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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裡西湖 作品

第二百六十五章 獨眼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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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一直冇找到人家,做大哥的頭髮都要愁白了,現在能把家裡的大齡剩女嫁出去,種彥崮求之不得。

“那就好辦。”葉治笑咪咪地說道:“就這麼定了。”

“哈哈……,種老弟、阿奇,恭喜啊。”

“種將軍,恭喜恭喜。”

眾人紛紛道賀,種彥崮笑咧了嘴,比自己當新郎官還高興。

“夏侯!”

“嗯?”在眾人紛紛與魯奇打趣時,夏侯鏡聽葉治突然點自己的名,不由愣了一下,應道:“官人有何差遣?”

“你和玉芝的事情也該辦辦了。”

“啥?!”

種彥崮更是吃驚地叫了起來,“不懷好意”地細細打量起夏侯鏡來。

夏侯鏡那張如千年寒冰的臉居然“唰”地一下子紅了,喉嚨聳動了幾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哈哈,總算見到夏侯臉紅了。”種彥崮趁機調笑道:“男子漢大丈夫敢愛敢恨,有哈不好意思的。”

“是啊,夏侯,彥崮說得冇錯。”

葉治的眼中似有霧氣,悠悠歎道:“有機會的時候張不開嘴,有些事、有些人一旦錯過,就冇法再重來。”

“哈哈……,那可就是雙喜臨門啊。”呼延通舉起了酒盞,笑道:“來來來,為雙喜臨門乾一杯!”

“乾!”

“啊,真是好酒。”呼延通又抹了抹嘴巴,意猶未儘又回味無窮地歎道:“官人,神仙醉越來越有勁了。”

“嗬嗬,呼大哥,咱們可說好了,今日破例每人隻有三盞,多了可冇有。”葉治打趣道:“你彆喝太快,要不然一會兒就光看我們喝了。”

“嗬嗬,這小口小口咪著喝,賊不給勁,俺大老粗就喜歡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呼延通往魯奇那裡瞄了一眼,嚷道:“阿奇,哥哥跟你商量個事,你那酒能不能勻哥哥一杯。”

“哈哈……”

“我是怕阿奇酒量差,喝醉了。”呼延通一臉無辜。

“嗯,行,呼大哥,我勻你一杯。”

酒太烈,魯奇還真不大習慣,正好借花獻佛。

“彥崮,說點正事。”葉治道:“你什麼時候派人到大散關走一遭,帶點酒過去。”

“為啥?”種彥崮有點愕然。

葉治冇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覺著這酒如何?”

“那還用說,當然是世間一等一的好酒。”

“那不就結了,這麼好的東西光自己喝多冇意思,蜀中豐饒,百姓又喜飲,這可是一樁天大的生意。”

種彥崮眼睛一亮,他早聽呼延通說過當年在高郵軍撲買神仙醉的瘋狂景象,那可是真真的千金買醉。

“那敢情好啊,彆說是蜀中,這酒就算運到漢中去都不得了。”種彥崮兩眼放光,“宣撫司的兵馬大多都在漢中,軍中的殺才哪個不喜烈酒。”

“好,這事你抓緊辦,隻要路子打通,價錢好商量,告訴他們,冇有現錢可以用物資來換,不過隻收咱們需要的物資。”

原來葉治打的是這個好算盤,如果有蜀中豐饒的物資供應,他們的發展就有了堅實的基礎,尤其是那些急需又緊缺的戰略物資。

“行,我明白了,我明日就差人去辦。”種彥崮一點就透,完全瞭然葉治這個小狐狸的如意算盤。

“對了,女真俘虜怎麼辦?”種彥崮一問,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葉治,等著他拿主意。

“還能怎麼辦,傷重難治的就隨他去吧,剩下的全拉到工地乾活去,虢縣修城池,可一天都耽誤不得。”

……

“廢物!”

“哐啷!”

麵色鐵青的金兀朮一邊怒罵著,一邊將手裡的酒盞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範拱、趙元等一乾謀臣個個噤若寒蟬、斂眉垂首站在堂下,大氣都不敢出,他們可從冇見過金兀朮如此暴怒。

過了半晌,金兀朮劇烈起伏的胸膛才漸漸平伏下來,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頹然地靠在交椅上,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關中大敗,右副元帥撒離喝陣亡,這一記悶棍敲得可真不輕啊。

一萬多女真軍逃回來的隻有一小半,他們雖然不是金兀朮的嫡係,卻同樣讓人肉痛,此戰的損失甚至超過了當年的順昌城。

被視為廯疥之患的小蟊賊,怎麼就能如此輕易地擊潰六萬大軍?!

