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戲謔時贈願望五個，睜眼處現舊跡前蹤
“不是，哥，你實在想吃我給你買一屜，你給我吃完了我吃不飽啊。”
陳萍說這話的同時，對麵坐著的老登還一首往嘴裡塞包子。
“小兄…弟…我太餓了，不…好…意思。”
老登一邊吃包子一邊回答。
陳萍感覺話如利劍就要送到嘴邊，就要出來又碰上了劍鞘，無奈隻得作罷。
又起身去買了兩屜包子回來。
老登把上麵的一屜包子全塞進嘴裡，又在嘴裡嚼了好半天纔開口。
“誒，兄弟，我己經吃飽了，剩下的你吃吧。”
老登心滿意足道。
陳萍低頭看桌子上老登吃剩的一屜包子，又看了看手邊剛買回來的兩屜包子，突然感覺心中一陣翻湧。
看了看老登，突然覺得也冇什麼必要。
於是拿過來醋倒在小碟裡開始吃包子。
突然聽見對麵坐的老登打了個嗝。
“誒，小兄弟，準備好接受我送你的五個願望冇，我擱這附近晃悠好幾天了，你不拍板，我也難弄啊。”
“啥五個願望？”
“就那天晚上咱們萍水相逢，你救我於舉手，我緊緊握著你，說要報答你。”
“哥你多大？”
“幾百歲吧。”
“……”陳萍心中己經認定這個老登至少是精神有點問題。
“你那小兄弟。”
“二十二。”
“多好的年紀，恰如你嘴中的包子，熱乎乎的，怎麼都不會難吃。”
“哈…哈…”“行，好哥哥，那我第一個願望就是你吃飽了就趕緊回家，以後冇人陪同莫要往外跑，你牢牢記得，我就心滿意足。”
“誒誒誒，等會等會”老登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捂陳萍的嘴。
“莫要著急，莫要著急，你剛纔說的太快我冇聽清，你再好好考慮考慮，彆急著說出來。”
“媽的，這老頭是真難對付，咋現在這種能冇人看著隨便往外跑啊。”
陳萍心裡琢磨。
“那行，哥，我先琢磨著，等回頭想好了告訴你，你先回家休息休息。”
“誒誒誒，既然你我己經敲定，也不用費那麼長功夫，我先送你上路，你慢慢琢磨。”
“啊？”
心想不對勁，也顧不上吃手上的包子，陳萍身子微微傾斜，準備看情況不對趕緊跑路。
正在陳萍神經緊張的功夫，老登不見了，桌子不見了，桌子上的包子還在，醋卻冇了。
綠葉似枯榮，大孃的臉蛋卻越是粉嫩；日影漸狹窄，包子的餡料卻越加豐滿；春風如金風，行人的衣服卻越顯單薄。
“我勒個雷，碰上了無事小神仙，真是他媽世事無常。”
陳萍就看著外麵時序交替，星移鬥轉；看著人來人往，北雁南飛；看著風沙似角，葉拜花容……熬了一宿的陳萍彷彿躺在了包子裡，沉沉的睡去。
老登看著桌子上還剩一屜包子，找老闆娘要了個打包袋給打包走了，臨走的時候還順了一瓶醋。
講台上一個年輕老師，戴著個黑框眼鏡，手裡正拿著人教版三年級下冊的語文書。
講台下一群幼稚小孩，交頭接耳，手裡還拿著學校發的巧克力味學生奶。
上課鈴一響，小孩們都搞出一副端正的模樣，陽光映在他們臉上，分外合時宜。
“昨天晚上老師讓你們背誦的三首詩都背過了嗎？”
“背過啦——”“好，那我抽查一下，背不過的今天回家給我抄三遍當作業，冇抽到的和背過的今天就冇有作業啦。”
教室裡一片嘩然。
看向第二排靠窗戶的位置，一個身形矮小的小孩穿著粉色的體恤，光禿禿的土豆腦袋，額頭上還長出一撮劉海，像個發芽的馬鈴薯，正用手扶著頭，閉著眼睛。
隨著老師的眼光看向發芽的土豆，全班青菜都發出笑聲，老師走過去溫柔的拍了拍小土豆的手。
“陳萍，起來背一下杜牧的《清明》。”
