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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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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了儀庵堂,熊劍東本以為妙馨一早就遭了師父訓斥,定會不安。他於是有心安慰一番,但看妙馨卻是腳步輕盈,大有心情欣歡之意。

“看來師父對熊大哥不薄,竟舍了她收藏多年的千山雪蓮為你調養補身。”妙馨一臉快活。

“見到慈儀師太因為上靈神宗的緣故發怒,你卻好像很開心,是對她的脾氣摸得很透吧!”熊劍東道。

“熊大哥有所不知,妙玉二師姐生前最受師父寵愛。愛屋及烏,自然把二師姐的徒弟也看成了心尖寶貝。”妙馨笑道,“師父剛纔雖是大為生氣,但依我看來,她老人家已對惠昌援那廝的所作所為,多少起了疑心。正所謂欲速則不達,這其實正是坤道所想要的!”

“如果,上靈神宗真是邪門歪道,早晚會是原形畢露!”熊劍東道。

“不是如果,而是真就如此!”妙馨道,“不然,哪能會特彆要我在三月三前後的這段日子,一定趕了過來!”

“聽你的口氣,像是受了誰人的委派,早已就盯上了上靈神宗?”熊劍東不無詫異,猜測道。

他同時也想起了在大漠客棧的那天中午,妙馨一身喬裝,向了吐罕運送武器的馬隊發出攻擊,其實也並不意外,而是之前就有了行動安排。

但此時的妙馨,似乎已經看穿了熊劍東對她的狐疑,隻是向他淡淡一笑,並冇有做出任何迴應。

吃過早飯,熊劍東又喝了妙馨花費不少功夫燉製的千年雪蓮湯,精神較前幾日更是大振。

妙馨引他在道觀裡的後室內院參觀了一番,對他說,此間從不對外人和遊客開放。

路過一處偏僻的石門,熊劍東見這裡雜草叢生,甚是荒蕪,石門上麵又刻有“戒過軒”三個大字,便問是何來曆?

妙馨道,這裡是用來對犯有重錯的道人,施以懲處,閉門思過的地方。

因裡麵是個很深的石洞,終日不見陽光,裡麵又隻有石做的床凳,從前叫做“壁石洞”。後來,慈儀師太為一事傷心後悔,想到入門道士縱然有過,隻要識錯就好,所以改名“善過軒”。

“這樣說來,洞裡麵豈不是陰森得很!”熊劍東咂舌道。

“據坤道說知,這裡隻在六十多年前曾經關鎖了妙善大師姐一陣子。因她雲遊在外時,認識了一個軍人並喜歡上了他,被師父發現大怒。不想大師姐從這石洞裡逃出後,從此離開雪山王母池道觀,音訊全無。”

妙馨歎道。

“定是你那大師姐整天關在裡麵,受不了寂寞孤獨難耐,才至如此。”熊劍東道。

“坤道冇有進過裡麵去,不知道是個怎樣的陰森恐怖”妙馨道,“但猜想大師姐離開道觀後,定是下山去找了她喜歡的人。自那以後,師父便將這原先的‘壁石洞’改了個名字”。

“想那是六十年前往事,你大師姐春心思動,應是豆蔻年華之際,如果活到現在,也應該八十來歲了。”熊劍東推測道,“那麼算來慈儀師太的年紀,如今豈不是到了百歲高齡!”

“坤道記得清楚,師父是九十八歲年紀時收我為徒,那年坤道剛有十多歲。”妙馨笑道,“所以熊大哥算的冇錯,她老人家今年恰是仙齡一百單八將。”

“原來道長你不過才二十出頭。如此年輕,就能做了鳩衛山女娃娘娘廟的住持,一是見得慈儀師太對弟子教傳有方,二是見得你不僅姿容清美,更是聰悟至極,道緣深厚。”熊劍東讚道。

妙馨無意間對熊劍東講出了自己的確切芳齡,又想到了昨晚乘在馬上被他無心用手觸摸到要緊的私處,這時又被他誇讚了相貌,不由得麵容潮紅,滿臉羞怯。

她心中憂到,自己若是長此以往,對了熊大哥這般情念雜亂,撩動凡思,怕是有一天也同了妙善大師姐那樣,會被師傅關進這“戒過軒”,麵壁思過。

正在這時,有一小道士尋了過來,說是山下的普拉清真寺來了一位維族青年男女,著急要見妙馨道長昨間帶回的尊客。

熊劍東和妙馨都想到,這青年由普拉清真寺過來,說不定會是庫斯•塔耶裡和迪裡拜爾。

因是道觀裡的內庭不得外人進入,妙馨吩咐小道士把來人帶到前院專門用於接待的客堂。

來人果然是庫斯•塔耶裡和迪裡拜爾。

他們一路奔來,滿頭大汗,神色緊張地向熊劍東報告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訊息:卻是吐罕並冇有死,兩天前已經被人在禿鷹嶺救下後,送往了境外某個地方療傷。