一乾謀臣見金兀朮氣頭總算過去,心中的緊張也少了幾分,他們相互看了幾眼,範拱等人朝金兀朮最倚重的趙元使了使眼色。

趙元心中忐忑,卻無法推脫,隻得硬著頭皮率先打破沉寂。

他就像生怕觸怒魔王的小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謙卑,“大王,還請息怒。”

“哼…”金兀朮重重地哼了一聲,睜開如鷹隼般的眼睛,冷冷地掃了一眼諸人,然後盯著趙元,也不說話。

趙元被金兀朮盯得全身一緊,趕忙拜倒在地,道:“大王息怒,此事當從長計議。”

“起來說話。”金兀朮也不想讓趙元太難堪。

“謝大王。”趙元從地上爬了起來,略微清了清嗓子,道:“兵法雲,知己知彼……。”

“有話直說。”金兀朮不耐煩地打斷了趙元,他現在可冇什麼心情聽你掉書袋賣弄學識。

“是,是。”

趙元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連忙應道:“屬下以為當務之急應先查探清楚賊寇的虛實,據此次戰報,賊寇使用了一種與震天雷相仿的新軍器,但威力卻百倍於震天雷,右副元帥就是被此軍器所傷,當場殞命。此種軍器威力恐怖如斯,乾係甚大,大王不可不查。”

金兀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戎馬半生、久經沙場,深知軍器之利對戰局的影響,如果對手的新軍器真像軍報中所言,有毀天滅地之能,那整個局麵都可能因之而扭轉。

“大王。”蔡鬆年插話道:“關中八百裡秦川乃西北根本,不容有失。值此新敗,關中大震,人心浮動,當速派軍馬往援。”

關中的重要性,金兀朮不是不知道,要不然也不會讓撒離喝親率大軍坐鎮京兆府。

關中若是丟失,就等於金兀朮心口被剜了一塊肉,其嚴重性可想而知。

“鬆年說的對,關中不容有失,必須儘快穩定關中的局勢。”張之周附和道。

金兀朮皺著眉頭問道:“那讓誰去關中為好?”

“大王,”小諸葛許霖道:“賊寇大勝,兵鋒正銳,眼下當暫避鋒芒,在下以為當選一善守大將領軍前往關中。”

“可有人選?”

“鎮國上將軍韓常。”

“韓常?”金兀朮不由敲起了桌案,想起這個獨眼龍。

韓常從軍二十年,跟了金兀朮也已一紀,凡戰皆衝鋒在前,當年跟著金兀朮在富平大戰被射瞎一目還廝殺不止,是金兀朮最為倚重的漢人將領。

不過兩年前金兀朮率大軍攻打順昌不利,韓常勸金兀朮退兵,金兀朮覺得臉上掛不住,冇有聽從韓常的。

結果順昌大敗,惱羞成怒的金兀朮把氣撒在了統兵大將身上,把韓常等人狠狠鞭打了一頓,兩人之間因此產生了隔閡。

在嶽飛北伐取得郾城大捷時,甚至還爆出了韓常欲率軍降宋的傳聞,雖然事後金兀朮冇有深究,但韓常失去金兀朮的青睞則是不爭的事實。

韓常雖然失寵,可帶兵打仗有一手也是不爭的事實。

嶽飛被迫班師後,金兀朮將韓常從正四品的昭武大將軍升為從三品的鎮國上將軍,並將他河南統軍司統軍副使轉了正(統軍使是金兀朮的女婿夏金吾,穎昌大戰時被嶽雲一槍給紮了個透心涼)。

彆的不說,單論戰陣統軍經驗,韓常倒是不二人選。

“你們覺得如何?”

金兀朮這麼一發問,趙元、蔡鬆年等人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

“大王,此時關中確實需要一個有勇有謀,能安定人心的人坐鎮。”蔡鬆年道:“韓將軍說來倒也合適,隻是……。”

蔡鬆年看了一眼金兀朮,冇有把話繼續說下去。

秒懂!

金兀朮繼續敲著桌案,陷入了沉思。

就是蔡鬆年不提醒,金兀朮也要好好考慮其中的風險。

在外人眼裡,他和韓常還是一副將帥相得的模樣,但其實金兀朮自己也能感覺到,自從順昌大戰後,韓常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

表麵上還是恭恭敬敬服服帖帖,但其實多了幾分冷淡和疏離。如果說順昌之前,韓常對金兀朮是敬畏的話,那現在隻有畏而冇有敬。

可韓常真的會打仗。

金兀朮心裡清楚,如今女真將領青黃不接,能擔大任者少之又少,像龍虎大王突合速、蓋天大王賽裡之流,也就名字聽著能唬人,像韓常這樣能征善戰又有勇有謀的將領真是鳳毛麟角,讓他去關中坐鎮,確實非常合適。

“大王,愚以為讓韓將軍去關中,也冇什麼不妥。”一直裝深沉的曹望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噢,此話怎講?”

“韓將軍素來忠義,且家小皆在東京,大王儘可放心讓他去關中。”曹望之偷偷看了一眼金兀朮的顏色,道:“大王禮賢下士,對屬下恩重如山,誰人不思效死以報?”

秒懂!

隻要把韓常的命門捏在手裡,還怕他翻出什麼風浪?

曹望之又藉機拍了一記巧妙的馬屁,金兀朮表示非常受用,他的臉色不由緩和了下來。

金兀朮沉思了一會兒,旋即下定決心,“好,那就讓韓常去關中。”

第二日,大元帥府一紙令下,鎮國上將軍韓常授世襲猛安,為陝西統軍司統軍使,率本部軍馬前往剿寇,陝西諸路軍馬並聽節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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