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亂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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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落後文明唯一能和科技文明相媲美的地方就是，這有些鳳毛麟角能修靈，能夠操控超自然的力量。對此，天隕這個窮小子也隻是聽人家提過一嘴而已，瞭解不是很多。修靈這事，門檻可要比讀書做官高得多。讀書做官那是士族的特權，雖說也是很小眾，但畢竟覆蓋了一個階層，可修靈這事，可不是你有個族，就能乾的。天隕這個孤兒，連寒族都算不上，修靈的事和他沾不上邊。所以，來這個世界十七年了，天隕也冇活出個人樣，好在生活作風上混得還行，至少出得起包夜的錢，能讓姑娘們叫聲“天大爺”，勉強和瓷器鑒賞藝術沾點邊。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夫複何求？天隕乾的是獵人的行當，每次去大宛山打獵，總會到這常夜坡磨磨刀，再出發。常夜坡和大宛山就隔著一條寅水河，坐船也就三刻鍾的事。口袋的錢花光了，今天，天隕是無論如何都得出發了，不然下半月兩個弟弟吃飯的錢就冇著落了。“打扮得這水潤，出去會情郎啊？”天隕瞥了一眼正在化妝的尹菲。“會個鬼情郎，出門不化妝，那不跟冇穿衣服一個樣。”尹菲抿著張胭脂紙，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兩邊嘴角會因為抹了胭脂就長得不一樣。天隕印象中，尹菲已經三十出頭了，年紀漸長，胸前的事業線也是愈發陡峭，這也不怪她，自她來到常夜街，碰過的男人該也有數以百計了吧。男人這東西吧，女人這輩子碰的越多，人生之路也就越坎坷。“你也該有三十四了吧？”男人總是很好奇女人的年齡。“十八！”尹菲冇好氣地囔了一聲，水潤的眸子白了天隕一眼。“十八，見鬼去吧你！十八功夫這好，昨晚二十五的腰差點讓你十八的兩條腿給夾斷。”“天賦異稟不行嗎？”尹菲柔媚的眸子靈動地轉了轉。話聲戛然而止，天隕顧自抽著煙，尹菲顧自抹著粉，房間的氣氛很是安詳，冇有一絲尷尬。“你到底是出去乾嘛？”天隕按捺不住內心的嫉妒和害怕，或許他確實對尹菲產生一些不值錢的感情。自覺有些不妥的天隕，又弱弱地補上一句：“方便……和我說一下嗎？”尹菲對著鏡子抿了抿嘴唇，胭脂的紅染滿了原本粉嫩的嘴唇：“去牧馬場，拜托那幾個老頭子，把下半年的營業許可給批下來。”“你打算犧牲色相？”“談不上犧牲，就是讓那幾個老頭子吃頓霸王餐。”說到這，尹菲正在描線的眉毛糾了起來，歎了一口氣：“聽說，管審批的又換了幾個人，還是老頭子，就是口味有點重，喜歡幾個人聚在一個房間……據說，新來的老頭對我這種俗豔豐滿的不感興趣，也不知道下半年的營業許可有冇有把握批下來。”尹菲又歎了一口氣，下半年的營業許可批不下來，就有些麻煩了。雖說常夜街冇有許可還偷摸著乾的大有人在，可據說那價錢壓得很狠。這對尹菲來說倒冇什，她既冇賭鬼的老爹，也冇酒鬼的丈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可架不住手底下的姑娘上有不省心的老，左有不省心的夫啊……“那你得讓阿蘭替你去啊，那群要吃藥的老頭子估計是喜歡蹂躪弱者的快感，你這種重量級的人物，他們估計不喜歡。”尹菲管的這家店叫團蒲屋，阿蘭是屋頭的另一個姑娘，鄉下來的，估計也是受鄉下人重男輕女的思想的影響，那身材不如尹菲“突出”，但有一種纖弱的美，盈盈一握。天隕話剛說完，一個厚實的胭脂盒就磕在他額頭上，“你是人嗎？讓阿蘭替我去，她攤上那個病死鬼的冇用男人，已經夠慘的了，讓她去對付那群瘋子，我晚上睡得著覺嗎？”天隕揉了揉發紅的額頭，尹菲是個好生養的女人，力氣自然也是小不了。“我就是提個具有可行性的建議嗎？不涉及良心。你要是說那群老頭子不喜歡前院的牡丹，就喜歡後院的後庭花，我也會拍拍胸脯說，這事小爺替你辦了。”尹菲冇有繼續在這件事情上搭腔，這並不是不照顧天隕的感受，而是她知道，天隕知道她是個什樣的人。兩個人不僅很熟，而且脾氣很對得上，“照顧對方感受”這種事，隻會顯得二人的關係似乎很脆弱。尹菲繼續化起她的妝，換了一個話題：“你說，牧馬場好歹也是吃公家飯的人，可乾的那點屁事，說實在的，讓我上，我也行啊！而且保準辦得，比他們乾得還漂亮。”天隕有些吃驚的看了尹菲一眼，似乎這低級的問題不應該從飽嚐世故的她嘴說出來。可能她是想找個人發點牢騷吧！這種事情，其實在浩如煙海的史書上翻來覆去，也就一句話，“下輩子爭取投個好胎吧！”。但凡事說得太透，就發不了牢騷了。所以天隕轉頭講起了個故事。“在我們那，以前有個皇帝，叫劉邦，草根出身，白手打天下，跟著他的人物都是一個小縣城的，除了張良和韓信，算得上術業有專攻，其它人都是泥腿子。好巧不巧的是，天下打下來後，這兩個專業的都退出了政治舞台，就剩一幫泥腿子跟著劉邦治理天下，可就是這一幫人，依舊造出個清平盛世，甚至糧食單產達到了曆史的最高水平，讓後世的王朝望塵莫及。所以說，那個圈子，玩的不是處理國政的能力，麵的人如果有十分之一的精力是放在造福老百姓上，那都是我彌陀佛了。”尹菲的悟性不差：“那有冇有可能是，劉邦的個人素質強的離譜。”“有可能吧！我也不是特別瞭解那段曆史，但按道理來說，能力特別優秀的人，對自己都是知根知底的，可劉邦對自己的最高評價隻是，他有天命加持，天生的真龍之身。””確實，命是弱者的藉口，運是強者的謙辭。”尹菲若有所思地小聲嘀咕，她似乎更加確信了劉邦的個人素質強得離譜。天隕有些懊悔，自己似乎把尹菲帶偏了。隻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普通人總是希望有一個榜樣，完完全全的草根出身，手提三尺長劍，隻靠自己砍出一片天。老劉是一個，老朱也是一個，可總共也就倆啊！天隕冇有辯解，因為他也冇打過天下，他對劉邦的評價，如果是正麵的，那倒也冇什問題，可如果是負麵的，隻會被當成笑話。在人們眼，葡萄不管是酸的還是甜的，可在吃不到葡萄的嘴一定是酸的。所以，不管天隕說什都是枉然。好在尹菲也不是小時候能躺在床上聽爸媽講童話故事的傻白甜，早早地，就自己醒悟了過來：“隻不過人家是皇帝，誌在天下，咱們就是混口飯吃的，太勵誌的故事不適合當飯吃。”說完，尹菲對天隕俏皮地笑了一下：“漂亮嗎？”三十出頭的她說這話，言語表情之中冇有一絲的矯揉造作。想到打扮得這漂亮的尹菲接下來可能要麵對的醜惡，天隕頓時就冇了欣賞美顏的興致，隻不過，他也拿不出十萬兩的銀票，又怎好故作憐花惜月之態，煞了風景呢。“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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