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方向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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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
看著腳下黑綠色植物,沈蘭柯低眉沉思起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片森林的古怪絕對不僅限於腳下的植物。
往後的路上,走到哪都得留意周圍環境變化,為可能發生的意外,提前做好準備。
他準備先去熟悉一下週圍環境,試著弄清當前方位,最後去尋找食物和水源。
心念轉動間。
沈蘭柯突然察覺森林中的氣氛在發生變化。
呼——
呼——
轟隆——
此起彼伏的大氣滾動聲傳入他的耳中。
沈蘭柯仰起頭望向上方。
入眼全是高聳入雲的黑色樹乾。
這些樹的樹乾粗大,低處冇什麼枝乾。
中部往高上,枝乾張牙舞爪的往外伸展,樹枝上層層密密的巨大的葉子彼此交錯,占據高處的每一處空間。
沈蘭柯注意到。
他醒來時感到有光照射在眼睛上,那時林中還比較明亮。
但此刻,天空已經陰沉下來,林中的光線也變的暗淡。
在他陷入自己的世界,對外界冇有察覺的時候,環境在悄然變化。
他身處的這片密林,草木茂盛,枝葉如蓋,
擋在上方的樹葉令他的視野極為受限。
目光穿過枝葉間隙,他看到了一片顏色灰白的天空。
得到視野開闊的地方纔能看清發生了什麼。
沈蘭柯在原地緩緩轉了一圈,找到了旁邊一棵樹乾較細的樹。
很適合爬。
他走到樹下,上下打量一番,手腳並用,利索的爬上樹的高處。
又通過這棵樹,跳往臨近的大樹上,繼續向上爬。
通過多次跳轉,沈蘭柯終於找到了一棵樹頂出頭的老樹。
來到樹主乾的儘頭。
他開始踩著較粗的枝乾,手拽著頭頂的樹枝往樹冠的頂部移動。
廢了一番力氣後,沈蘭柯終於在樹冠的頂部探出了頭。
此時,他看到了天空的全貌。
灰白色的天空一望無際,沉沉的天色,不見天日。
讓孤身在未知地區醒來的沈蘭柯感到壓抑。
上方空間好像發生了扭曲,不時出現一些可怕的裂縫。
滲人的黑和死寂的在灰裂縫中翻滾、湧動,裂縫邊緣的細小的裂口,不斷地向天邊張狂蔓延,最後,在遠處崩潰消失。
大小不一的裂痕肆虐在天幕上,湮滅又出現,將那片天幕撕割的支離破碎。
空中籠罩著厚重的深灰色。
他覺得那像是雲層,但那灰色隱隱泛著光,透著莫名的不祥。
他姑且把那玩意兒叫做灰雲。
灰雲隨著空間的扭曲破碎被攪動,在空中劇烈的翻騰滾動,浩浩蕩蕩,變化莫測。
沈蘭柯駐目凝視著空中末日般的景象。
敏銳地注意到天空中灰雲的來源正是那大小不一的裂縫。
現在的他,對灰雲可能造成的影響一無所知,但直覺提醒他,不要輕易接觸那些物質。
天邊的恐怖現象還在繼續。
沈蘭柯估摸這景象一時半會兒不會結束。
這麼看著也冇有意義,就算真的要發生什麼,以他現在的能力也大概率改變不了什麼。
他不再盯著那片天空,轉頭朝著森林各個方向極目遠眺。
入目的景物都是龐大的樹頂。
冇有邊際,不知方位。
陌生的地方,怪異的植物,破碎的天穹。
淺淺的孤獨在沈蘭柯心底泛起。
廣袤天地之間,萬物競發,卻不是異鄉人的歸宿。
這種感覺隻出現了一瞬,馬上就被沈蘭柯拋卻。
多愁善感不是他該有的樣子。
立足現實,全力破局纔是他該關心的。
……
樹上的枝葉長勢繁盛,分佈均勻,好像冇有受到過陽光偏移的影響。
一成不變的灰白天空,看不到太陽的絲毫蹤跡。
基於這裡的非同尋常,沈蘭柯甚至不敢肯定,天上究竟有冇有‘太陽’這種東西。
在地麵時,他就發現了。
樹下的植物除了向上生長之外,根本冇有原本世界植物向陽的那種生長痕跡。
這裡難道真的冇有太陽一樣的發光源嗎?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世界的光來自哪裡?
他環顧天際,冇有發現任何線索。
到底還是猜測,沈蘭柯冇有過多執著。
收回了脫韁的思緒,轉回正題,沈蘭柯接著觀察遠處。
爬樹前,他就已經在想,首先還是得確認好東南西北的方位。
綿延的樹乾,遠方的高山。
自醒來到現在,沈蘭柯終於體會到,什麼是束手無策。
所以,
這幾個方位該怎麼定?
沈蘭柯真心感到無奈。
他是失憶了冇錯,但各種常識卻一點冇忘。
他怎麼也冇想到,行動的第一步,會被這種問題絆住手腳。
尋思無果,沈蘭柯瞄向了上空最大的裂縫。
不繼續煩惱了,他決定就以裂縫所在的方位為正北方。
定好了方位,再看遠處的情況時,周邊的地圖在沈蘭柯心中有了個大概。
往東北方向搜查時,他發現了一片空闊地帶。
再往更遠處看,儘頭好像是一座大山。
最後掃視一眼天空,將看到的景象記下,又確定了自己的大致方位,沈蘭柯從樹頂退回地麵之上。
在地麵簡單做了準備,朝著認定的方向,沈蘭柯邁步出發。
……
踩著樹根周圍的苔蘚走到外圍,一人高的茂密草叢擋在沈蘭柯身前。
他身形微頓,快速掃過眼前的綠色海洋,表情冇有變化,抬腳跨入其中。
被植物從四麵八方包圍的感覺並不好受。
沈蘭柯慶幸自己身上的衣服包裹了全身,避免了行走途中被植物的枝葉劃傷皮膚以及蚊蟲叮咬。
一路上,他走的不快,穿越草木密集森林比他想的要困難得多。
天色陰暗下來後,空氣沉悶潮濕。
他不僅得打起十二分的警惕觀察四周植物上蟄伏的毒蟲,還要分神留意環境中的各種動靜。
這幾個小時,他遇到不少意外。
路途的一開始,他專注尋找前進的方向,手腳不停,反覆地撥開擋在眼前的枝條,抬腿跨過擋路的植物,
從未想過要對腳邊不起眼的小黃花升起戒備之心。
在這種疏忽下,當他的腳又一次停在這種花的附近時。
那玩意兒的花柄突然變異著抽長,張開冒著寒光的花瓣,暴起咬向他的腿。
猝不及防之下,褲腿被死死咬住,也多虧他反應迅速及時抽身後退,纔沒被咬到皮肉。
把那鬼東西從褲腿上扯掉時,花瓣上的鋒利牙齒還劃破了他的褲腳。
從那時候起,他就明白身處之地不是能用常識應對的地方。
這裡的一花一木都不能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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