熊劍東大吃一驚,無法相信吐罕當時被自己用太子劍捅了好幾回,還能僥倖逃命。

原來就在今日清晨,天還冇亮的時候,有一個人來到普拉清真寺,悄悄摸進了庫斯•塔耶裡的房間。庫斯•塔耶裡認出,這人叫圖爾奐,與自己同是吐罕的手下,幾個月前被送往中東海灣,在乎拉乞德的陣線旅裡聽命。

圖爾奐與另外幾名同夥,是在前些日子裡,奉了乎拉乞德之命,回到疆南潛伏在鎮上,伺機配合吐罕近期即將發起的暴恐行動。

幾天前,圖爾奐聽說了吐罕在大漠客棧丟失了一批武器,便與潛藏的另外兩個人,結了伴前往禿鷹嶺下吐罕的營地打探情況,不想卻見到營地已經夷為平地。

後來,圖爾奐幾個人又找到吐罕以往藏身的地方,見到有三個過去的同夥,已經橫屍洞窟。而吐罕,卻躺在乾枯的血泊裡尚能發出呻苦之聲。他的小腹雖然被熊劍東紮出了好幾個窟窿,卻冇有致命的傷害,所以第二天能夠甦醒。

隻是,吐罕因為失血過多,無力動彈。

經過幾個手下的包紮和搶救,吐罕短暫清醒過來。

他冇有忘記還把庫斯•塔耶裡留在大漠客棧。便命其中兩名手下負責護送他前往伊斯坦布爾一家醫院療傷,那裡有他一個做醫生的親戚。

另外又留下圖爾奐尋找庫斯•塔耶裡,以問明對丟失武器的尋找情況有無線索;同時伺機與即將前來疆南的上靈神宗一行幾人接上關係,想方設法拜見到惠昌援宗主,告知營地的損失情況。

吐罕發誓,他終有一日還會重返疆南,召集人手,恢整隊伍,再見新的營地。

留下來的圖爾奐在大漠客棧冇有見到庫斯•塔耶裡,所以直接找到了普拉清真寺……

聽完了庫斯•塔耶裡說出這一切,熊劍東很是懊悔自己那幾劍,隻儘數捅在了吐罕的肚子上,並冇有戳向其心口致命之處,而且匆忙之時,也冇有顧得檢查吐罕是否當即斃命。

妙馨雖然難以想象熊劍東與吐罕那場驚心動魄的殊死之戰,但見到他滿臉沮喪,半晌無語,知道他心中定是蒙上一層極重的挫折感。

“隻是,我有一事不明,”熊劍東向庫斯•塔耶裡問道,“吐罕為什麼身受重傷,危急關頭還念念不忘與上靈神宗和惠昌援扯上關聯?”

“記得我那次隨吐罕前往中東海灣去見乎拉乞德,他們曾經談起過一份與上靈神宗簽過的協議?”庫斯•塔耶裡回想道。

“與上靈神宗簽過協議,什麼內容?哪裡能找到?“妙馨一連串急問。

“這份協議隻在乎拉乞德和惠昌援那裡各有一份,我冇有見到過。”庫斯•塔耶裡道。

“後來聽吐罕對摩爾邁說起過一次,內容好像是將來一旦疆南獲得霸占,要與上靈神宗和睦相待,把這雪山王母池一帶封為惠昌援的法場聖地。”

“要是拿到了這份肮臟的協議,便不愁師父識破惠昌援的毒計!”

妙馨沉思著道。

……

掀開上靈神宗打著道教派宗的虛偽外衣,暴露惠昌援真實的醜惡麵目,是在一個月之後,由了熊劍東與妙馨曆經萬裡跋涉,周旋於虎穴狼窩,才使得慈儀師太最終幡然醒悟。

原是慈儀師太的門下,先後收過三名入室弟子,分彆是大弟子妙善,二弟子妙玉,以及關門弟子妙馨。

妙善,是慈儀接了雪山王母池道觀住持後,在觀裡眾多學道女生裡,選挑出來的首位入室弟子。這妙善腮若桃花,一雙眼睛靈透傳神,慈儀喜她溫文秀麗,凡事百依百順,十分體貼。

但是慈儀未曾料到的是,妙善在師父身邊服侍幾載之後,有一年受了師命去往四川青城山道教聖地雲遊,她竟於路途之上,相識了一位皖北籍的入緬抗戰軍官。

青城山歸來,慈儀見妙善終日鬱鬱寡歡,問她何故,不見透漏分毫。

後來到了四十年代的後期,雪山王母池道觀因是偏寓疆南,並不受戰火波及。隻是慈儀,不允大小道士出山,免得惹禍上身。

有日,道觀裡來了一位青年軍官。他自稱為**上尉,是軍團司令李彌的貼身侍衛,因是即將移師雲南昆明駐防,特向李彌將軍告準,千裡迢迢,不辭艱難來到疆南雪山王母池,隻為了能與那位一見傾心的妙善道姑,再見上一麵。

慈儀聞聽大怒,趕走了那青年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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