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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裡西湖 作品

第四百一十一章 求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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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帥,相公有急件到!”

“快拿來。”

種彥崮的白虎軍從清遠城移師到複州待命已經兩天,一直在焦急等待下一步的軍令。

種彥崮將葉治的急件細細地看了兩遍,又把文書遞給了費通、何正洪等人,喜道:“你們都看看,終於要出師了!”

葉治跟種彥崮通報了河北諸路的狀況,以及新敲定的直搗燕山,合圍烏祿的戰略部署,要求白虎軍輕騎於三月二十六日抵達真定府集結,不得失期。

終於可以出師啦。

費通、何正洪等人也都是喜上眉梢,生死搏命的差事搞得跟旅遊散心一樣,奇也怪哉。

“大帥,你就讓我跟著去吧。”黃友苦苦哀求道:“隻要大帥讓我去,你就是讓我牽馬,我也樂意啊。”

銀州神勇軍司一戰後,改銀州為複州,黃友就被任命為複州知州,鎮守東線延綏大門。

此次出兵收複河北,種彥崮一到複州,立功心切的黃友就求帶走。

“老黃啊。”

中了神棍的毒,種彥崮現在說話也是一嘴玉米碴子味兒,“不是我不想帶你去,而是複州乾係太大,需要你在此鎮守門戶,換了彆人我不放心啊。”

種彥崮語重心長地繼續做思想工作,“想來複州大戰,你也冇忘吧。這座城池是弟兄們用命換來的,絕不能再丟掉!況且,西夏人是個什麼脾性,你比我更清楚。現在他們勢弱,可並不代表他們就老實了,正所謂狗改不了吃屎,隻要一有機會,他們肯定要來捅刀子的。”

種彥崮除了滿嘴玉米碴子味兒,這說話的水平也蹭蹭見漲,他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此次出兵,相公為什麼還讓施全十萬大軍把守清遠和割踏寨,不就是要防著西夏趁機出幺蛾子嗎。所以啊,你彆覺得自己鎮守複州不重要,相反的,是太太太重要了,隻有守好大門,相公纔沒有後顧之憂,才能放開手腳對付金人。老黃啊,你肩上的擔子也不輕啊,守好北大門,是相公收複中原大計的取勝保證,你說你這個位子重不重要。”

“重要!”

黃友一臉凝重,斬釘截鐵地回答道:“太重要了,大帥,是末將見識淺薄。大帥放心,末將一定守好複州,絕不讓西夏人踏過一步!”

“嗯,這就對了嘛。”種彥崮一臉欣慰,“老黃啊,你也彆怕冇仗好打,等收複了中原,下一個要收拾誰!”

黃友一聽,眼中綻放出了熾熱的光,轉憂為喜笑道:“哈哈……,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到時候有的是你建功立業的機會,眼光要放長遠些,莫要爭一時之短長。”

“大帥,末將受教了。”

種彥崮憑兩寸不爛之舌終於做通了黃友的思想工作,“好了,現在趕緊議一議,安排一下出兵的事情,相公定下的日子可有點緊了。”

“大帥。”何正洪道:“離三月二十六,隻有十日,複州離真定府近一千五百裡,以輕騎日行兩百裡計,大軍至遲明日就需渡河。”

“嗯,各軍準備的都差不多了吧。”

“這兩日,各軍都已準備停當,就等一聲令下了。”

“好!”

種彥崮想了一會兒,令道:“明日辰時大軍開拔,費通、劉進、於慶峰三人,隨我馬軍先行。”

“遵令!”

“步軍由何正洪、程喜二人統領,速速趕來會合。”

“遵令!”

“你二人要切記。”種彥崮叮囑道:“切莫貪功戀戰,除非安營所需或有當車螳臂,沿路所過州縣,均可先置之不理,需及時來會。”

“是。”

“此次燕山一戰,乾係重大,務必要全殲烏祿。”

種彥崮信心滿滿地說道:“隻要烏祿一去,河北諸路便可傳檄而定,各軍切不可馬虎大意,有所差池。”

“是。”

……

風聲朔朔、馬鳴蕭蕭,白虎軍旗獵獵如刀。

十萬虎賁軍容整肅,挺立如槍,目光如炬地注視著自己的統帥。

“將士們!”

種彥崮看著戰意昂然的鐵血戰士,心潮澎湃不已,“你們之中,有很多兄弟和我一起經曆過複州血戰,這座城池是無數將士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他們甘願拋頭顱灑熱血,慷慨赴死、捨生取義,為的是什麼!”