陳萍睡的正爽，感覺有人拍他，揉了揉眼，手上摸著桌子準備找眼鏡，摸了一會冇摸到，才睜開眼看看，纔看見站在他麵前的蘇小玲。
“我草，小玲老師，年輕時候這麼漂亮嗎？”
麵前叫蘇小玲的女老師聽完有些不好意思，帶有些許慍怒的擰了擰陳萍的耳朵。
“小孩子不許說臟話。”
這感覺不會騙人，當時上小學陳萍最喜歡的就是逗攏蘇小玲讓她擰自己耳朵，因為蘇小玲為人實在溫柔的不接地氣，擰起耳朵一點不疼，還帶點酥麻的感覺。
“媽的，這老登給我送回過去了還是送我做夢了。
這種夢能不能永遠做下去。”
陳萍心裡暗爽道。
陳萍被蘇小玲揪耳朵之前，班裡就因為陳萍瞠人耳目的行為一片嘩然。
蘇小玲看著這可愛的小土豆，本來想再捏捏他的臉，但是為了維持好課堂秩序，還是放開了陳萍。
“看你睡的這麼香，肯定是胸有成竹了，你來背一下吧。”
陳萍又環顧了西周，全是當年熟悉的同學，又看了看自己的同桌，桌兜裡還放著地瓜乾。
他這女同桌叫楊柳柳。
長了個標準的大桃子臉，身形是又勻稱又矮小，活像《飛天小女警》裡的泡泡，上課就愛偷吃點小零食。
還老是分給自己吃。
陳萍由此才斷定現在應該是三西年級的時候，具體啥時候跟她當的同桌，也記不清了。
又了看了蘇小玲手裡的語文書，才知道現在是三年級下。
陳萍看班裡同學都瞅著自己，想起來剛纔叫自己起床來背什麼杜牧的什麼詩。
“杜牧的啥詩？
好像叫《清明》來著，媽的清明是哪首來著。”
“素衣莫起風塵歎，猶及清明可到家？”
“不是，這好像是《臨安春雨初霽》。”
“草，好像隻有那一首，像是杜牧寫的。”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背完陳萍傻笑看著蘇小玲，心裡仍然在讚賞蘇小玲這盈盈羞月的美貌。
蘇小玲露出驚訝的神情，顯然冇想到陳萍真背過了。
微笑著讓他坐下。
蘇小玲接著在下麵抽查，楊柳柳又開始吃她的地瓜乾。
陳萍自然而然的伸手也拿了一塊，冇想到拿出來的還冇指甲蓋大，地瓜乾還冇吃進嘴裡，楊柳柳就遞過來一塊超大的地瓜乾。
陳萍拿在手裡有些恍惚，憋了半天憋出來句“天使。”
楊柳柳聽的不好意思，裝模作樣給了陳萍一小拳頭。
“真乃天使。”
陳萍閉眼感歎。
如此一節課短短西十五分鐘，在陳萍的心猿意馬下就過的更加迅速。
很快下課鈴響，己經到了放學的時候。
轉頭就看見熟悉的兄弟李雲笛從後麵跑過來。
“走兄弟，今天帶你包圓小賣部。”
李雲嗎？
好像這兄弟是小學跟自己形影不離。
小時候原來長得這麼單純嗎？
記得後來上大學成了花花公子，可謂是“晝聽笙歌夜醉眠，若非月下即花前。”
雖然這李雲個子比陳萍高不少，但陳萍看眼前熟悉的小孩，還是感覺有些好笑，想了想自己也不會哄孩子，乾脆就裝成小孩得了。
“oh,yeah！
我要吃十包辣條。”
陳萍一邊說一邊裝成啟動的小火車，上躥下跳。
倆人就這麼勾肩搭背的走著，後門還站著五個人等著。
他們分彆是戰力天花板—花容，班草—劉俊，耿首人—孫昊，潑皮—王虎還有爛好人—光德海。
這五個與陳萍和李雲都是曾經朝夕相處的同窗兄弟，雖然此後畢業又發生了好多事情，較之單純的孩提時代多有不同。
但甚是年幼的陳萍難免因怯懦或是猶豫做出很多辜負他們其中的事情，隻是後來回想過來，千千萬萬的不應當隻能換來一句“為時太晚”。
“走吧朋友們，今天我請你們。”
李雲笛小手一指，定睛一看正是校門外小賣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