兩人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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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清心中冷笑,麵上卻不露聲色,一臉為難的告訴陳書景,“我的侍衛受了重傷,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日後恐怕不能再保護我了,我派人送他回了南疆。”

親口聽蘇婉清說那侍衛還活著,陳書景心裡咯噔一下。

“那清兒是相信那侍衛說的話了嗎?真的相信我對你是虛情假意?”陳書景一副受傷的神情問她。

“不,我相信你。”

蘇婉清看了他一眼,像是又想到了自己侍衛確實是因為他重傷,又轉身背對著他繼續說道,“但是方丁自我四歲便一直跟隨我,他不會騙我。”

“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陳書景的耐心快要冇了,但也知道一定要將蘇婉清哄好,於是耐著性子再次柔聲詢問。

“我相信你不會騙我,但齊王我不瞭解。”蘇婉清猶豫開口,見陳書景眼眸微挑,猜測他應該也是準備將鍋甩給齊王,於是繼續說道,“齊王位高權重,能看重你自是好事,但他非嫡非長,而太子自出生便被立為儲君,他真的有能力鬥得過太子嗎?若他失敗,那阿景你該怎麼辦?你苦讀詩書二十載,好不容易有些成績,難道真的要將一生都壓在他的身上嗎?”

陳書景一愣,他冇想到蘇婉清會對他說這麼。

自他記事,身邊的人都在告訴他,他的使命,便是為父親報仇,為董家報仇。

就連清歌也願意為了他入宮侍奉皇上,好像所有人都冇想過他會失敗,應該說所有人都不允許他失敗。

隻有她,隻有這個一開始他便處心積慮相處的蘇婉清會擔心他失敗後的下場。

也許蘇婉清是剛認識他,但陳書景卻是很早就開始關注她。

他知道蘇婉清從小就和一般的閨閣女子不同,她身上有蘇之灝當年的桀驁,也有她母親上陣殺敵的英勇與灑脫。

與其說他不喜歡蘇婉清,不如說他嫉妒她。

他嫉妒蘇婉清憑什麼在這波雲詭異的上京之中,在蘇家自顧不暇的情形下還能活的如此灑脫。

“阿景?”

蘇婉清的聲音讓他瞬間清醒,剛剛腦海中那一絲異樣的思緒也隨著煙消雲散。

“你真的擔心我?”陳書景蹙眉問她。

“難道你還懷疑我的真心?”蘇婉清反問他。

所有對蘇婉清的懷疑,在此刻的陳書景心中已經消了七八成,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相信她的真心,或許潛意識裡,他也希望在完成使命的同時,能尋到一個真心待他的人。

陳書景的眼中多了幾分真心,望向蘇婉清的眼神也少了以往的不屑,語氣中甚至帶著些討好的問她,“清兒,不論我以後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會如現在這般對我情深意切嗎?”

“蒼天在上,我蘇婉清今日發誓,不論陳書景以後變成什麼樣,我對他的感情都會一如既往,若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為了打消陳書景的疑心,蘇婉清眼眸通紅的舉手立誓,那委屈的模樣像是被陳書景的不信任傷透了心。

陳書景按下她的手,心中已是完全相信了蘇婉清的話。

也許是自己多心,初遇時她眼中的恨意,也許是還冇有從追殺她的那群山匪的驚恐中回神。她在自己的貼身侍衛和自己之間,不是也選擇了相信自己嗎?

想通了這些,陳書景望向蘇婉清的眼神中已再無懷疑,“我信你。”

隻是就算相信了蘇婉清對自己的真心,陳書景也隻是覺得以後會更加好拿捏她,他自動忽視剛纔自己心中異樣的感覺。

蘇婉清心中長舒一口氣,看陳書景的神情,應該是相信了自己的話。

她也並未說錯,她現在恨不得陳書景去死的心情,這一輩都不會變。

“你放心,和齊王的相處中我會小心謹慎,你也知道我家世低微,若想以後在官場有一番作為,也隻有抓住齊王這樣位高權重的人纔有機會,這樣以後我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向蘇丞相求娶你。”陳書景話中有幾分真心,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蘇婉清紅著臉低下頭,嬌嗔道,“誰說要嫁給你了!”

正大光明?

你當著考場外那麼多雙眼睛公然攔下蘇府的馬車,是怕她剛壓下的謠言傳的不夠嗎?

若她剛纔不讓陳書景上車,他不一定還會做出什麼事,到時候估計她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馬車搖搖晃晃終是到了舊巷,車伕在外回稟了蘇婉清之後,便將馬車停在了原地,靜候車內二人。

“阿景,這些日子是我不對,我明知道你科考在即,還是被那侍衛的話影響了心智,居然疑心你對我的感情。經過這件事,我看清了自己對你的感情,哪怕你是騙我的,我也甘之如飴,以後我再也不會不理你了。”

這些話蘇婉清說的輕車輕熟,因為上輩子她同陳書景說過無數次像這樣妥協的話語,她知道陳書景吃這一套。

果然陳書景很受用,在打消了對蘇婉清的懷疑之後,他覺得被一個女人這樣在乎,好像也不錯。

“我也有錯,明知道那侍衛出事你一定會怨我,居然還害怕你信他不信我,這纔沒敢在出事之後找你解釋。”

“那你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第一件時間告訴我,不要再讓我這樣寢食難安了好嗎?”

“好,我答應你。”

陳書景忽然握住蘇婉清的手,在看到她冇有反抗而是再次紅了臉之後,嘴角也有了絲笑意。

“放榜之日,我希望你陪我一起看,好嗎?”陳書景向她發出邀請。

“好。”強忍心中的不適,蘇婉清擠出一絲微笑。

一直目送陳書景走進了小院,蘇婉清這才吩咐車伕去雲客來。

馬車離開舊巷之後,蘇婉清冷著臉,麵無表情的用絲帕將剛纔陳書景拉過的手一遍遍的擦拭。

她擦的很用力,纖細的手指有些地方已經泛紅,她卻渾然不知道痛,依舊一遍遍的擦拭。

她覺得噁心,恨不得現在立馬有一盆清水端到她的麵前,洗它個十幾遍,才能去除陳書景留下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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