種彥崮振聾發聵的呐喊,像戰鼓一樣重重地敲在每個將士的心上。

“男兒恨不為國死,馬革裹屍骨也香!他們為的是國家!為的是民族!他們是為了守護親人家園,為了守護這片養育我們的土地!”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我們華夏苗裔久遭女真荼毒,家國之恨,即使傾儘三江五湖之水亦難平息!今天,我要帶你們渡過大河,渡過大河,收複我們被霸占的土地,解救我們的百姓同胞,拿回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這是我們護國之軍的使命和道義!道義之所在,雖萬死而不辭!將士們,你們可敢戰!”

“戰!戰!戰!”……

十萬虎賁的滿腔熱血徹底沸騰!

為國而死,此生何撼!

“擂鼓!出征!!”

“咚咚咚咚……!”

熱淚盈眶的黃友,赤著胳膊,親自敲響了複州城關上的戰鼓,為天地間最勇敢的猛士壯行!

“咚咚咚咚咚……”

無定河邊,鼓聲隆隆、風雲激盪,天地動容!

望著如蛟龍出淵般東去的十萬勁旅,黃友奮力地敲擊著戰鼓,兩行熱淚終於忍不住滾落,他仰天大呼道:“男兒恨不為國死,種帥!求帶走啊!!!”

……

“官家,開封有密信送到。”

“嗯,有何訊息,你給朕說說吧。”

被神棍搞得焦頭爛額,趙構對什麼事情都有些意興闌珊,提不起什麼精神頭。

“開封城內五丈河倉被金人縱火,燒為赤地,葉治儲蓄的軍糧毀於一旦。”

“噢,這倒是個好訊息。”趙構有些快意地說道:“這樣一來,一時半會兒,他也動彈不得了。”

“官家所言極是,籌措糧草不易,這樣倒是能消停幾日。”

“唉,”不知是不是鄺珣的話又觸到了趙構的傷感心緒,他歎了口氣,道:“也不知道能安生的了幾日。”

該來的,遲早要來,趙構又生起了濃濃的無力感。

“大伴,朕想出宮走走。”

“啊!”

鄺珣一愣,怎麼突然就要出宮,這是想乾啥。

趙構似乎聽到了鄺珣心中的疑問,歎道:“宮中待得有些悶了,朕想趁草長鶯飛,出去透透氣。”

彆看帝王高聳雲端,主宰世間,其實也是個冇多少自由的人,皇宮大內對他來說,隻不過是個大一點的牢籠而已。

“老奴這就去安排鑾駕。”

“無需。”

趙構製止了鄺珣,大張旗鼓前呼後擁的出去,還有個毛線的勁,還不如繼續悶在大內,跑後麵的鳳凰山上捉個小迷藏自在些。

“就你陪朕出去轉轉。”

“老奴省的了。官家稍待,老奴去安排一下。”

在鄺珣的記憶中,到臨安這麼些年,缺乏安全感的趙構還是頭一遭要微服出宮,唉,都是讓那小子給鬨的,這殺千刀的。

不久,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就出了東華門,“嘚嘚嘚”地上了熱鬨無比的禦街。

看著熙來熙往人流如潮的天街,趙構頗多感慨,歎道:“大伴,以前大臣們都說朕隻思偏安,不思收複,可假若冇有偏安,又哪來的這萬家煙火,物阜民豐。”

趙構的鬱悶和傷感,想來也有幾分道理。

都說多大的肚子吃多少飯,他覺得自己就這個斤兩,乾嘛硬要逼著他去做自認為不可能的事?

萬一砸了怎麼辦?一起去放羊?

“都是這些人不懂官家的良苦用心。”

是啊是啊,哥的苦心冇人懂,鬱悶的緊啊。

“出湧金門吧,沿湖邊轉轉。”

“是。”

一出湧金門,西湖的暖風撲麵而來,湖上碧波盪漾、棹影點點,楊柳岸花紅草翠,遊人如織。

馬車沿著湖邊一路慢行北上,看柳浪、聽黃鶯,過錢塘門,轉向段家橋。

“咦,大伴,這是何處,怎麼如此熱鬨。”

“官家,這就是韓太尉的產業,望湖樓。”

“望湖樓?大伴不說,朕還真忘了,當年他向朕要瞭望湖二字吧。”

“正是,官家,您看,那樓匾上,不正是您的禦筆嗎。”

“韓世忠也是個有趣的,朕記得當年他回京述職,向朕討要什麼自酤的憑狀,也不知道他酤酒做得如何。”

“官家,你看這三棟高樓,賓客滿座,一點都不輸當年的樊樓,其生意可想而知了。據老奴所知,現在韓太尉的身家可不輸張太尉。”

“嗬嗬,原來如此,朕還以為韓太尉不治產業呢。”趙構有些無奈地笑道:“看來,這世間都逃不過一個利字。”

“誰說不是呢。”

“既然到了這裡,那就進去看看吧,朕也好好瞧瞧韓太尉的陶朱手段。”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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