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相親那點事

 

有了昨天大龍堂趕集的經驗，今天又選到一條熱鬨的巷子，下午三點不到，張強就收攤了。三十多斤大蝦全部賣完，收穫一千二塊出頭。二十多斤螃蟹剩兩隻，近一千二塊，送李大娘跟董大娘一人一隻，算是提前支付的相親金。臨了，董大娘還問張強要了電話號碼，順便也給李大娘留電話。加上海貝等，今天賣了近三千塊錢。“好的，我還去哪擺攤，就算不在，我給你打電話。”這不，纔剛吃晚飯，李大娘就打電話過來了。說什遠房侄女回家，過兩天趕集，讓張強見上一麵。“啥人，什時候的事兒？”老爸一聽，就是那種牽線搭橋的事兒。“嘟嘟還吃不吃蟲蟲？”張強夾起大螃蟹鉗，滿臉醬油的嘟嘟搖了搖頭。顯然連續兩個晚上煮螃蟹，有點膩口了。“今天去董家集擺攤，旁邊大娘說有個遠房侄女，下次出攤見一麵唄。”張強冇當回事，這年頭，相親成功的機率，就跟買彩票似的。現在幾月份啊，這時候冇有外出的，還在家呆著的單身女性。要在家有一份穩定的工作，要就是那種，反正很複雜。“你可得小心點，這一天下來才賺幾百塊，別到時候做半個月，白給人家打工。”老媽從對相親充滿信心，到對相親小心謹慎，不是冇有原因的。張強從二十七歲回家，開始兩年父母也急，一年相親冇有十次也有八次，一次比一次離譜。漸漸的，父母對於相親這事，還真一點也不上心了。“我知道，我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我說了見麵吃了飯而已。再說了，我不得說清楚，帶幾個人得事兒嗎？”張強有些無語，父母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貝貝，大舅貝貝…”眼看外公外婆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嘟嘟的小勺子又沾不到菜碟，這傢夥不樂意。“哦，大舅給你撈，想吃多少都冇問題。”昨晚看老爸喜歡吃海貝煮湯，今天剩下這點也冇賣，冇想到嘟嘟也喜歡這口。拇指大海貝，跟花甲差不多，煮熟了一看，肉比花甲多，怪不得一捧就差不多兩斤重。一開始張強不會搞這玩意兒，昨晚突然發現一個竅門，可以飛快抓到海貝海螺之類。淡水溪流入海處，有幾個露出水麵的礁石，上麵覆滿了海螺貝類。隻要將網兜裝在下麵，用不鏽鋼鏟子一刮，嘩啦嘩啦一大堆。一鏟子能弄上來兩三斤，挑剔小的，也有兩斤多，十來分鍾就搞定。還有，溪流水的細沙中，露頭的都是大海貝，以及少量貝殼，用鏟子連細沙撈起來，放在大網眼抄網過濾，一次也能弄半斤。就兩個方法，張強一個小時能搞到五六十斤海貝跟海螺。如今沙灘上的大桶，裝了近百斤海貝，夠三天出攤量。“一個人兩百塊，十個人就是兩千塊，你出攤幾天才賺兩千塊。別到時候連進貨的本錢都賠完了，這不準就推了吧。”老媽覺得不靠譜，這才第一次去董家集出攤，人家跟你也不熟，憑什介紹姑娘給你？別又遇上相親專業戶，一頓飯吃幾百，然後三姑六婆一起來，一個人給個見麵禮紅包，三千塊錢就打水漂了。“我什時候說給紅包了？”張強聽著老媽不停嘮叨，有點兒不耐煩了。“不給，人家能給你介紹對象？”老媽覺得更加不靠譜，就盯著張強。“我不是說了嗎，人家李大娘說了，讓姑娘出來吃頓飯，我就過去陪一下。頂多一頓飯錢，我出攤不也得吃午飯不是。”張強心想著，要是真如老媽所說，一頓飯十幾個人，自己不是連見麵都冇次要了。畢竟這青平縣，約姑娘吃飯，尤其是這種牽線搭橋的，多多少少要給個紅包。一開始這習俗啊，也冇啥可說的，畢竟男方追求女方。一個姑娘放下手頭的事兒，跟你出來見麵吃頓飯，路費啥的，給個紅包人家不過分。然後從幾十塊，漸漸到一百塊，變成兩百塊。要是給姑娘一個人，這也冇啥對吧，姑娘也要是工作。這放下工作出來相親，打扮打扮，加上來回車費，成不成也值得給兩百塊。最關鍵這幾年變質了，什不放心一個女孩子，讓姑姑做陪，讓嫂子做陪。紅包從一個到兩個，然後變成三個，最後還有帶小孩子的。“你連我嫂子的孩子，都捨不得給紅包，這小氣，我們不合適。”喏，這個藉口很強大吧，然後就大小不論，一桌相親，女方就五六個紅包。這還不算誇張，還有中介相親的，這個纔可怕。三嬸跟你說介紹對象，一起約出來，媒婆要給紅包，還要大於相親對象的家屬。然後三嬸還拉了中介六嬸，女方聽六嬸說，有個男人條件不錯，挺適合自己的，然後女方去相親。這牽線搭橋，是三嬸跟六嬸合作，雙媒婆，兩份媒婆錢。這一算吧。媒婆給兩百八，兩份五百六。女方給兩百八，親戚給兩百。女方要是帶幾個嫂子，再帶個孩子一起，這紅包就得一千五六百。在外麵吃頓飯，也就幾百塊錢，小縣城八人普通吃飯，也就五百來塊錢。兩千塊錢相親一次，成不成還無所謂。要是進門相親，隔天街坊鄰居一傳十，十傳百，不成就是一樁笑料。“大舅，還要……”嘟嘟可不管大舅的笑料，她關心的隻有自己的小肚子。張強也無所謂，這傢夥今晚已經第三次，用沾滿醬油的小手，拉他的衣袖了。若非今天出攤，穿的衣服就是工作服，換個時候，張強可不敢坐她旁邊。小傢夥對外公無感，吃飯必須要坐大舅跟外婆中間。“楊子鈺過來，你大舅累了一天，不能再撒嬌了。大舅要早睡早起，賺大錢，冇錢就不能給你買牛奶了。”老媽已經吃飽了，趕緊把嘟嘟拉過去。這傢夥今晚隻吃了兩口粥，一直吃菜，不喂點米粥，晚上餓了又喝牛奶。喝多了半夜老是尿床，一件尿不濕，有時候混不過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