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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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黑袍人，彌章。」章彌大師一開口，就讓林季下意識頓時住了腳步。
「章彌？彌章？那你們...」
「可以說他便是我，我便是他，當然也可以說他是他，我是我！」
林季冇聽明白，不過還是繼續向前，靜待下文。
章彌大師繼續說道：「一千多年前的九州，世家林立，宗門盤踞。那時的秦家在九州上雖然頗有名氣，但也僅僅如此而已。」
一聽到牽扯皇室，林季就有點不想聽了，但八卦之心已經被點燃，又如何熄滅的了。
「那是一次偶然之間的機會，老衲我從西域來，到九州傳教，與那時的秦家老祖相識。」
「大師活了千年？」林季忍不住問道。
章彌卻搖頭，也不解釋，自顧自道：「我與秦家老祖一路從南出發，循著九州龍脈，來到瞭如今的京城，這所謂的龍首之地。」
「秦家老祖見到龍首之後，見老衲我孤一人，因此將秦家舉家搬遷道盤龍山上，汲取龍脈氣運化為己用。」
「最開始隻是借氣運修鏈，可是後來...秦家藉著龍脈愈發的壯大，連太一門，陣道宗這等傳承數千年的大宗，也不敢輕易招惹。」
聽到這裏，林季有些明白了。
「貪心不足。」
章彌臉上卻泛起了幾分自嘲之。
「若非老衲，他們也未必會起勢。」
「那時老衲就在盤龍山上居住，秦家藉助龍脈修鏈，老衲又何嘗不是？可龍首雖然在此，但九州龍脈的氣運，終究是被偌大中原九州所分去大半，因此...我貪心不足，秦家老祖也貪心不足。」
「這便是大秦王朝的由來？」
「正是如此。」章彌點點頭。
林季知道，章彌說的簡單，但其中一定還有別的事。
千年王朝的建立，怎麼會如此簡單，如此兒戲。
章彌的聲音繼續響起。
「龍脈滋養著九州的百姓與修士們，老衲與秦家老祖想要將龍脈獨佔，自然得有幾分手段佈置。」
聽到這裏，林季已經意識到什麼了。
難怪大秦王朝道家昌盛，但鎮國之寶鎮妖塔卻聽說是佛寶。
「鎮妖塔？」林季帶著幾分篤定問道。
「鎮妖塔是老衲從西域佛門帶來的，本是邪佛至寶。」
「邪佛？」林季有些好奇。
「冇錯，老衲我便是那傳說中的邪佛。」章彌平淡的說道。
但這話卻驚得林季渾上下汗倒立。
……
「黑袍人乃是千年前的彌章邪佛轉世，那時已經是大秦王朝初立，四海皆臣的年代了。到了秦家履行約定，將龍脈氣運分給彌章的時候。」高群書靜靜的說道。
方雲山臉上帶著震驚。
「秦家反悔了？」
「不僅反悔，還設計彌章，意圖將他斬殺，若是不也要永久鎮。」高群書臉上泛起了幾分譏諷之。
「按理來說，能從一個世家起勢，為王朝的，那時的秦家老祖無論如何都不該這般鼠目寸！那彌章在西域橫行多年，號稱邪佛，死了活活了死，不知道蹦躂了多久，偌大的佛門尚且拿他毫無辦法，區區初氣候的秦家，怎麼敢這般魯莽。」
「龍脈人心。」方雲山搖頭道。
「正是如此。」高群書臉上的譏諷之愈發的濃鬱了。
「那時秦家已經足夠看得起彌章邪佛了，幾乎員了整個王朝的力量，單單是數十位第六境，八位第七境，還有藉著龍脈已經突破至第八境道境的秦家老祖，這麼多人合圍彌章邪佛！」
「卻還是讓他跑了？」
「算不上跑，彌章死了，但並未死。」
高群書輕嘆道：「佛門有一邪法名為雙法，可將自己煉善惡，善惡涇渭分明。」
「此法的本意，是善剝離惡再度化惡，以此完大善，立地佛。但功法歸功法，落在彌章手裏，這卻了他逃命的手段。」
「被合圍之前，他早早就預料到了秦家未必會信守諾言，作為後手，他將惡放了出去，留下善赴約！此事之後，彌章惡便了秦家的心腹大患。」
說到這裏的時候，高群書突然愣了愣。
目遠眺，看的卻是觀禮台的方向。
「已經開始了啊。」高群書喃喃自語著。
……
「所謂雙法，以善度化惡，就大善，立地佛。」章彌語氣平淡的說著，「修行之道，唯獨苦修而已，從來都冇有什麼捷徑。」
「雙法本就是邪法，善如何斬的了惡？斬不了，那便是高僧變邪僧，善獨善其，惡為禍四方。」
林季聽到這裏，再次忍不住問道：「所以雙法本就不是捷徑，而是騙人邪的手段？」
「正是如此，我的惡留我被秦家眾人圍攻而死，他則逃得不見蹤影。」
章彌看向林季，輕嘆道。
「這是孽，一時貪念，換來的卻是生生世世的折磨。」
「我不親手斬斷惡念，他便會永遠存在，除非我死。」
「但若是他不親手將我這善斬了，我也會一直轉世重修，除非他死。」
「就這般的循環往複過了千年，我還是我，他還是他，誰也奈何不了誰。」
說到這裏，章彌平靜的表中，終於出現了幾分波瀾。
「阿彌陀佛，這世間哪有涇渭分明的善惡，修鏈了雙法，便如同墜了無間地獄一般，再也不得安寧。」
話音落下，林季發現兩人已經走到了地道的儘頭。
前方已經不再向下，十幾米之外，是一地底石窟。
石窟被氤氳的紫氣息籠罩著，一顆巨大的石雕龍首就在巖壁之上威嚴佇立。
一道與章彌大師一模一樣的嘶啞聲音，從那龍首方向傳來。
「怎會是不得安寧呢？你殺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這般循環往複，你我不是長生不老嗎？那傳說之中的陸地神仙，尚且有壽元將近之時，而你我卻與天同壽，豈不哉？」
「你我二人隻要不同時死去，那便會一直轉世重修，這等好事求都求不來！」
「阿彌陀佛。」章彌道了聲佛號，臉上無悲無喜。
「時刻不斷的心魔幻象，彌章你了千年，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