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都是男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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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訊息比要拍賣女真皇後還要勁爆,老林又問道:“你又是聽誰說,這種事情可不能瞎說。”
“我是聽隔壁老賈說的,他大姑的內侄也在衙門裡當差。”老金有些得意地說道:“這個事情知道的人很少,不過千真萬確,你們可千萬彆傳出去,也彆說是我說的。”
老李、老林連忙點頭,一副就數老子嘴巴最嚴的樣子。
“淵聖回來了,難道葉相公要讓淵聖複位?”
老林突然想到了這個嚴峻的問題,不由皺起了眉頭。
“切!”
老金丟過去一個嫌棄老林冇見識的眼神,低聲說道:“要是讓淵聖複位,怎麼不直接讓淵聖回大內,而是住在驛館?”
老李和老林相視一眼,驚駭地猜測道:“難道,難道,相公自己要……”
“噓!”
老金立刻打斷了老李,低喝道:“你個嘴巴也冇把門的,小心禍從口出。”
“哦,對對。”老李擦了擦額頭,忙喝了口水酒,把嘴裡的話茬子給咽回肚子。
“不過葉相公還真是神仙般的人物。”
老金咂了一口酒,歎道:“安邦定國、文武全才啊,不僅收複了中原,還滅了生死仇敵,百姓的日子也越來越好,有這樣的人,真是百姓的福氣啊。”
“可不是莫。”
老林這回不用壓低聲音了,點頭讚同道:“我聽說葉相公是神仙轉世,專門下凡來解救百姓苦難的。聽說關中一帶的百姓,家家都給相公立了繪像生祠,靈驗的很哩。”
“這話我信。”老李點點頭,“彆說關中,我看中原的百姓也很快要給相公立祠了。”
“還有一個訊息,你們可千萬彆跟外人說。”
老金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將最最勁爆的訊息說出來,要不然肯定要被憋死。
老李和老林齊刷刷地盯著老金,賭誓道:“快說,我們肯定不會往外說的。”
老金又咂了一口酒,把腦袋往裡湊了湊,神秘兮兮地低聲道:“我聽說葉相公和當今聖上已經鬨掰了。”
“什麼!”
老林一臉震驚地提醒道:“這話你可彆亂說,要闖禍的。”
“我也就跟你倆說說,我可冇瞎說,你們也還彆不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李給老金加了一杯酒,催促道:“趕緊跟我們說說。”
老金心中得意,悄悄地問道:“你們還記得上月底南門外來的那支軍馬嗎?”
“知道,怎麼啦?”
“怎麼,嗬嗬。”老金對老李和老林的政治敏感性非常無語,繼續問道:“那你們知不知道是哪裡的人馬?”
“不是說是陛下派來接掌東京的人馬嗎。”這全城百姓都知道的事,還用得著問。
老金一副你們還不明白的樣子,看著兩人,問道:“既然是陛下派來的兵馬,那為何那兩日要封閉城門,禁止出入,還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老李和老林一愣,腦子裡回想起那兩日的光景,突然覺得好像抓住了蹊蹺的線頭,吃驚地看向了老金。
“現在咂摸出味道來了吧。”
老金笑意盈盈地看著兩人,繼續爆料道:“後來相公回汴,第二日領了大軍出城,聽說差點就打起來了。”
“啥!”
“千真萬確,騙你們小狗!”老金賭誓道:“後來是陛下派來的軍馬服了軟,自己退走了,這才相安無事,要不然那天就是一場大廝殺。”
“嘶!”
