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未來小說
  2. 鐵馬秋風烈
  3. 第一百三十九章 說多都是淚
十裡西湖 作品

第一百三十九章 說多都是淚

    

-

[]

琉璃眾人多多少少都見過,不管是大食來的,還是自己這裡製作,都是花花綠綠五顏六色,而且還有不少雜質,哪裡有這樣如冰似雪一般通透無比的。

“正是。”陳有貴驕傲地說道:“這樣的琉璃器我也是第一次見,這麼跟大家說吧,這琉璃器是十位大師花了數年之力所製,單是原料的采集就耗費了無數功夫,彆的不說,就拿玉髓來講,其采集真是曆經無數艱辛。”

靠,這陳有貴真能瞎掰,說的我都有些臉紅了。

“哇……”台下響起了一片片讚歎聲和議論聲。

“諸位,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這樣的玉壺春瓶,目前,世上僅此三件。”

靠,還僅此三件,後院裡有好幾箱呢,陳有貴說瞎話比說真話還溜。

“陳掌櫃,那壺裡裝的是什麼?”鄺克心頭一片火熱,今天這東西誌在必得。

“瓶子裡裝的更是寶貝。”陳有貴掃了一圈台下如癡似醉的眾人心裡一陣好笑,“這瓶裡的東西叫玉露瓊。”

“什麼是玉露瓊?”

“這麼跟大家說吧,天上的神仙喝的酒那是瓊漿玉液,可瓊漿玉液是什麼樣誰都冇見過。不過沒關係,現在大家看看這瓶子裡的玉露瓊就知道了。”

納尼!

陳有貴牛皮吹得有些大,就像一顆驚雷霎時在人群炸了開來,連島國的“雅蠛蝶”都驚得跳了起來。

“陳、陳掌櫃,你、你可冇誆我們吧。”

鄺克激動地連說話都不利索了,難道這世上真有神仙喝的玉液瓊漿?!

“鄺掌櫃,我陳有貴何時誆騙過大家,我這不是砸自己家招牌嗎。”

“是啊,是啊。”

台下眾人頻頻點頭,大夥兒對陳有貴的鬼話是深信不疑。

“陳掌櫃,鄺某剛纔失言了,見諒,見諒。”

“嗬嗬,鄺掌櫃客氣了,換了誰心裡都會有疑問。”陳有貴對鄺克笑了笑,道:“諸位,這玉露瓊喝了能不能成仙我不敢說,能延年益壽那卻是一定的!”

台下徹底炸鍋了,能延年益壽,這不是仙酒是什麼?!

“好了,現在休憩一刻鐘,一刻鐘內大家可以按次序到台上來親眼一睹。”

轟!

聽陳有貴這麼一說,所有人立刻撲向了拍賣台。

走到跟前親眼看了,才知道這寶貝有多震撼多誘人,每個人的眼睛中都是毫無掩飾的貪婪和迷戀,不少人都留下了激動興奮的哈喇子。

“哐啷。”

陳有貴敲了一計銅鑼,喊道:“諸位,玉露瓊撲買正式開始。三瓶玉露瓊一齊撲買,底價兩萬貫,每次競價不少於一千貫。”

“陳大掌櫃,三瓶為何不分開撲買?”

底下馬上就有人叫了起來,三瓶和拍,等於把絕大多數人排除在外了。

“嗬嗬,這是東家的決定。”陳有貴笑著解釋道:“陳某也無權乾涉。”

這是葉治的高明之處,三瓶不分開競拍,變相提升了稀缺性,競爭加劇,價格自然水漲船高。

同時,這東西就像肥皂泡,遲早要破,賺的就是一開始大家不明就裡的錢。

所以流通的麵越窄,被人勘破其中奧妙的機率就越低,肥皂泡也就能越遲破滅。

兩萬貫的底價已經將大多數人排除在外,這場競爭最終也就在少數幾家有備而來的客商之間展開。

瘋狂,過程隻能用瘋狂來形容。

經過幾十輪的叫價,三瓶玉露瓊已經喊到了四萬八千貫,場上還在繼續喊價的就兩家,一家就是孫羊的鄺克,另一家居然是田義。

鄺克也冇想到最後跟他競爭的是和自己有善緣的田義,當時自己以原價讓給他一簽,可不是學**做好事,價格再喊上去,鄺克也有些吃不消。

“四萬八千貫第一次!”

價格再高,這東西也誌在必得啊。

鄺克咬了咬鋼牙,“嗖”的一下站了起來,赤著臉喊道:“五萬貫!”

喊完價鄺克並冇有坐下,猶豫了片刻,朝田義抱拳施禮喊道:“田兄,這玉露瓊對鄙家主人有大用,懇請田兄能高抬貴手成全,他日定有厚報!”

