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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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季回到玉城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

他直接來到府衙，找到了田國勝。

正值田國勝在吃完飯，三兩個小菜，一碗清粥。

田國勝有些驚訝於林季的速度，邀著他坐下之後問道：「這麼快就回來了？事辦的怎麼樣了？」

「去了南漠縣，也去了興業寺。」

「將興業寺的禿驢屠了嗎？」田國勝微微瞇眼。

「冇有，殺了幾十個，不過救了一對小孩。」

田國勝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又問道：「興業寺方丈呢？」

「寺裡的禿驢說方丈不在，我也冇有刻意去找。」林季起微微行禮，「是下辦事不力，大人若是想要責罰...」

不等林季說萬，田國勝便連連擺手，又起將林季按著坐下。

「有什麼好責罰的，說是屠寺，你鬨一場也足夠了...要一起吃嗎？」

「不必了，我回林府再吃。」林季搖頭拒絕。

昨天走的時候，他還記得母親招呼著小花去廚房準備家宴。

既然如此，哪怕現在回去的突然，但是一家人吃一頓便飯也是好的。

冇理由父母就在玉城，還在田國勝這裏用膳。

「這..這倒也是，你的事我聽高淩說了，想不到你竟然是宇軒老弟的親兒子，這也太巧了些。」田國勝看出了林季的心中所想。

「既然你著急回去，我便不留你了。此番你看了看維州的形，心中應當也有所理解，為何監天司在維州舉步維艱，為何宗在維州橫行無忌了。」

聞言，林季嚐嚐了嘆了一聲氣。

「哎，宗荼毒深固，即便滅了宗，說也得要好幾十年時間，維州才能恢復元氣。」林季了臉。

他又想到南漠縣的百姓，那些自認豬玀，將和尚比作神靈一般的百姓。

「朝廷很快就會對宗手了，這件事宗也很清楚，是他們先挑起的頭。」田國勝夾起一粒花生丟進裏，咀嚼著說道：「宗不臣之心人儘皆知，但是這段時間他們已經越界了。」

「越界？」林季微微挑眉。

「他們想要將維州併佛國，此事已經不單單是朝廷的事，也是中原九州的事。」

林季深深的看了一眼田國勝。

這話說的太出格。

宗門修士可以說，世家門閥可以說，但為監天司的鎮府卻說不得。

中原九州就是朝廷，不該分開而論的。

當然，這隻是明麵上的說法，林季其實也不覺得這樣。

但是他卻從不會將類似的說法訴諸於口，免得被人當把柄。

終究還是要在監天司混的。

至於田國勝說這話，林季隻當是冇聽過，但是心中卻留了個心眼。

無論是有心還是無心，這田國勝的立場似乎也冇有想像中那麼堅定。

田國勝似是冇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反而拍了拍林季的胳膊。

「維州很快就會有數不儘的功勞，想要在監天司向上爬，這次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的。林季，方大人很賞識你，不要讓他失了。」

「下會儘力的。」

田國勝點點頭，笑道：「這段時間便在玉城陪陪父母吧，若是再有事，我再找你。」

「下告辭。」

……

等林季回到林府的時候，恰逢一家人在吃晚飯。

見到林季歸來，母親陳梅驚喜的拉著他連忙坐下，又吩咐下人添菜。

「季兒，這次冇什麼傷吧？」林宇軒坐在主位上，關心的問道。

「一點小事而已，勞煩爹您掛唸了。」

「別這麼客氣。」林宇軒不耐煩的搖了搖頭，「我是你親爹，這麼生分做什麼。」

林季無奈的點點頭。

「是。」

一頓晚飯，氣氛卻因為林季的加而變得有些尷尬。

林宇軒和陳梅都在對林季噓寒問暖，而林季的迴應則顯得有些拘謹。

這種氛圍也讓林季有些不自在。

好在林春晚飯之後還要打熬，林季藉著這個由頭，跟林春一道離開了餐廳。

小花也跟著出來了，引著林季來到了一獨立的小院外。

「大爺，這是您的屋子。」小花推開院門。

「多謝。」林季點點頭。

林春也跟著過來了，就在林季的小院裏開始修鏈，林季則靜靜的在一旁看著。

此時的林春都冇長開，練的也多是些活絡筋骨的。

林季雖然不懂這些，但是以他的境界，隻需看一眼，就知道林春的作是鍛鍊那些地方，然後再加以糾正便是。

「抬高些。」

「胳膊冇斷就綳直！」

「晃什麼晃？站穩！」

林季有一搭冇一搭的嗬斥著，自從知道林春這小子是自己的親弟弟之後，林季便下意識的嚴厲了起來。

說笑是不可能說笑的。

就得讓他知道長兄如父的道理。

修鏈了一個多時辰，眼看著林春已經接近極限，林季這才讓他休息。

林春鬆了一口氣，坐到了林季旁邊。

「大..大哥。」他這聲大哥的也有些勉強。

「什麼事。」林季看著天上的月亮，隨口問道。

「你跟爹孃好像..好像...」

「有點生疏？五年不見了，當然生疏。」林季隻能如此搪塞，自己穿越而來之後，本就冇和這對前的父母在一起相多久，他或許能讀懂父母對他的，但是他卻生不出那種發自心的親。

「不止是生疏，我覺你好像是被迫留在家裏一樣，就是冇由來的這樣覺得的。」林春搖搖頭，他說不清自己的覺，隻能勉強的表達。

林季卻明白他的意思。

低頭看向林春。

「你知道我昨天做什麼去了嗎？」

「不知道。」

「我殺人去了，殺禿驢。」

林春猛地瞪大了眼睛。

林季則繼續道：「我的目標是個第五境的方丈...小子，你覺得你老師厲不厲害？」

「老師當然厲害。」

「我要找的那個禿驢，一掌就能把你老師打死。」林季惡趣味的說道。

雖然有些對不起高淩就是了，三言兩語就破壞了他在林春心裏的形象。

但總是要找個對比，纔好讓林春理解。

看著林春臉上的驚恐，林季了他頭上並不茂的頭髮。

「這就是監天司要乾的活，我比你老師厲害，便有同樣等級的麻煩在等著。指不定哪天我就涼了。」

林季手放在了林春的肩膀上。

「這...」

林季拍了拍林春的肩膀，放開了他，轉而雙手枕在頭後麵，靠著椅背半躺了下去。

「本來以為讓他們做點小生意，過些安穩的日子，冇想到他們在玉城不僅生了你，並且你這臭小子又踏上了修行的這條路，這其實和我當初計劃的，背道而馳了。」

「你好好讀書，將來繼承我們林家的家產不好嗎？非要進監天司？到時候爹孃怕是天天提心弔膽的擔心著我們兄弟倆。」

林春冇回話，半響後，他走到林季麵前，認真的說道：

「哥，我覺得你的擔心是多餘的，爹和娘經歷的風雨比你要多的多，我還聽他們時常談論他們以前過的苦，爹孃冇你想像中那麼脆弱。」

「是嗎？」林季有點愕然，「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還有就是，爹孃，包括我在，都有權利選擇走自己的路，你不能替我們選擇，就像我們也不能替你選擇一樣！」

說完，林春轉便走。

而林季，卻有點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