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王畿弊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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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王畿弊政

這場宴會之中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在一個小圈子之中流傳開來，那些利益相關的人開始不安起來。

本來還有些懷疑的人，在見到洛成旗幟鮮明的站在王後申薑這一邊，而且一直待在太史寮之中，冇有接觸政事，也相信這位新一代的洛侯真的和天子的關係一般。

夜幕落下，洛成在書房之中捧著竹簡在讀。

宴會之上以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於他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

洛成敢於激怒姬涅，自然是有他的底氣，姬涅即使憤怒，但是該給他的權力是不會少的。

權力表麵上是由上而下的，但本質上是由下而上的，尤其是在這個王權不太振作的時代。

曆代洛侯的力量來源，第一得益於曆代天子的信任，第二得益於洛氏本身在邦周的體製所占有的位置。

天子隻要穩坐釣魚台，用高位來賜予那些顯赫一時的畿外諸侯，平衡那些畿內公卿貴族，掌權就是很簡單的事情。

素王當年定下製度的時候，實際上已經留了暗門。

況且，申侯是王畿的西北屏障，與犬戎一些部落之間的溝通全權由申侯負責，維持與申國的良好關係，對王畿的安危很重要。

在這個遍地都是荊棘叢、遍地都是森林、豺狼虎豹的時代，離開已經開墾好的土地，重新在荒野之地建城，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其他人可能會有不軌的心思，但是洛氏不會，這種政治層麵的信任已經突破了人心的範疇，到了一種理所應當的地步。

但慢慢調理還是能緩解一部分，如果能讓邦周不再惡化下去，孤也算儘力了。”

當年洛文公暗示南申侯換繼承人也是同樣的道理。

王權雖然衰落到這個地步，天子還是比天下任何一個諸侯強，比王畿中的任何一個卿族強大。

素王通過一係列的製度設計，讓天子成為了一個超然的存在，隻要王端坐神位，就能始終保持自己強大的影響力。

這些問題有的是百年前洛文公已經記載在書籍中的。

在邦周所有人心中，曆代洛侯都是宗法、周禮的捍衛者。

在冇有決定性力量的時候，不能突破畿內諸侯的底線。

況且，王後申薑背後的申國，是鎬京王畿周邊最強大諸侯之一。

“天災！”

有的成功了，握住了更大的權力，有的失敗了，身死國滅的都有，荒王就是一個這樣的典型。

“問題比起先祖文公時，嚴重太多了，想要全部解決不現實。

但曆代洛侯自己心裡清楚，宗法與周禮都是維護天子統治的工具。

這是再次公然踐踏邦周製度，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治政書裡麵提及過，隻要是由於人的行為所造成的問題，都有解決辦法。

他在貴族之中冇有威望，國人對他也是多有忿怒之語。

隨著不斷生存空間的擠壓，中東部的蠻夷力量越來越小，甚至列國之間的爭鬥烈度已經超過了夏夷之間戰爭的烈度。

從邦周建立起，天子的力量雖然是最強的，但冇有諸侯聯軍強。

從一條條的記錄中，彷彿上天已經不眷顧邦週一樣，從姬涅即位起，鎬京陸陸續續的發生了很多的自然災害。

穩住申侯，聯合外戚申侯、齊侯對抗畿內公卿貴族，齊侯國土遙遠所以要讓齊侯對抗申侯，聯合晉侯保證局勢穩定，不至於刀兵相見，還不夠……”

這些寶貴的治政經驗能夠快速的提升洛氏繼承人的水平。

“真是不知死活啊！”

這些災害導致豐鎬之間很多的土地已經不適合生存，甚至已經陸陸續續的有卿大夫舉家向東遷移。

無數嚴重的天災在十幾年內集中發生，最嚴重的就是姬涅二年時發生的地震，這次地震引發了涇河、渭河、洛河的改道，最終造成了豐鎬之地三條河流的枯寂。

在洛成看來，所有的王都要麵對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但是一百多年之後，這個問題還是捲土重來，王室在鎬京的經濟基礎已經快要被掏空。

他的先祖洛文公當年就是嫡次子，因為嫡長子腿部有殘疾，於是繼承了洛侯之位。

姬涅這麼一個基本盤不穩的天子，敢在挑戰宗法的同時，得罪一個軍力強盛、位於臥榻之側的大諸侯。

現在姬涅還能安穩的坐在王宮之中，完全是邦周完整的製度保護了他。

而不是現在姬涅做的這樣，寵幸褒姒，疏遠王後申薑，甚至想要廢後，立褒姒為後，讓褒姒的兒子做太子。

宣王雖然晚年昏聵，但冇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還能算得上是一箇中興之主，而姬涅就完全不行。

洛成有點無法保持淡定了，他手中握著竹簡，在屋中開始踱步。

洛成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所有的君主都想要乾綱獨斷，總覺得依靠彆人就要分權。

“麻煩了！”

從武王伐商到現在，邦周已經兩百多年。

他不太在乎畿外諸侯在王畿之中獲得力量，洛氏考慮問題向來以幾十上百年計算。

伊洛之戎被打壓的很慘。

現在洛成感覺自己就遇到了這個嚴峻的問題。

但是還缺了晉國，中原最重要的姬姓大國，不能在王畿之中冇有屬於自己的利益。

但是連年對外用兵，同樣讓王畿的財政狀況非常不妙，國人也開始厭戰。

他們想要在體係下撈好處，天子應該高興，畢竟這個體係他是最大的獲利者。

在製度的保護下，他還能算得上安全。

隨著實控麵積的增加，西部的這個問題比百年前更嚴重了。

洛成旗幟鮮明的支援王後申薑和太子宜，就是告訴全天下，邦周的宗法製度還在，洛氏還在。

洛成很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隻能做個裱糊匠。

厲王造成的局麵就是**，包括王畿公卿貴族盤踞，畿外諸侯實力壯大漸漸與天子離心力變強，這些都是**。

王室現在對於洛氏是一種很複雜的感情。

還濫殺大臣，導致忠臣也棄他而走。

……

他們之間互相爭奪生存空間，很多的叢林被開拓成可以耕作的土地。

結果最後被畿內諸侯暗中主導的暴動推下台。

申國君主的確想要藉助自己女兒王後的身份，來獲得更大的利益，但在洛成看來，這是非常合理的行為。

最後失去了諸侯支援，又遭遇了千畝大敗，王畿的軍事力量損失殆儘。

洛成隻能說一句“好死”。

百多年前洛文公時代擔任攝政會議諸侯的六人，現在隻有洛氏的後人還在王畿之中擔任高位就是明證。

宣王看到這一點，所以為姬涅選擇了申侯的嫡女作為王後，但是姬涅居然想要破壞。

那就是一旦天子將所有人逼到對麵，他自己就成了弱勢的一方。

邦周本就是天下諸侯一起打下來的，諸侯們既不敢僭越稱王，又冇有推翻姬姓王室統治的力量。

至於以後，就要依靠後人的智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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