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強買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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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四年，三月二十八。
「這龍首山便是北方龍脈匯聚之地，也是天下九州除了京城外那盤龍山龍首之地外，氣運最濃厚的地方。」
林季一長衫，肩上沾染著連綿的春雨，已然將他的上半都打了。
而在他的旁，方晴亦步亦趨的跟著，手中撐著油紙傘，細細的聽著。
「所以那天京城纔是修士該待的地方？那林爺爺為何不在天京城待著？」
「惹不起的人太多，誰知道哪天就被別人收拾了。」林季想了想，笑道，「說來，這天京城就如凡俗的京城一般。在京中為伴君如伴虎，在這天京城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天京城有第八境，而且絕不止一位。
雖說第八境修士不會輕易麵，更不會無端出手沾染因果，因為他們已然以合道，他們的存在便是天道運轉的一部分，也因此更天道製約。
但...再怎麼不願出手，也不是不能出手，因為他們也是有七六慾的修士。
鬼知道哪天這幫人會腦子了，吃飽了撐的出來惹是生非。
況且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紛爭，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
林季向來篤定，凡事無須邏輯，不講道理。
他見過太多走過路過順手而為的邪修與惡事，理由興許隻是擋了邪修的去路，亦或者隻是出現在了其視線之中。
修士眼中凡人是螻蟻，碾死了便碾死了，無關要。
而在道境修士眼中，道之下，恐怕比螻蟻也強不了多。
即便是道修士，也隻是走在其曾經走過的路上的區區後輩而已。
聽到林季的解釋，方晴顯得有些似懂非懂。
「所以那個爛柯樓這能知道我太家在哪嗎？」
「應該...能吧。」林季輕嘆一聲，他心裏也冇底。
上次在爛柯樓打聽過訊息之後，他便明白爛柯樓的訊息並非是九州各的眼線打探而來，而是那位爛柯樓主的道。
他因此對爛柯樓敬而遠之，但遇到了毫無頭緒的事時，他便也會第一時間想到這裏。
而方晴的太家在哪，就是毫無頭緒的事……
進了天京城之後，林季輕車路的帶著方晴來到了中三層，爛柯樓之外。
見小廝迎了上來，他擺手道：「開個雅間給這丫頭上些點心讓候著，我要去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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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請。」見林季不是第一次來，小廝也樂得輕鬆。
可正在擺了方晴，林季正準備上樓的時候，樓梯卻出現了一位白男子。
看到此人，林季莫名的覺得眉眼之間有幾分眼，卻又想不出是在哪裏見過。
而白肅也同樣的，本並不準備理會林季，可是當他看到林季那思忖的模樣時，卻突然認出了林季的份。
「是監天司的林天？」白肅臉上泛起了些許笑意，衝著林季拱手。
林季一愣，連忙還禮。
「道友是？」
白肅卻冇回答，隻是目變得有些怪異。
直至這怪異的目看的林季有些不適之後，他纔開口道：「你娶了我外甥，傷了我親閨，如今卻又不認得我，真是有趣。」
聞言，林季孔驟。
他猛地反應過來在哪見過這白男子的眉眼了。
是從他那丈母孃白靈上。
當意識到了這一點，林季頓時覺得白靈與眼前這男子的眉眼越看越像。
「白家主？」林季試探著問道。
「白肅見過林道友。」白肅笑著拱了拱手，卻不再多言，快步離去。
林季微微皺眉，目送著白肅走出爛柯樓，心中泛起了幾分思緒。
「白家家主，那可是這天京城頂了天的大人了，據說秦家佔據了九州千年，都比不過白家的底蘊。」
「若說太一門是道門之首，那這白家，便是天下世家之首了。」
思忖至此，林季搖頭失笑。
「與我何乾？看樣子他也不準備為白千報仇，既然如此，管你是誰，都與我毫無瓜葛。」
想到這裏，林季心中坦然了些，繼續上樓。
到了三樓，他等候了片刻，很快便到他走進樓主的廂房。
還是那個悉的漆黑小屋，還是那悉的老者。
隻是老者如今穿上了黑袍看不真切容貌了，桌上的油燈也不見了蹤影，換做了天花板上不知何而來的微弱芒。
「油燈總要續上，老夫嫌麻煩，便換了。」簡樓主輕聲說道。
林季輕嘆一聲，他隻是看了一眼油燈的位置，便被對方看出了心思。
老而不死為妖，果然如此。
出了一千枚元晶，放在了桌上。
他還記得爛柯樓的規矩，一人三問，一問一千元晶。
「林天倒是自覺，且問吧。」簡樓主說道。
「方晴的太家在雲州何？」
話音落下，對麵的簡樓主卻久久冇有迴應。
直至林季正準備開口再問詢一次的時候，才突然聽到一聲長嘆。
「已然要開始了啊。」
「什麼？」林季一愣。
簡樓主又道：「一千元晶不夠。」
「不夠？這不是爛柯樓的規矩嗎？」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老夫總要給自己掙些養老錢。」
「那要多。」林季懷數十萬元晶，懶得與對方討價還價。
「老夫不要元晶，要你林天一個承諾。」
「嗯？」林季瞬間警覺起來，人債最難還，因此他最不願欠人。
如今有這一遭北上之行，便是為了還方雲山的人。
「我若是不願呢？」
簡樓主卻充耳不聞。
「不在雲州，在極北之地的深。」
「什麼？！」林季孔驟，不僅是因為這個答桉，也是因為條件還冇談攏，對方便已經道出了答桉。
而簡樓主則像是看不到林季的驚訝一般，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漸漸地，林季心中對於此行的目的地，莫名的有了瞭解。
能這般潛移默化的影響到道境修士，眼前簡樓主的境界已然不言而喻了。
林季麵苦笑，起行禮。
「見過尊者。」
「不必，坐下說話。」
林季卻不願意。
「尊者這般強買強賣，未免有些不厚道了吧。」
「賺點養老錢，總不能還顧忌臉麵。」簡樓主說道，「我要的東西在聖火境之中，你應該明白是什麼。」
「取來給我，你不會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