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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地上霜 作品

第969章 走真理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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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被人按倒在地。

他癲狂的嚎叫,好似想要說出什麼。

陸政越心頭髮寒。

舅爺爺?

老太太的親弟弟?

老侯爺和老太太皆是清溪人,老太太姓裴,有三個姐妹,一個弟弟。

在裴家亦是疼寵到了極致。

導致他偷雞摸狗,不學無術。前些年,老太太將他接到京城,讓許氏好生照料,當他是正經主子供著。

誰知他在京中惹是生非,許氏不知操多少心。

“自從大哥落水後,舅爺便失蹤了。”老太太這些年不知花了多少錢,隻為將他尋回來。

想起妹妹心聲,陸景淮指使他殺害大哥,陸政越心頭一沉。

當即押著他返回陸家。

許氏聽得訊息,早已侯在門前,焦灼的走來走去。

【就是他就是他。大哥當年救薑雲錦,本來快爬上岸。是他按著大哥的腦袋,想溺死大哥!】

“涼親,他害大哥哥,害大哥哥……”陸朝朝不知道家人信不信,她眼淚嘩嘩的說道。

“孃親信你。”許氏抱了抱朝朝,小傢夥從不說假話。

丫鬟將老乞丐的頭髮掀開,許氏仔細打量。

“是他,裴耀祖!老太太的親弟弟!”當年,她甚至還要喊一聲舅舅。

裴家是泥腿子,為了生個兒子,連生三個女兒,裴耀祖是最小的兒子。

他在清溪娶了媳婦,但他此人好色,日日在外尋歡作樂,妻子抑鬱之下,喝藥自儘。

裴老太太心疼弟弟喪妻,一邊怒罵弟媳不懂事,連夜將他接回京城。

許氏麵色不太好看。

當年他甚至想偷看自己洗澡,卻又害怕此事鬨大,隻得加派人手,將聽風苑嚴防死守。

許氏雙目發紅,身子氣得直抖︰“是不是你害硯書?”

老乞丐身子一縮,麵露恐懼。

他死死的搖頭,恐懼的後退。

“你怎麼敢傷硯書,你怎麼敢的!!”

她一巴掌抽在裴耀祖臉上。

“他叫你舅爺爺,叫你舅爺爺啊!!你怎麼忍心對個孩子下手?!”

啪啪,又是巴掌。

“當年我哪裡虧待過你?你竟害我硯書!”許氏恨啊,隻恨自己戀愛腦,連累孩子。

“你在外坑蒙拐騙,是我低聲下氣救你,你在外賭博,給不出錢,是我一個外甥媳婦來贖你!你怎麼忍心害我兒?”

陸景淮,裴耀祖,你們怎麼敢的!!

吃我的,喝我的,竟想殺害嫡長子,你們喪良心啊!

那時陸景淮纔多大?便膽敢買凶殺人?

許氏身上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

她原以為,硯書溺水,是天妒英才。

如今,竟是一場陰謀。

是她害了兒子。

許氏病倒了。

陸硯書考完第一場四書,許氏強撐著起身,深怕被陸硯書看出端倪。

陸硯書調養半年,在貢院住了幾日,除了狼狽,麵色倒也無礙。

“快讓大夫瞧瞧,可有什麼異樣?”

“娘,兒子一切都好。”一米八的大個子,蜷縮在號舍裡,隻睡眠差了些。

陸元宵嘿嘿一笑。

“我瞧見陸景淮了。”

“他被人抬出去的。”

“他分在屎號,這幾日悶熱的厲害,聽說他還吐了一回。”少年幸災樂禍。

許氏拉著陸硯書的手,眼楮直溜溜的看著長子。

陸硯書看過來,她立馬移開眼眸,不敢讓兒子瞧見發紅的眼眶。

“朝朝呢?”陸硯書問道。

“朝朝在外院玩耍呢,你早些歇息吧。明日還要考第二場。”許氏知道她能偷聽朝朝心聲,不敢讓朝朝靠近。

陸硯書隻在府中歇息一日,第二日又進場考試論。

第三場最為重要,考策論。

時間轉瞬即逝。

這幾日陸朝朝都不曾見到大哥。

“為什麼不讓沃見大哥?”陸朝朝氣得雙手叉腰。

“明兒大哥考完三場,讓你見個夠啊。”陸元宵偷笑,全家都能偷聽你心聲,讓你見大哥,不就穿幫了嗎?

玄霽川低調的站在陸朝朝身後。

他隻躺了一日,便來朝朝跟前伺候。

陸朝朝並未真的拿他當小廝,但見他執拗,便隨他而去。

幾人站在酒樓門口。

貢院外人頭攢動,陸朝朝還瞧見了老太太和裴氏的身影。

“娘,景淮說四書考的不錯,定能拿第一。”

“娘啊,咱們陸家祖墳要冒青煙咯。”

“他一定能給您拿個解元回來,給陸家光宗耀祖。”裴氏扶著老太太,滿臉自豪。

老太太亦是滿麵笑容。

“硯書一個癱子,他與景淮爭什麼呢?還鬨得滿城風雨,到時候輸給景淮,多丟人。”老太太不悅道。

“倒不是我偏心,實在景淮乖巧懂事。”

裴氏是她孃家佷女,她本就偏愛陸景淮。

“出來了出來了,貢院開門咯。”

門口一聲喊,眾人皆是簇擁而上。

連考九天,考生早已麵無人色,一部分考生年邁,更是一頭栽倒在地。

“我看到大公子了……”小廝擠在人群中,扶著陸硯書躲過人潮。

陸硯書麵色微白,但精氣神極好。

一雙眸子熠熠生輝。

瞧見眾人想問,又不敢問的目光,他抿唇露出一絲淺笑︰“不負所托,硯書已經傾儘全力。”他給出了最完美的答卷。

沉寂十年,京城眾學子,又將重新籠罩在他的光輝之下。

【陸景淮出來了。】陸朝朝看向貢院門口。

裴氏瞧見兒子麵白如紙,心疼的夠嗆︰“大夫來了嗎?”

陸景淮一抬眸,便見陸硯書遙遙看著他,甚至對他勾唇微笑。

被陸硯書支配的恐懼,霎時擊倒他的心防。

直接一頭栽倒在地。

老太太哭天搶地的跟著離開,絲毫不曾看陸硯書一眼。

同是孫子,這就是所謂的不偏心?

眾人熱熱鬨鬨回到府上。

許氏再不掩飾病情,拉著陸硯書便大聲落淚。

“硯書,都是娘害了你,都是孃的錯!”

“你竟是被舅爺爺,生生按在水裡的啊!”

許氏抱著兒子,哭的泣不成聲。

她如今,恨不得生咽陸遠澤血肉。

陸硯書猛地捂住腦袋,好似遭受一擊重錘。

敲的他腦袋嗡嗡直響。

他眼前頓時模糊,又回到夢靨之中。

遺忘的記憶,再次洶湧。

耳邊嘩啦啦的水聲,讓他呼吸越發睏難,他感覺自己觸摸到了地麵,正要往上爬,便被一股巨力按壓。

將他死死按入水中。

他透過模糊的水麵,隻隱約瞧見一雙陰戾狠辣的雙眼。

那人……

是舅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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