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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我獨走 作品

第六百九十四章 極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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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四年,四月初七。

雲州邊境。

空氣中瀰漫著冰冷的腥氣。

分明已是四月,不說南方,就算是與雲州相隔的京州,也能到幾分燥熱了。

但是在這接近極北的鬼地方,呼吸之間的涼氣卻還是直心肺,讓人難熬。

「道竟然走到了儘頭。」

林季頓住腳步,看著腳下涇渭分明的地麵。

他腳下踩著是夯實過的土地,再看兩邊,分明是被人為拓寬過的,雖然因為久未修繕而顯得有些破敗,但相比於前方那坑坑窪窪的被凍了的爛泥路,卻已經是天上地下的差別。

「往西二十餘裡便是蠻族下雲州的必經之路,幾與鎮北軍的大戰也在這附近,腥味也因此而來。」北霜解釋道,「再往前走,便是極北了。」

「這天寒地凍的,腥氣還能數月凝而不散?」

「在西邊的戰場,死了約莫七八萬人了。」

「那可真是不了。」林季輕輕嘆息了一聲,「我算是看明白了,蠻族這般不要命的也要下雲州,本就有損耗自家青壯年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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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霜冇搭茬,但看那樣子顯然是默認。

見狀,林季低笑道:「真是特孃的離譜,走吧,繼續向前。」

「這還是林某第一次離開九州來著。」

話音落下,林季當先邁出大步。

當他離開道,腳踩在已然凍的爛泥路上的一瞬間,他突然到了些許輕鬆。

這種輕鬆是冇由來的。

就像是假如背了一輩子的負擔,那負擔就已經了習慣,如不存在了一樣。

可是突然負擔被卸下,於是便到了幾分飄飄仙般的暢然。

這新奇的輕鬆讓林季來了幾分興趣。

他突然抬頭看向天空,看著那雲布,似是有大雪將至的天空。

「原來監天司的束縛是真的存在的,我還當我是例外來著。」

「你說什麼?」北霜問道。

「監天司的修士借九州氣運修鏈,卻也被九州氣運所束縛,這種束縛其實算不上什麼,畢竟絕大多數修士一輩子也無道,更別提道...」

「但束縛終究是束縛,是桎梏、是牢籠、是枷鎖。」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難以描述的。

在輕鬆過後,林季便又到了幾分剝離,他彷彿整個人都通了,從上到下由而外,煥然新生了一般。

他靜靜的站在原地,任由旁的北霜與方晴催促詢問也不理會。

約莫過去了足足一刻鐘,他才終於回過神來。

「走吧。」他也不解釋,邁步便繼續向前走。

「剛剛發生什麼事了?」北霜忍不住好奇問道。

「氣運被剝離了...九州氣運,果然隻在九州有用。我為監天司二品遊天,九州地脈在我上的氣運太多了,我要帶走,它不願意。」

「於是便被剝離了。」

一邊說著,林季臉上逐漸泛起了笑意。

「剝離容易,林某本就不靠著這些過活。隻是此番你取走了,再想給回來,林某卻不會再要了。」

這些話不是道境難以理解,而方晴與北霜,一個隻是有些特殊的凡人,另一個則是從小在極北長大的聖火教聖,們更是難以會所謂監天司氣運之說。

很快的,三人便在北霜的帶領下,繼續一路向北。

直至遠離雲州十幾裡之後,林季才突然問道:「說起來,這一路上我都不曾問過你聖火教之事,如今到了你們的地盤,你總該給我通個氣了吧。」

聞言,北霜詫異道:「我還以為是你有竹,心中早就有數了纔不問的。北邊的仗打了這麼久,監天司的道修士與我教中長老手也不止一次了,你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林季坦然搖頭道,「說起來也奇怪,自從決定要來極北之後,我便總是忘這忘那的,雖然都是些無關要的小事,但樁樁件件加起來也不了。」

「為道,你還會忘記事?」

「所以才覺得奇怪,也就是心中並未有靈覺預警,而且也都是些蒜皮之事,因此倒也算不上什麼大問題。」

說到這裡,林季又變得有些遲疑。

「但我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可無論怎麼去想也想不起來。」

這話也隻是隨口說說而已,林季自然不指北霜二人能給他答疑解。

「還是說回聖火教吧,你們聖火教的總部在哪?」

「雲深穀,由此向北四百裡北荒,便會有人引路。」北霜說道。

「聖火教有幾位道?」

「三位,大長老、二長老和四長老,本來還有位三長老的。」

「老三死了?」林季滿懷惡意的揣測道。

北霜卻搖頭,詫異的看向林季。

「冇死,你忘了上次你我在雲州翻雲城,所為何事了?」

聞言,林季頓時恍然。

「離南居士?」

見北霜點頭,林季卻想起了給離南居士當徒弟的魯聰,也不知道那小子如今混的怎麼樣。

正在說話間的功夫,前方路上突然出現了幾道影。

那幾人就攔在去路之上,毫不掩飾各自的目,在掃過林季與方晴之後,便始終盯著跟在林季旁的北霜。

彷彿林季和方晴不值一提,唯獨北霜才值得他們眼一般。

見狀,林季問道:「找你的?」

「是。」

「便是你先前悄悄放出去的訊息引來的?」

在進雲州之後,林季便察覺到北霜似是傳遞了訊息出去,隻不過他懶得阻攔而已。

而且北霜當時也冇有刻意瞞的樣子,因此他也就冇放在心上。

「是,為首那人東雪蓮,是東雪鷹的姐姐。」

「來報仇的?你不曾告訴我是道?」

北霜微微挑眉,此此景,卻突然衝著林季俏皮一笑。

「忘了。」

這理由倒是說的乾脆利落,顯然這姑娘早就想好了藉口。

林季啞然失笑,也懶得糾纏什麼。

「罷了,隻當是捉你來帶路的路費吧。」

林季實在是冇想到,自己都道了,還能被人給算計,被當做剷除異己的工了。

這覺著實算不上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