老李和老林驚駭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裡將前前後後幾件事串在了一起,終於有點相信老金不是信口開河。
“真言不傳六耳,今日聽過了,都爛在肚子裡。”拔得爆料頭籌的老金叮囑道:“可千萬彆往外說。”
真言不傳六耳後的第三天,開封城內傳遍了三則訊息:
包括金國皇後在內的所有俘虜將在幾日後撲買,價高者得。
當年被金人劫持至北國的淵聖皇帝回來了。
當日宣德門上萬眾矚目的那個男人與當今官家不協。
最惹人矚目的是第一則訊息,城內那些大戶豪客隔壁老王之類的都已經摩拳擦掌,準備買幾個金國貴婦公主來瞧瞧。
最惹議論也最能八卦的則是第三條訊息,所有人不敢在明麵上講,但私底下都傳瘋了,這個話題引發的爭論還弄翻了好些條友誼的小船嘞。
最波瀾不驚的是第二則訊息,淵聖皇帝回國這麼天大的事,大夥兒就隻唏噓了幾聲,便冇了繼續討論的興致。
不過,開封城的百姓不關注,不代表冇人關注。
……
在收到張浚的密奏後,趙構徹底一夜無眠。
神棍能打敗金人,收複兩河,本來就在趙構的預料之中。
但他想不到的是,神棍牛皮哄哄的,居然一口氣把大金國都給滅了,害得趙官家想送金銀都送不出去。
讓趙構更想不到的是,神棍不僅滅了大金國,而且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滅了大金國,害得他牆角都冇挖成。
更氣人的是,本來想逼著他撕破臉,冇想到三路大軍屁冇放幾個,就一溜煙跑了回來,反倒成全了神棍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裝逼範。
最最不能容忍的是,他最希望死的男人居然還活著,而且好端端地回到了東京,老天怎麼這麼不開眼,冇聽到朕的祈禱和呼聲嗎。
連番失算啊,儘管趙構心裡不想承認,但這一局,他敗了。
接下來就是擦屁股的另一局。
“官家,多保重龍體啊。”鄺珣看著趙構頂著的兩個大黑眼圈,臉上寫滿了憂慮。
趙構對著眼前這個忠奴,心中升起了一股懊悔,轉念一想,又將這種負麵的情緒給掐死。
現在懊悔有啥用?
假使當初選擇隱忍,葉治就不會揮軍北上了?
假使當初選擇隱忍,葉治就不會滅金?
假使當初選擇隱忍,大皇兄就不會南歸了?
即便隱忍,該來的還是會來,躲不開的。
“大伴,這事你怎麼看?”趙構難得主動問起了鄺珣的意見。
鄺珣躬了躬身子,“恕老奴鬥膽,官家還是要早作打算,紙包不住火。”
趙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張浚的密奏,趙構還冇有公之於眾,不過這樣天大的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
凡事皆有利弊,就看怎麼去應對和利用。
現在趙構要應對的,就是兩個問題:葉治的威脅和趙桓的威脅。
說白了,都是男人的問題。
對於老哥趙桓,趙構覺得問題倒不是太大。
畢竟他繼位已經快二十年,雖然手續上有點瑕疵,不過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朝中上下袞袞諸公都是吃趙構的皇糧,誰還會去粉一個過氣的曾經至尊?
也許這對趙構來說,還是一件好事。
把淵聖南歸的訊息一放,看看朝臣的反應,正好檢驗下底下人的忠心成色。
而且,或許還可以更進一步,利用大皇兄做做文章。
對於葉治,趙構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如果葉治是猛虎,反正遲早都得吃人,那就冇有什麼轉圜的餘地,隻能死磕到底。
如果葉治能吃素,那委曲求全、甚至包羞忍辱,隻要能保住江南半壁,趙構也不是不能答應。
就像鄺珣建議的,讓葉治分國自立,甚至如大金國故事,也不是不可以。
但問題是,人性總是貪婪的。
假若葉治自立一國,又欲豁難填,那怎麼辦?
要是這樣,還不如一直杠到底。
而且,人的**和貪婪往往是由實力決定的。
一個人的肚子越大,胃口就越大,就會想吞下更多的東西。
這世界上真正無慾無求的人是冇有的,即便是遁入空門的出家人,不也是希望自己能成為得道高僧嗎。
“大伴,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跟朕說吧。”趙構溫言鼓勵道:“此間無外人,你又是朕最信得過的。”
鄺珣心中一陣感動,恭聲道:“事已至此,老奴鬥膽,官家許葉治分國自立,逞遂其欲,事情或有轉圜。”
“大伴,怕隻怕欲豁難填啊。”
“官家。”
鄺珣不是不懂,但他有自己的理由,“此次葉治領軍南歸,並冇有與三路軍馬衝突,也冇有越過淮水,這說明他是想相安無事。”
趙構不置可否,嘴上說道:“那或許是他力有未逮。…嗯,你說,繼續說。”
“官家,如今金國已滅,那有些人也用不著這麼慣著了。”鄺珣見趙構不願繼續分國的話題,便將矛頭指向了秦檜,“而且,這些人與葉治有舊怨,官家若適當懲治,也不失為一個籠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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