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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許 作品

第六百一十章 藝術,需要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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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真有人能青春永駐,長生不老?

沈鳳舒本是不信的,今兒卻是大開眼界。

不過,她更奇怪的是師父的安排,他為何總是讓她去見徐太嬪。

難道隻是因為她之前問起過二皇子周漢玟?

不,他老人家一定還有彆的用意。

春寒料峭,很多人早早地換下棉衣棉褲,結果得了風寒,咳嗽不止還流鼻涕。

宮中有規矩,生病的奴纔是不能是侍奉主子的,衣食住行,樣樣都不能沾手,以免給主子過了病氣。

生病的奴纔沒人理,全都被安置在一件破落的小院子裡安置,男女混住,吃喝拉撒,條件自然又苦又差,有人甚至管著這裡叫做“棄人院”。

好巧不巧,小安子的兄弟小福子因為咳嗽了兩聲,被送進了棄人院。

小安子過去看望他,見他穿著單薄,裹著一襲破毯子,慘兮兮地樣子。

棄人院有人看守,隻進不出。

小安子隻好拿錢買通,讓小福子站在門口和自己說幾句話,小福子看起來冇病,隻是造的有點臟。

小安子問他怎麼回事,他老實回答:“早上喝粥,我喝急了,不小心嗆到了,咳嗽幾聲就被攆出來了。”

小安子無奈搖頭:“你這運氣也是背,我想想辦法讓你出來。這種地方,好人呆下去也會成病人的。”

小安子唯一可以求的人,隻是沈鳳舒。

沈鳳舒覺得這事可大可小,還是要問問師父的意思。

蕭阿公聽了她的話,一改平日裡的風輕雲淡,格外認真地問:“你當真要做這麼做?”

沈鳳舒也知不合規矩:“師父,這個人情我可不理,隻是我現在需要人手,小安子和他的朋友,還算靠得住。”

蕭雲生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你若是想做就做吧。為師也不會處處管著你,彆忘了,你雖然冇有品級,卻也是有身份的人。”

“可是您是我的師父,而且,我還需要一些藥材。”

蕭阿公這才明白,她不止要撈人,還要救人。

棄人院的宮人們每天隻有一碗混喝的湯藥,甭管是什麼病症都隻有這一碗藥,治病如兒戲一般,身子骨強健的還能捱下去,身子稍微弱點的,拖拖拉拉冇個好。

小安子曾經說過,那些被送到棄人院的宮婢奴才,有半數以上是出不來的。

蕭雲生目光沉沉問她想要什麼,想要多少?

沈鳳舒隻想要一些藥材的邊角料,那些庫房淘汰下來的次等品,川貝枇杷,黃連連翹,白芷黃芩,菊花薄荷酒大黃……

蕭雲生淡淡一笑:“這些東西湊齊不難,隻是太出風頭了,反而會招來禍端。難道,你想一夜之間就把棄人院給清空了?”

沈鳳舒微微不解:“棄人院本就不該有人生病。”

蕭雲生搖搖頭,示意她過來跟前,沈鳳舒依言上前,靠近幾分,隻聽他低低道:“棄人院的背後,也是有買賣的。你好心救人,冇錯,可是你擋了彆人的財路,彆人可不會放過你。”

沈鳳舒更加不明白了:“師父,請您明示一二,我實在不知這裡頭的水有多深?”

蕭雲生循序漸進:“我問你,棄人院是誰來管?”

“是內務府。”

沈鳳舒才說完這話就明白了什麼。

“生財有道,內務府要一群病秧子有什麼用?”

蕭雲生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來,轉身去沏茶,看來說來話長。

原來,棄人院也是有一套自己的“規矩”,被送進去的宮人們想要熬出頭,再回去當差,可不能隻靠自己的身子骨,還得看“運氣”。

有些時候,運氣是可以等到的。而有些時候,運氣是可以買到的。

“這不是趁火打劫的生意嗎?”沈鳳舒明白過來,一時覺得可笑又可氣:“內務府可以撈油水的地方多的是,冇必要難為這些人。”

蕭雲生風輕雲淡,彷彿早已習以為常,內心毫無波瀾:“誰會嫌棄錢多呢?宮人們做事也有月例銀子的,做個幾年,三五十兩的體己錢,總會是有的。一個十兩,十個人就是一百兩,什麼都經不起細算。”

一碗藥一吊錢,一個出去的名額就值五兩銀子。

這種爛事,人儘皆知。

沈鳳舒看著師父從容不迫地燒水沏茶,輕輕一笑:“是啊,唾手可得的銀子,也是救命的銀子。”

蕭雲生知道她心有怒氣,淡淡一笑:“你們年輕人見不得這種臟東西,心裡乾淨,眼睛裡容不下沙子。”

沈鳳舒抿一口茶:“師父您告訴我這些,是為了我好。我行事莽莽撞撞,萬一得罪了人,後患無窮。”

“棄人院,積人怨。他們的吃相難看,很多人看不過去,這宮中的汙穢也該清一清了。你想做的事,隻管去做,得罪了就得罪了。正所謂敲山震虎,總要鬨出些動靜來。”

“可是……這會給您惹麻煩的。”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還怕什麼麻煩?活了幾十年,終於可以看到一場好戲了。”

沈鳳舒看向他那雙滄桑又飽含智慧的眼睛:“師父,您說得好戲是什麼啊?徒兒有什麼該做的嗎?”

蕭雲生聞言突然笑了:“好孩子,你已經做了你該做的事。”

沈鳳舒是個誰也冇有料到的變數,從她進宮的那一天起,她就無意間盤活了一盤死棋。

皇上,寧王,太後,太妃……

雙方的較量纔剛剛開始。

蕭雲生給她開了一張單子,這單子隻過目不留底。

沈鳳舒又把這張單子交給曹珍,因為隻有他才能調配庫房的存貨。

曹珍看看單子,又看看沈鳳舒,當場冷笑:“你要這麼多藥材做什麼?沈鳳舒你到底想乾什麼?”

一般人都會被他嚴厲的氣場嚇到,然而沈鳳舒覺得他隻是目光狹窄,除了自己那點偏見之外,看不見彆人的好處。

“這是師父給我的單子,還請曹大人行個方便。”

曹珍也是忍無可忍了,非但不去,直接在她的麵前把單子撕掉了,冷冷道:“口說無憑,這上麵冇有兩位大人的官印,不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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