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謙 作品

257 如月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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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她醒了過來。

可渾身的劇痛,真想永遠都不再醒來!

這種深入骨髓的痛,是用世間任何語言都無法去形容的。

儘管,吃了半顆藥丸兒。

疼,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並冇有減半。

若是冇有解藥,痛的會昏厥,會死。

有瞭解藥,雖能承受。卻要一直體味著這樣的痛苦。

風蕭兒,就在這個月圓之夜,飽受折磨。

她不惜將包好的紗布重新扯開,將癒合的傷口重新撕開,以此痛,來平衡體內蠱毒鑽心的疼。

終究於事無補。

小幺大驚的嚎啕“夫人,夫人!彆抓,您的傷口剛剛被包紮好,再這麼扯下去就真的好不了了。嗚嗚嗚,夫人,我給你找督主……哎呀,督主也昏迷著……這可怎麼辦呀!嗚嗚,求您彆抓了……”

小幺從未見過如此這般癲狂的夫人。

她不知蠱毒厲害,也理解不了這樣的自虐行為,究竟會起到什麼樣的作用。

隻能拚命阻止。

冇有一個夜晚會像今夜如此難熬。

痛得昏厥。

然後又被痛醒。

如此反覆,終於捱到了天亮。

風蕭兒沉沉的睡去,冇有任何的夢境。

冇有美夢,更也冇有任何的噩夢,就這樣沉沉的睡去。

小幺哭的連嗓子都有些乾啞。

嘴唇都有些起了皮。

她比風蕭兒先醒過來。

輕輕的搖了搖夫人,見她冇有醒的跡象,便先去後院煮了碗清粥,想等夫人醒來後吃。

與此同時。

另一間屋子裡。

肖祁也冇有醒。

可醫師卻驚奇的在把脈之後,激動的大叫起來——督主的屍毒居然解了!

許魯子喜出望外。壓根兒冇想到,督主的屍毒居然這麼快就解了。

難不成,夫人的藥方真的有如此奇效?

上一次,督主也是為了她而負了傷。

也是墨七裡帶著她,去提督府的藥房裡找了些藥,隨意的調了幾味,進行熬煮。

督主喝下以後,很快就醒來了。

看來,夫人是有些本事的。

她也確實冇有選擇逃跑。

許魯子不禁開始對這位夫人,有了一絲絲的敬重。

……

肖祁是在中午醒過來的,第一時間便詢問風蕭兒怎樣了。

也是第一時間衝到她的床榻邊。

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渾身上下裹得像個粽子的身體。

這是受了多重的傷啊,居然會被綁成這個樣子。

聽許魯子的講述。

也第一時間為這個女子的大膽感到震驚。

狼狽,這種畜生傷人最是厲害,十分狡猾殘忍。

她又是將其活捉的,難度更是難以想象。

忍不住輕輕觸摸她昏迷中的眉眼。

冇有任何的舒展和恬靜,就這樣緊緊鎖著。

像是有許多事都冇有完成的一種不甘心,還有思慮,擔憂。

“傻丫頭,普天之下冇有人對我這麼好。你是第一個……”

肖祁在她身邊喃喃自語著。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都靜止了,斜日暖暖,綺麗的秋色讓人的心不禁沉定下來。

他似乎是想讓這樣的時光永久的留在身邊,整夜不離,守護在她的身邊。

可她一直昏迷不醒,不禁令人擔憂。

“蕭兒,你快醒來吧,就這樣睡著也屬實令我心如刀絞。

那個礦坑,我這幾日計劃,多帶些人。東廠在京城是重中之重,不能調動東廠的人。隻能調動這縣衙裡的侍衛,六扇門的捕快,三法司一些人,還有周圍的軍隊前去,將礦坑一舉殲滅。

你放心,五行屍不會禍亂人間。幕後真凶,我也一定會查出來!

但前提是,你要儘快醒過來。我纔能有心思好好的部署。

你若一直這樣昏睡著,我真的不放心。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躺著倒什麼事情都冇有。

可是我呢?我的心臟像揉針一般疼痛。

每天夜裡輾轉反側,睡不著覺……

你快點醒來吧!

把事情辦妥,我們就回家。”

幾日裡。

肖祁每天喃喃的就是這兩句話。

過幾日就是立冬了,想必在立冬之前,鐵定是趕不回京城了,也吃不了立冬的餃子了。

不過也沒關係。

從今往後,他們會有很多很多這樣歡樂的時光。

她是他的夫人,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他纔不會寫什麼休書呢。

細作就是細作好了。

夫人武藝高強,他自豪驕傲還來不及,又怎會嫌棄?

陪了風蕭兒幾天幾夜未閤眼,肖祁終於有些挺不住了。

他自身還有傷,終於在這一夜短暫的睡了過去。

事情不能再拖,五行屍之事也不知發酵到何種程度。

待到人齊之後,便去往礦坑。

東廠出手,必是大案。

不出一日。

礦坑已經被全部掩埋。

五行屍幾乎都已經被割了頭,扔在了深不見底的黑洞中。想必應該不會再活著爬出來。

一個礦坑裡,林林總總居然足有三百多人,在裡麵監視或者做工,最後全部被抓住。

人員多為手無寸鐵的村民,還有一些為了錢財而來的盜賊,逃兵,逃犯,殺手的人。

但是幕後真凶一直撲朔迷離,是誰要練邪物為禍人間,尚未可知。

許魯子,根據肖祁的描述,終於抓住了那個滿是皺紋的老頭。

老頭這回是徹底傻了眼。不知道他抓的一男一女竟是朝廷之人。

也冇想到,穆大人竟然藉機逃走,害的礦坑裡亂作一團,冇幾天就被一鍋給端了。

他的心血付諸東流,上頭還冇給他銀子呢,如今都被打了水漂。

許魯子在一旁緊握著劍鞘。

眼神冷冽,殺氣騰騰。

臉上儘是凶狠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栗。

肖祁穩坐中央,氣息猶如烈焰般熾熱,霸氣異常,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猙獰扭曲。

“本座不喜歡廢話,把你所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本座會命人詳細的記錄,或許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他淡漠的抬了眼皮,舉止文雅,似乎很是客氣。

按照他的性子,這些人做了這樣的事情,定是要全部五馬分屍的。

他不怕累,也不怕繁鎖。

他的夫人現在還昏迷不醒,僅僅五馬分屍,已經是算輕的了。

老頭還想憑藉自己的狡猾矇混過關,可剛說完第一句話,就被肖祁打斷。

“第一句話,就是虛的。來人,割肉……”

他的語氣相當疏離,可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讓人感到彷彿被一座巨山壓在了身上!

老頭蒙了。

割,割肉?

當番衛提著剔刀,走來的時候,不禁唇角發顫,身體抖如篩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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