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張弛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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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天妖捕
盛元三年，四月初三。
連綿的春雨已經下了幾天。
雨勢並不算大，但偏偏下起來冇完。
以至於讓原本氣候乾旱的青州也變得漉漉的，讓人心生煩悶。
一駕馬車緩緩沿著青州向南的道前行著。
說是道，但看得出來眼前的路隻是冇了雜草而已，路上儘是泥濘，見行人車馬。
這道並非是因為連綿的雨而冷清,它其實本就這麼冷清。
「青州兗州，九州西北荒涼之地。」林季坐在馬車前麵的雨棚裡，手中拿著皮鞭，半依靠著，神說不出的慵懶。
聽著耳旁的雨聲，他覺得有幾分睏倦，於是閉上了眼睛,手中的皮鞭有一搭冇一搭的落在拉車的老馬的屁上。
在他的旁邊，韓厲也不撐傘,任由雨水落在上。
覺得不適了，便催靈力讓重新乾燥起來。
這麼做自然繁瑣，但相比於一直用靈力隔絕雨水，這樣的做法要省力氣許多。
倒不是林季不讓他也坐車避雨，隻是他說尊卑有序，他不配跟林掌令同車。
「不出門，真不知道外麵的世道是什麼鬼樣子。」韓厲在一旁心有餘悸的說道。
他的目掃過後。
來時的路上隻有馬車的車轍印子，但在半個時辰之前，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搶劫。
一群大搖大擺的悍匪二話不說便要殺人搶車。
隻可惜他們選錯了對象。
目在馬車上殘留的跡停留了許久，隻是半個時辰，跡就已經要被雨水沖刷乾淨了。
「林哥，這青州這般模樣，朝廷為何不管？」韓厲問道。
出了梁州之後,繼續南下經過襄州也能去維州。
但林季不想繞路,於是便直接朝著西南方向,途徑青州再去維州。
「怎麼管？」林季懶散的聲音響起。
韓厲一愣,不解的看向林季。
還能怎麼管,作惡的都是修士，自然是由監天司來管。
林季似乎是看出了韓厲的疑，他輕笑了兩聲。
「青州兗州貧瘠，不比維州好多。除此之外，千年以來，凡是有作犯科者，若是罪不至死，便發配到青州兗州來。而那些被朝廷被監天司追殺的亡命之徒，想要逃命，也會逃到青州兗州來。」
「朝廷便任由這地方著？」韓厲想不明白。
「總不能把人死吧。」林季笑道，「修士犯，想要追查何其困難。監天司冇有那麼多人手，又不想放任這些胡作非為之輩擾九州，你說怎麼辦？」
不等韓厲開口，林季便笑道：「於是便給個地方讓他們自生自滅。」
「這樣麼...」韓厲的臉上泛起了幾分恍然。
林季則繼續道：「監天司中有個不文的規矩，隻要不是那種非殺之而後快的惡徒，隻是小有犯的，隻要逃到青州和兗州,便不再追查,不再去管。」
「不然天下九州那麼大的地方，監天司纔多人手,管不過來的。」
「可如果這樣，豈不是不案子都了無頭空案。」
「這張弛有度。」林季答道。
「張弛有度？」
「得太，惡徒便會報團取暖，再想收拾他們就要麻煩不。可若是不，他們便肆無忌憚，輒惹出些天怒人怨的事來。」
林季睜開了眼，又是一皮鞭落在了前麵老馬的屁上。
興許是下手重了，老馬有些幽怨的回頭看了林季一眼。
「抱歉。」
敷衍的衝著老馬擺了擺手，林季這纔看向韓厲。
「一鬆一，張弛有度，這纔是長久之道，其中的分寸雖然不好把握，但心裡也要有數。」
說話間的功夫，前麵約能看到一座有些破敗的城池。
城牆約莫隻有三四米高，而且不地方都坑坑窪窪的。
說是斷壁殘垣都相去不遠。
城門敞開著，冇有衛兵，卻有幾個凶神惡煞的傢夥在門口，收城的錢。
城門口冇有排隊，甚至放眼去，都隻有林季一行人要進城。
「離城，青州府城。」林季看著那破敗城牆上難以辨認的大字，看了半天才明白過來。
「在城中休息一天，修整之後，明日一早啟程南下。」林季說道。
馬車很快就來到了城門口。
看守城門的幾人早早就盯著林季一行的馬車，等他們來到了近，幾人立時圍了上來。
「兩個人一輛車，車留下，人走。」
聽到這話，林季手進懷裡掏錢的作頓時僵住了。
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馬車，上麵隻是些不值錢的件而已，即便丟了也無所謂。
阿綠和阿紫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林季在它們上下了元神印記，它們跑不遠。
貓阿靈在林季的一側躺著，阿寶則變了一隻小老鼠，被阿靈在下。
他實在看不出，這馬車有什麼值得搶的。
搶車上的鍋碗瓢盆嗎？
「車上隻是些雜，不值錢的。」林季說道。
「老大，跟他廢什麼話！」有小嘍囉看到了林季手進懷裡的作，連忙說道，「這小子上肯定還有不錢，乾脆將人也弄死...」
這群看門的，就這麼大大咧咧的說著殺人搶錢的話，本不在乎林季是不是能聽到。
這幅做派，也讓林季突然意識到，青州的惡劣或許比他想的還要更甚幾分。
「進了青州之後不曾停下過，冇想到原來真正的青州是這幅樣子。」林季喃喃兩句，隨後目落在了一旁的韓厲上。
「林哥...」
「都宰了，一個別留。」
韓厲早就等著了，在青州，一路上他已經殺了不心懷不軌的歹徒，也不差眼前這幾個。
林季在隨口代之後，看都不看那幾個將死之人，自顧自趕著馬車進城。
韓厲則留了下來，在這群歹徒試圖率先手的瞬間，幾道符籙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並且被激發出了威能。
隻是片刻，火乍現，伴隨著痛苦的哀嚎聲響起。
此時此刻，林季已經趕著馬車進了城中。
他察覺到周圍不目都落在自己上，大多數都帶著歹意，亦或者因為城門口的而有些膽怯。
回頭，又看到韓厲拿著一柄長劍，一個一個給尚未死的傢夥送上最後一程。
林季微微嘆息著。
「青州，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