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1章 探一下脈
-
B-23星，中心城城郊。
噠-
身形修長的Omega侍者恭身，將現磨的黑咖放在桌上。
“您的咖啡，請用。”
“謝謝。”
店內唯一的客人向侍者點頭致意
Omega侍者的臉紅了紅，小聲嘀咕了一聲不謝，略顯慌張的離開，但依舊不由得用眼角餘光看向窗邊。
無他，窗邊坐著的人有些太好看了些。
咖啡廳在的位置本來就屬於中心城城郊，來客很少，好看到這種程度的人Omega侍者更是第一次見。
窗邊的青年捧著一本現在已經很少見的紙質書，麵容是一種與Omega分化後的溫和有差彆的漂亮。黑色的碎髮略長，齊整的搭在頸後，下午的陽光透過樹葉和落地窗照在他的身上，加上青年那雙紫色的眼睛和認真的神情，幾乎透出一種柔和的深情來。米色衛衣的寬鬆衝散了他身高的壓迫感，帶著一種輕鬆的倦意。
可惜……是個beta。
Omega侍者略顯遺憾的摸了摸後頸的抑製貼。
左烏自然不會知道Omega侍者在短時間內的心理變化，當然，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他會出現在這裡隻是為了一件事。
麵前的書已經在同一頁停留了很久，明明冇有黑咖苦味的刺激，也冇有餓的感覺，左烏依舊感覺到一陣反胃。
綁架，誣陷，退學，監視，賬戶凍結並轉移，以危險為由封鎖住房……
接下來還會是什麼？
麻木比厭惡更深，即使回想起自己經曆的一切，左烏的情緒依舊冇什麼變化。
畢竟早已經對他們……對那些名義上的“家人”不抱指望了。
叮鈴——
掛在門上的風鈴發出響動，觸摸到咖啡廳門的來者一驚，臉色像是打翻了調色盤一樣五彩繽紛。
左烏將手上的書翻過一頁：“母父，怎麼不進來？”
比起被嚇到更尷尬的事是尷尬被人看見，來人臉色又難看了一個度，隻是想到來的目的強行掛上了一個微笑。
左烏看著對麵坐下的人，自己血緣上的Omega父親。
Omega的體質讓季嵐風這個強行擠出來的微笑顯出幾分虛弱的我見猶憐，淡淡的蘭花味資訊素透過抑製貼表示出示弱的情緒。
但左烏感受不到資訊素，也無數次見過季嵐風以這樣的“溫和”語氣拿走本該屬於他的東西。
“小五……你怎麼選了這麼偏的地方？媽媽找了你好久……”
左烏打斷：“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
季嵐風臉上的笑容一僵，他們當然知道，畢竟提出凍結並轉移左烏手頭信用點的正是他。
隻是冇想到左烏手上還會有備用的信用點，更冇想到這個beta兒子即使到了這種境地也不肯低頭。
長期的家族涵養讓季嵐風保持住了溫柔的假象，季嵐風暗自咬牙坐在這他根本看不上的咖啡廳裡，雙手包裹住左烏右手：“算媽媽求你……小五，就這一次，幫幫媽媽和左家吧，你兩個弟弟剛剛分化成Alpha和Omega，那位開口要在beta中選人，他們的性彆都不適合。”
“你不是對我們一直有怨念嗎，是爸爸媽媽不對，但小五你已經長大了，我們也不知道通過什麼方式補償你，所以這份協議幾乎都是向著你的，那位的地位也不會虧待你，你可以獲得比現在好很多的生活。”
“小五，雖然有時候是我們的不對，但你終究有左家）的血脈，左家的產業也有你的一份會是你的，幫左家也是在幫你自己……”
左烏雙眼微微失焦，季嵐風在說什麼已經聽不見了，耳邊隻剩下一片聒噪的嗡鳴，被對方握住的手攝取不到絲毫溫度，隻覺得身體在不斷下沉，靈魂輕飄飄的脫離束縛，冷眼旁觀。
“所以……所謂補償就是送我去聯姻？和人魚？”
左烏用堪稱平靜的語氣反問。
季嵐風的話一下子卡殼，他不怕左烏生氣或是激烈的反抗，早在來之前他們就做好了相關的預案。這份協議無論左烏什麼想法都冇有用。
但左烏此刻的反應——季嵐風有種有什麼事即將超出掌控的糟糕預感。
“所有和人魚聯姻的人類到最後都會宣告死亡或者失蹤，人魚Alpha最後隻會和人魚Omega結合。”
“你們不會不知道，你們隻是……”不關心。
季嵐風眼角一下子紅了：“小五……你怎麼這麼凶，媽媽也是為了你……”
左烏：“我同意簽協議。”
季嵐風的情緒醞釀到一半被打斷，左烏冇有等這位血緣上的Omega父親有其他反應，將手中的書翻到最後，展開早已準備好的另一份協議。
筆形的便攜光屏展開，仿紙的光子螢幕上明晃晃的寫著“家庭成員身份遷移”。
遷移隻是文雅說法，隻要季嵐風在協議上簽字，左烏將與左家從帝國法律上冇有任何關係。
這個任何指的是，如果左家再以任何義務，血緣等關係捆綁他，左烏甚至有權利將左家以勒索罪告上帝國法庭。
左烏隻是帝國大環境下並非特權階級的beta，勒索beta以左父的手段或許能壓下，但帶出的連鎖反應——輿論、帝國法庭備案、案底審查……
季嵐風一下子被這份協議刺痛，臉上維持的笑容再也掛不住：“左烏！！！你什麼意思！”
“我還期望著你懂事！和那位聯姻有什麼不好？離開左家？我告訴你想都彆想！我來這裡是照顧到你的麵子，左家有的是方法讓你同意這份聯姻！”
突然尖銳的指責讓咖啡店內的侍者詫異的看了過來，左烏平靜的看著季嵐風，冇有什麼情緒的目光落在季嵐風眼裡成了赤果果的嘲弄。
“你、你……！”
左烏：“我瞭解你們，在擬好結婚協議前一定已經交易了什麼。”
季嵐風氣急：“你這樣做又有什麼好處？！”
“冇有什麼好處。”
“但我也能讓你們什麼都拿不到，人魚總不會想要領回去一具屍體。”
沉默。
季嵐風幾乎是跌在了座位上。
左烏像是完全冇有看到母父季嵐風一下慘白的臉色，端起黑咖喝了一口，明顯的苦澀和咖啡豆的香氣在唇齒間漫開，手中書籍翻到下一頁。
他果然還是不喜歡黑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