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黃 作品

第19章 三聯彩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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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軍師周朗第二次要投到沈嫿的門下了。且,語氣、態度等,明顯比第一次真摯許多。沈嫿看向周朗。周朗眸光閃了一下,卻最終冇有躲開,坦然地與沈嫿對視。他確實在投機,確實有些小算計。但,對於讀書人來說,自古都是“擇良木而棲”。周朗或許不懂什麼叫“選擇比努力更重要”,可他知道,選對主公,才能真的獲得榮華富貴。眼前這人,雖然隻是個女子,可她應該能夠控製住那個發瘋的大魔王。“周軍師倒是個爽快之人。”沈嫿定定的望著周朗,良久,才挪開視線,淡淡的說了一句。“不敢!不敢!”周朗趕忙謙讓,然後,他似是想到了什麼,略帶為難地說道,“女郎君,吾等不得已成了草莽,卻也不是作奸犯科、殺人越貨的惡人。”“此次冒犯了兩位貴人,也隻是圖財,從未想過害人性命。”“……所以,還請女郎君救救山寨上下——”說到這裡,周朗愈發誠摯。他之前還以為盯梢的山匪們誇大其詞,一個人,怎麼可能逼得所有人都下跪求饒?但,就在剛纔,他從後門繞出來,一路摸到山村,就看到了滿地的傷員。他們冇死,也冇有斷胳膊斷腿,可就是蜷縮在地上,呻吟、哀嚎。其中就有幾個在山寨裡頗有些頭臉的人物。他們不如黃家兄妹厲害,可也都是“悍匪”級彆的。見過血,殺過人,還曾經跟周圍的山寨,或是跟小股的官兵交過手。對上普通百姓,也是“煞星”一般的存在。然而,這幾個人,卻全都被乾翻在地。一個個如同抽掉骨頭的蛇,軟趴趴、慘兮兮,看著竟莫名有幾分可憐。鞥能夠把悍匪都弄成小可憐,足見那位大魔王之威力啊。“那位郎君,似乎有些失控,某擔心,他會把整個山寨掀翻。”“女郎君,不是某為山寨的人辯解,實在是,我們山寨的寨民並不是凶殘之輩。”“包括大當家黃家旺在內,絕大多數的人,都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纔不得不進了山。”“我們隻是想在這亂世,好好的活下去。”“……衝撞了兩位,確實是我們的罪過,但還請女郎君看在我們並未濫殺無辜的份兒上,給吾等一次機會吧。”周朗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最後,還是在向沈嫿求情。為了能夠說動沈嫿,周朗略略猶豫後,直接表示:“某鬥膽說一句,兩位貴人隱藏實力,將計就計的進入山寨,應該也是有所圖謀。”“吾等是真心投靠,也願意追隨兩位貴人。”“日後,這龍門寨便是兩位貴人的——”周朗停頓了一下,抬起頭,看向沈嫿。他的意思很明白,這山寨歸你了。寨中的山匪、村民便都是你的人。若是你還任由你的人在山寨裡橫衝直撞,有了傷亡,造成了損失,也都是你自己的。你不心疼?彆人的山寨和自己的山寨,還是有著極大的不同。周朗相信,眼前的小女郎是個聰明人,她應該明白其中的關竅!“薑三七,我是說和我一起來的人呢?”沈嫿當然明白周朗的意思。不過,她問這句話,倒不是想如了周郎的意,更不是被他忽悠住了。沈嫿是真的想知道,薑硯池在哪兒。這人,可是個瘋子啊。看周朗這戰戰兢兢的模樣,以及跪得那麼乾脆,沈嫿就能猜到:薑三七,應該正在發瘋。沈嫿不是聖母,她隻是不想無端揹負人命官司。還有薑三七,他是她的夥伴,沈嫿也不想他因為頭疾而製造殺孽。這個山寨,或許冇有周朗所說的那麼無辜,但應該也不是人人都該死。具體的罪名,還需要詳細審批。人命,永遠都是最寶貴的。“在正院!”周朗一聽沈嫿這語氣,暗道一聲“有門兒”。這位果然跟那位不一樣,這位不瘋,還極有理智。且聽她提及那位的口吻,應該也是能夠做主的。“某願為女郎君帶路!”說話間,周朗就轉過了身,弓腰,伸出右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沈嫿嗯了一聲,翻身下了床。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是一套靛青色的粗布衣裙。袖口、膝蓋等位置,還打了補丁。不過,衣服很乾淨,聞著也冇有怪味兒,反而有種淡淡的皂角味兒。薑三七果然靠譜,關鍵是他本身就有潔癖、強迫症等蛇精病常見病症。所以,他做事,細緻、乾淨,絕不會有任何不妥。體現到這一次的事情上,也是如此。薑硯池不但給沈嫿弄來乾淨的衣物,就連鞋子也都準備了。草鞋,新的。沈嫿穿來也有一段時間,還冇有穿過草鞋。試了試,還不錯。鞋子很軟,一點兒都不紮。就是鞋底不如千層底,踩在地上,有些硌腳。“女郎君,請!”周朗見沈嫿低頭髮呆,不知道一雙草鞋有什麼可看的。他擔心寨子裡的人,趕忙催促。“嗯!”沈嫿又應了一聲,這才抬起腳,跟著周朗出了這個農家小院。直到這個時候,沈嫿才能清晰地、好好的看到這個山寨。整個山寨從山根兒一路延伸到半山坡。山根兒處是一塊塊的田地,田地旁邊則是村落,散散落落的有許多木頭、竹子製成的小院。村落之上,半山坡處,就是一道寨門。兩側是城牆,連接著山石、崖壁。寨門後麵便是一座座院落。最靠上的位置,便是主院,是幾個當家人的居所。周圍散落的房舍,則是住著普通的山匪及其家眷。沈嫿目光從主院繼續向上。山頂,略眼熟啊。這個山頂,應該就是他們昨晚翻過的那座山。它的背麵就是索橋!隻幾眼,沈嫿就把山寨的大致情況都記了下來。周朗在前麵帶路,沈嫿緊跟其後。他們來到城牆,看到缺失的寨門,周朗臉色變白,而沈嫿則是嘴角抽搐。不用問,一定是薑三七的傑作。天生神力真的不是隨便說說。幾百斤重的大門,說掀翻就能掀翻。穿過寨門,便是一條上山的路。道路兩邊就有錯落的房舍。還有倒地的山匪,以及瑟瑟發抖、東躲西、藏的老弱婦孺。不遠處的主院,還有劈裡啪啦,類似拆家的聲音。期間,還不斷有人“飛”出來。沈嫿扶額,“薑三七,停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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