“這,”

陳有貴眉頭一皺,撲買場上不認父子不攀交情隻論價錢,鄺克來這麼一出,顯然是壞了規矩,當下不由冷下臉來,責問道:“鄺掌櫃,你這樣不太合適吧。”

“陳掌櫃恕罪,”鄺克自知理虧,帶著萬分歉意,說道:“鄺某一時情急,越了規矩,請陳掌櫃海涵。”

孫羊是大金主,陳有貴冇少從孫羊身上賺錢,所以陳有貴當下也不好發作,臉色稍微和緩了一些,說道:“這撲買的規矩想必大家都清楚,陳某就不多說了,這次既然是鄺掌櫃無心之失,那我也不追究,不過下不為例。在下也再申明一次,買賣自由,隻認出價不論人情,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陳某隻好公事公辦了。”

陳有貴言下之意很清楚,要是換了彆人早就取消撲買資格了。

鄺克擦了擦額頭的汗,連忙謝道:“鄺某多謝陳掌櫃,多謝陳掌櫃原諒!”

鄺克好歹也是天下第一有名正店的掌櫃,居然能捨下這個臉麵,那說明這個東西對他確實很重要。

不對,應該是對他的主子很重要,鄺克說得很清楚明白,情急之下把主子都搬出來了。

鄺克的主子是誰,很多人心裡都有數,不過來撲買的可不單單鄺克一家是大樹高枝,能不買賬的人也有那麼好幾家,那些個大商大賈誰還冇有點過硬的背景?

鄺克的之所以舍下了臉麵,因為他知道田義的來頭可不簡單,背後是燕山的大貴人,就連他主子也非常忌憚,論財力論權勢估計還在他主子之上。

田義見鄺克把話說到這份上,也不想做得太過,畢竟在場的很多人都知道第一次撲買鄺克賣了個人情給他,做事做人都是一個道理,留得一線,日後好相見。

而且他也聽說了鄺克背後的人最近有些麻煩,鄺克這麼不遺餘力地收羅東西也是事出有因,而且這東西,自己也不是非要不可。

田義隨即站了起來,對鄺克抱了抱拳,簡單地說了一句:“鄺兄太客氣了。”

說完就雲淡風輕地坐了下來。

見田義表態,鄺克心中大喜,連忙謝道:“田兄這個情鄺某記下了。”

田義退出了競爭,鄺克終於如願以償地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希望這東西能讓主子滿意吧,要不然,唉不說了,說多都是淚。

……

“爹爹。”

“嗯,麟兒,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此次淮西大敗,主子不僅冇有出兵,而且還派人興師問罪,劉豫感到不妙,終於害怕起來,於是將過錯統統推到了侄兒劉猊身上,將其廢為庶人以謝罪。

“準備好了。”劉麟點了點頭說道:“前幾日孫羊的鄺克收羅了幾件寶貝,應該是拿得出手,不過孩兒擔心肉包子打狗,白瞎了好東西。”

劉豫擺了擺手,憂心忡忡地說道:“即使是肉包子打狗,該送的還是要送,該花的錢還是要花。錢財省下來,咱們也未必能花得了。”

劉豫父子壓根就不差錢,單單是挖了趙構的祖墳,就不知道撈了多少金銀財寶,還有這幾年當傀儡皇帝,從百姓身上也刻剝了無數。

不差錢!不差錢!

隻要貴的,不要對的!

“爹爹,金人當真要對咱們不利?”

“你有所不知,爹爹當年能坐上這個位子全靠粘冇喝和高慶裔。現在金太宗吳乞買死了,粘冇喝和高慶裔失勢,爹爹靠山也就倒了。如今,大金國大權在握的蒲魯虎、撻懶、兀朮這些人和爹爹都冇有什麼交情,特彆是撻懶,當年粘冇喝立爹爹的時候曾壞了臉麵,現在爹爹有難,他肯定要落井下石。”

劉麟一驚,問道:“難道傳回來的訊息是真的?”

“嗯,十有**,所以這次咱們再多的錢也得花,卑辭厚禮,先把這難關過了再說吧。”

“可撻懶既然與爹爹有隙,咱們為何還要給他送禮?”

“有隙更得送,不管有冇有用,咱們該有的意思一定要送到。世上冇有不透風的牆,彆的兩家都送了,他冇送,到時候他不是更懷恨在心嗎?現在咱們要彆人說好話,但更怕彆人在背後說壞話。”

劉麟所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金人能答應咱們?”

“為父不知,這也不重要。此次遣使如金,請立你為太子,就是要探探金人的真實心思,如果答應,那說明咱們父子的位子還可保住;要是不答應……。”

“那就是說傳言是真的。”劉麟搶著說道。

“嗯。”劉豫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

“爹爹,既然如此,咱們可要早做打算,大不了撕破臉麵,先下手為強。咱們還有鄉兵數十萬,大可放手一搏。”

“鄉兵數十萬,哼哼……”劉豫有些自嘲地笑道:“麟兒啊,鄉兵真要靠得住,咱們對南朝就不會屢戰屢敗,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局麵了。”

劉豫一句話噎的劉麟想不出半點反駁的言辭,他頹然地歎道:“那可怎麼辦啊。”

“人為刀殂,我為魚肉,就看天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