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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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林季那語氣平淡的敘述，馮芷若臉上雖是震驚，但這震驚卻無法代表心中驚濤駭浪的萬分之一。
替人了結因果，再借天道之手抹去其痕跡？
雖然林季說的言之鑿鑿，似乎也有幾分道理，但是這等手段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些。
別說是林季這個區區半步道，即便是真的道，甚至是道修士，也絕不該有如此手段。
「姑且當你說的是真的...」馮芷若微，稍稍收斂了臉上的表，低聲道，「可如果真是如此，你那因果道又是何等存在？天威不可測，你敢利用天道的規則，真不怕被其降下天罰嗎？」
馮芷若有些心虛的抬頭看了一眼，又道：「即便不是五雷轟頂，哪怕隻是天道對你的存在不喜，恐怕你未來的路也不會好走。」
古往今來，誰也說不清天道到底是什麼存在。
或者說，說不清的不敢胡猜想，說得清的不會四去說。
因此，所有修士都知道有天道存在，依循著某種規則俯瞰世間，但卻有人敢揣測天威。
而林季方纔的手段已經不是簡單的揣測了，他似是準了天道的規律，並加以利用，為己所用。
聽到馮芷若的詢問，林季扯了扯角。
「你當我頭髮是怎麼白的？」
馮芷若卻皺眉道：「這般手段的代價隻是折壽，未免太兒戲了些...若是能用壽命換取大敵殞命，恐怕不人都會樂意活幾十年。」
「幾十年？」
林季嗤笑一聲。
「殺個周黎，林某了百年元壽！也就是林某仗著年輕還有大把的歲月，但即便如此，方纔那種手段，不到萬不得已，林某也絕不會再用第二次。」
道修士也不過五百年壽元，這五百年之間的大部分時間恐怕都在悟道之中。
百年壽命的代價已經極其慘重了。
畢竟能夠自己悟道道的，誰不想更進一步。
而林季方纔那種手段放在普通的道修士上，哪怕隻是施展一次，也幾乎相當於斷了其再進一步的前路。
更重要的是，那周黎雖說通過萬鬼合一的神通，似乎擁有了接近道的威能，但其終究也隻是日遊修士而已。
殺個日遊都用了百年壽命，將來若是上真的道，林季恐怕還要再掂量掂量代價了。
一是他的壽命還夠不夠，會不會施展了這湮滅因果的神通，然後跟對方同歸於儘。
二則是他的功德金線與因果黑線夠不夠，若是難以抵消對方上沾染的因果，那豈不是平白用自己的壽命給人家消業了。
種種弊端下來，先前那手段雖然令人生畏，但實則也是限製重重。
如果不是林季實在找不到乾脆利落收拾周黎的方法，又不想拚死一戰之後無力拿下馮芷若，他是說什麼也不願意施展這新會的手段的。
當然，這其中多其實也有幾分探究和好奇。
得到了一門新的神通，總要試試好不好用。
一旁的馮芷若見林季臉晴不定，頓時明白，除了那百年壽元之外，方纔林季那可怖的手段應該還有其他限製。
想明白了這一點，臉上突然泛起了苦笑。
「所以方纔你說要讓我和周黎一般下場，其實是在誆我？」
「倒也不全是，但總歸不會替你也消除因果，讓老天爺屈尊出手了。」
林季咧笑道，「雖然我也是北極功大，七星劍法早就七劍合一，但造詣怎麼也比不上你這曾經的太一門太上，因此纔想省卻麻煩，詐你一詐。」
聽到這話，馮芷若卻並不惱怒，反而有些好奇。
「從始至終你也不曾在我上下什麼製，此時你明言隻是詐我，就不怕我翻臉逃走？即便我不是你的對手，但若是一心想逃...」
「方纔你或許有可能逃得掉，但廢話了這麼久之後，林某已經調息過來，全力之下你逃不掉。」
馮芷若神一滯，臉上的苦笑又濃厚了幾分。
林季則打了個嗬欠。
「無論如何，紅髮神之事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了。說起來...但凡那周黎不去落霞縣大開殺戒，林某也不至於跑這一趟，你們謀劃大秦便謀劃，林某向來不喜歡摻和這些破事。」
「這話從你這維州鎮府口中說出來，還真是諷刺。」
林季微微搖頭冇有解釋什麼。
他對大秦朝廷本就冇什麼歸屬，甚至對於監天司，也不過是暫尋個棲之地而已。
尤其是在方雲山幾次對他說起監天司的事之後，他更是覺得早晚有一天會離開監天司。
既然如此，何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走吧，跟我回玉城去，這裡的事我會遞到京中去，等上麵的訊息傳來之前，你便老老實實待在我邊吧。」
馮芷若微微皺眉，似是有些不願。
林季繼續道：「維州之事，你們長生殿數百年謀劃落空，周黎死了...你雖然對我還有所瞞，但你覺得那所謂的長生殿現在還會相信你嗎？」
聞言，馮芷若無奈的輕嘆一聲。
「難怪你不怕我逃。」
「除了監天司，你無可去了。」林季坦然說道。
......
京州，京城之外的道旁，距離那曾被妖邪霍的山林不遠的地方。
蘭澤英的影緩緩浮現。
他形落地之後，看到了不遠的一條潺潺溪流。
蟬鳴鳥聲不絕於耳，還能看到幾隻野兔在溪流旁邊嬉戲著。
天空中明月皎潔，風也微涼。
蘭澤英似是久未出京，僅僅是這常見的山林景，竟然讓他臉上泛起了幾分的愜意。
角噙著些許笑容，他緩緩深山林。
終於，在沿著小溪走了約莫兩三裡地之後，他的前方出現了一片空地。
一位劍眉星目的中年人正蹲在空地之中，手裡捧著不知道什麼東西，一群小鳥圍在他的周嘰嘰喳喳個不停。
看到那中年人，蘭澤英眉頭微皺，臉上有幾分不喜。
「範，京州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被稱作範的中年人回頭，看向蘭澤英。
「兩件事。」
蘭澤英不耐煩的擺手。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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