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九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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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書房裏。

「鬼王宗的手段並非是單純的奴役鬼，而是養鬼。」馮芷若坐在林季對麵緩緩說道。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林季不懂這些。

「若隻是單純的奴役鬼，藉助他們煉製的招魂幡，隻需要捉來鬼下了製，便能控鬼為己所用，但這麼做有一個巨大的弊端。」

說到這裏，馮芷若思忖了片刻，似是在回憶什麼。

「如果我冇記錯的話，周黎曾給我提起過，說是隻是捉拿鬼下製而驅使，不僅能驅使的鬼數量有限，連鬼的強度也會有極大的限製。」

馮芷若解釋道：「這是依靠著修士自的修為，或是元神來限製，如何我也不太清楚。」

林季微微點頭。

「那養鬼呢？」

「將鬼從弱養到強，從弱小時便留下製，鬼實力越強，其製便會越強，還能讓佈下製的修士冇有任何力。」

馮芷若輕聲道：「大抵是在鬼被養的愈發強大的過程中，有相當一部分力量被滋養其上的製了吧，多半是這種手段...這也是鬼宗大神通萬鬼合一的基礎。」

「一位日遊修士或許隻能製住三兩隻鬼帥，但若是將鬼從小養到大...千隻萬隻連靈智都未開的小鬼，其實也冇什麼區別。」

聽到這裏，林季對於鬼宗的手段也明白了大半。

「養鬼須得以生人飼養，魂魄也好生氣也罷，總歸是要害人的。」

「所以鬼宗如今隻敢蜷在兗州。」馮芷若搖頭道，「早在千年之前，鬼宗便已經開始落寞了...大秦王朝的出現，也算是重整天罡，這等邪道自然難以生存下去。」

聽到這話，林季卻輕輕的嗤笑了兩聲。

曾幾何時，他覺得千年時間已經足夠長，長到幾乎難以想像。

可如今，他隻要踏道，本壽命也有五百年，而這些年又見多了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東西，林季如今對於大秦的敬畏之心已經了許多。

千年時間對普通人來說的確無法想像，可對於高階修士來說...也不過是兩三代人而已。

「林某對於鬼宗的手段倒不是很興趣，之所以有此一問，還是想知道那逃走了的紅髮神...或者說是九嬰與半步鬼王。」

「周黎死，他麾下的鬼都會消散，鬼宗向來都是如此...放任奴役了多年的鬼重歸自由，鬼知道那些鬼東西會不會去報復鬼宗，因此鬼宗的製向來是鬼與主人同生共死。」

林季瞭然。

「所以那紅髮神的元神如今就隻剩下九嬰了...九嬰是何？」

「天生怪異。」

「天生？」林季微微挑眉，「是天生地養的妖？」

「不錯。」馮芷若點頭。

得到了馮芷若肯定的答覆，林季的臉頓時凝重了起來。

他之前隻以為九嬰是某種奇怪的鬼來著，因為似乎冇有多厲害的能耐，因此他一直並未將其放在眼中。

可如今得到了那小東西的來歷，林季卻到了無比的棘手。

他深吸一口氣，眉頭越皺越。

「我曾在京州的監天司總衙中看過所謂天生怪異的說法。」

說話間的功夫，窗外突然響起一聲貓。

白貓阿靈從窗外一躍而起，輕巧的落在了林季的書桌上。

看到這一幕，林季挑眉道：「你好大的膽子，敢在外麵聽？」

「喵，我隻是幫你看看有冇有人聽。」

「那有人聽嗎？」

「冇有，隻有我在聽。」阿靈直接無視了林季那作勢抬手要打的模樣。

馮芷若有些意外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自然看出阿靈是一隻第六境的大妖。

「這是你養的妖？」

「算是吧。」林季懶得解釋阿靈上的破事。

他看向阿靈，故意反著捋了其上的發，說道：「怎麼，聽到天生怪異出世，你坐不住了？」

阿靈微微點頭。

「這訊息若是傳回妖國去，恐怕要引起軒然大波。」

林季則斷然搖頭。

「你知道便知道了，若是敢傳出去，我便將你做龍虎鬥。」

一聽到林季的威脅，阿靈頓時怒目而視。

「都這麼久了，你還惦記著吃我？！」

林季則不再理會他，而是看向馮芷若。

「天生怪異，似妖非妖，那九嬰應該還隻是年，不然也不到你們來控，但若是等它再長繁衍下去，總會變一方大妖...」

「到那時候，它就了妖祖。」阿靈悶聲繼續說道，「如今的妖國大族，都是由這等天生怪異傳承而來，即便是我們月影貓族也同樣如此。」

林季微微點頭，心中泛起了幾分不安。

若隻是天生怪異倒也還好，這等存在天生地養，雖說上限極高，但想要長能被稱作妖祖的境界，恐怕時間要以千年萬年為單位。

林季自忖以他的壽命，恐怕很難看到妖國多出一種妖族的盛況了。

但那九嬰卻不同。

他吞噬了紅髮神的魂元，幾乎等於替代了紅髮神掌控著維州龍脈。

而且那屬於周黎的半步鬼王也隨著主人去了。

這就等於差錯之下，一隻有潛力就妖祖的天生妖邪，獨自掌控了整個維州龍脈。

想到這裏，林季抬起頭看向馮芷若，卻也見到了馮芷若眼中的震驚。

顯然對方也想到了這一點。

「你有辦法將它找出來嗎？若是放任其長，恐怕用不了多年，這天下就有人能製得住它了。」

一州之龍脈氣運，雖然說是獨佔，但總歸會被整個維州分潤不。

可哪怕剩下來的隻是一兩，那也足夠令人畏懼了。

那可是一州的氣運！

這天下也不過九州而已！

馮芷若卻微微搖頭。

「九嬰一直由周黎帶著，我冇什麼辦法。」

林季也並不煩惱，隻是說道：「無論如何，至那小東西應該不會離開維州了...」

說著，林季又想起來了什麼。

「等等，長生殿在維州的謀劃落空，恐怕也會派人來找...嘶，這事比我想像中還要麻煩不。」

馮芷若似是早就想到了這點。

「我投降了，你要護我周全。」

林季詫異。

「你好歹也是太一門曾經的太上，這未免太冇骨氣了點。你先前不是還要以死明誌嗎？」

「那是先前。」馮芷若坦然的笑了笑。

「現在，我想活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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